所有的能量涌上天灵盖,库星锥在玄烈手中颤抖,眼前景象出现好几层重影,每个人的面孔都在摇晃。

惊恐、慌张和蔑视化作潺潺诡谲的黑气钻入玄烈心口,他看谁都像宿敌。

原始的灵魂敲击着他的身体,要杀戮、要见血、要死亡。猛烈的痛苦和难以平复的冲动交织在他身边,背后空无一物的虚无与前方仇恨堆积的乌合之众让他极度不安。

玄烈扬起库星锥后第一件事是将其深深刺入自己的手掌。

见到鲜血飞溅的那刻,只有掌心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

辟开千万般纷杂的苦楚所彰显的最终痛感,才能让他铭记。

另一个玄烈将自己完全吞噬掉,他拔出散发幽暗青玄之气的库星锥,带着血红的眼朝众人冲去。

库星锥锥刃划破空气留下一条清冷的尾焰,舜真向后一撤,伏策抬起大刀替众人拦下这一击。

两刃碰撞没发出大的声响,伏策手中刀刃就被库星锥轻而易举砍了个口子。星点金属迸溅间,玄烈一个转身加横砍就斩断了大刀那形似钢筋的杆。

长刀落地之时,玄烈一脚朝伏策胸口踹去,却被躲开。他早有预感般稳稳落地,将库星锥直冲伏策胸膛扎去。

阿盼不合时宜地跑了上来,不分轻重地抓住了玄烈的手。可想而知,他双手手掌直接被烫掉了一层皮。

他叫了一声,叫声传到玄烈耳朵格外尖锐,他手一挑,便将阿盼下巴划出一条浅浅的道子。

不打他会痛苦,伤了人他更痛苦。玄烈自己也一时分不清现在的他还算不算他自己,也许是当年第一战备的残魂跑了出来。

手再重一点,阿盼的脖子就要被划穿了。

与此同时,一支A级黑寂军小队赶到了现场。

伏策拖着尚且处在懵逼状态的阿盼退到黑寂军身后,顷刻间,黑寂军手中各异长枪开始纷纷放响。

光弹、电弹、火弹,见过的、没见过的子弹一时之间全部朝玄烈飞来,更有尚未触发的电火喷射器在等待登场。

玄烈在弹雨间奔跑、翻滚、单手撑地再高高跃起,落地用库星锥挡开眼前的一颗子弹后,百余枚幻影在他周围一闪一闪出现。

在场人类那见过这幅景象,他们大多只听说过第一战备的传说,全都目瞪口呆看着玄烈如魔术师一般变出如此多的小型库星锥影子。

库星锥在玄烈身前被挥成了花,碰巧在抵挡过一百枚子弹的关口,玄烈单膝“嘭”地狠狠跪在地上,手里锥尖也重重扎在地面。

发丝雾气凝结的露珠与玄烈额角渗出汗水一样的水滴一齐砸落,他爆红的双眼竟显出几分晶莹水润。

再抬头,数百柄小库星锥幻影密密麻麻如针林向众人冲刺而去。

幻影受玄烈操控,无需像枪一样要提前瞄准,玄烈的眼睛就指示它们该往哪里去。

火电与幻影摩擦出绚丽的小型烟火,比子弹射击和炮弹爆燃的声音要好听无数倍。

伏策用剩下的棍子尚且能抵挡两分,但很快也被削得到处是伤。阿盼躲在他身后张口呐喊着什么,玄烈自然听不见。

黑寂军们接连被精准抹了脖子,倒成一片又一片。人类们这时终于想起来要逃跑,一个两个你挤我我挤你一窝蜂涌向两侧不大点的出口。

没有人是例外,被刺穿胸膛的、从耳朵扎进大脑的、腿和手臂被削断的……更美妙的“烟火”在人类身上上演。

玄烈眼里只能看清楚红色,伴着哭喊声求救声的血液四溅使他获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之感。

在这帮人中,玄烈幸运地发现了舜停。

他早被舜真流放到海外,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舜真这个人,该狠心时不狠,该善良时却销声匿迹。

玄烈暂时没指示幻影去攻击舜真,可能他动过这一念头,但转瞬即逝了。

彼时舜停正举着一电火喷射枪不要命地对准玄烈。他衣着简陋,披着不知从哪偷来的实验服,胡子拉碴、双眼疲惫,许久不打理的头发长到快垂肩,玄烈忽地想到了向繁森。

“大家别怕!等我、等我杀了这怪物!我还是舜氏的……”

浓厚恨意侵占了玄烈全部的意识,纪凛烛交代给他的话在太阳穴一跳一跳,丰腴的能量快要冲破他的躯体。

玄烈不等他把疯疯癫癫的一句话说完,咬牙蹬地而起。

身体腾空的刹那,玄烈满心满眼只有“杀了他”。他越过凌乱杂沓的地面,移动到精神快崩坏的舜停头顶。

舜停见玄烈自己送上门来,笑得极其猖狂,枪口仰着对准玄烈,晃晃悠悠间按下喷射枪的按钮。

暖烘烘的火焰从下往上炙烤着玄烈鞋底,微弱电流按摩似的给他输送来酥酥麻麻的舒爽之感,舜停的攻击对玄烈来说渺小到比不上一粒尘埃。

垂眼漠视舜停最后目眦尽裂的模样,玄烈将库星锥拖在他的斜后方,手腕与大臂一同施力,库星锥被缓缓举过头顶。

正如神仙审判罪人那般,玄烈手用劲向舜停一甩,库星锥就如天降圣戟燃着蓝色的火刺向舜停的心口。

锥尖刺破皮肉的声音比幻影更更来得实在,玄烈期待着库星锥直接扎穿舜停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一条窄长窄长的血窟。

可惜没有,库星锥只刺进去一半就不再动了。直到舜停直挺挺倒下,库星锥都不再深入半分。

玄烈疑惑着,重心一倒,险些摔下去。

脑袋是空的,他发现自己居然在飞。鞋底不知何时生出磁片一样的底板,玄烈甚至都不需要发力,脚下自然有无形的托力让他平顺立着。

周围幸存的人们无不惊惧万分地东躲西藏,他们顾不得门口已经出现了踩踏事故,一些黑寂军端着武器要往进走,里面的人们发了疯想要往出逃。

舜真站在一地黑寂军破碎的肢体和滩滩鲜血中央,抬头看着玄烈。

她的眼睛不带害怕、担心、愤恨或是任何一种情绪,她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

一如二十年前。

她甚至期待玄烈做出不一样的反应,比如将刀尖对准她。

舜真是唯一到现在还敢看着他的人。韶赋修倒是没走,他背对着这场打斗,独自坐在破掉的窗口处,还全神贯注地望着天空。

窗外有更多斩翼军飞来,它们围成了一堵密实的墙,堵住了韶赋修仰望月亮的视线。

出乎人意料的,韶赋修没有发作。他长长叹了口气,选择闭上眼睛凝视他心里的月亮。

所谓的快感很快就失去了踪影,玄烈越发烦躁。

掌心的痛掩盖不住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了,他轻轻落了地。库星锥抽离出舜停的尸体,带着肮脏的血回归到玄烈手里。

阿烛知道会开心的吧。玄烈嘴角泛起一丝艰涩的笑。

真的会开心吗?

浑浊与不安间,玄烈唯一听得清的只剩纪凛烛的声音。他听到她在叫他。

——玄烈,杀舜停的理由是什么?

——他做了坏事,该死。

——什么坏事?

——他残害生命。

——那么你在做什么?玄烈,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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