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断刀砸在地上,震感传递了上下近六层楼。

伏策喘息声沉重,玄烈就在他一呼一吸间仰面摔倒在地上。

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病毒想操控就随它去吧。玄烈眼睛发酸发痛,鼻梁也像是被砸了一拳,天花板上灯光昏黄,在他眼前不停打转。

腰腹间一阵阵拧痛,玄烈心里一沉,赶紧摸向腹间的旋钮。旋钮果然在松动,跟着发抖的地面一起摇荡发力。

他尽力让自己稳定地仰视着天,发软的手则掐着旋钮往反方向移动。

眼角有湿乎乎的液体滑落,玄烈只央求不要是血什么的。

不要再变了,变再强也只会被恶人当枪使。玄烈怨恨这样的他自己,恨不得直接让韶赋修把推杆推向极致,让他爆体而亡算了。

可不管玄烈把牙齿咬碎了就无法阻止旋钮的运转,他的手只能眼睁睁被命运推着走。

“咔”的一下,旋钮来到了血泪酿成的第七档。

震颤还在持续,玄烈整个人贴在地面上也跟随其颠来倒去。

眼前似乎渐渐变暗了,耳边也越发嘈杂起来。听起来很奇怪,闷闷的,像是和他隔了有一个世纪那么远。

他勉强撑地坐起来,面前的景象一卡一卡的,都拉丝了。惨白的光闪烁,灯管破裂、地砖稀碎,许多他没见过的人争相逃亡。世界就如一座即将沦陷的地狱,所有人看他都当在看怪物。

除了一个人。

一个照片上见过的少女,白色实验服、白色帆布鞋,因激动而脸颊泛出浓郁的红色。她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手不停在向这边挥舞,脚都跺碎了也无法朝这边靠近半分,因为有个人在拼命拦着她。

玄烈第一反应是想说,人们总管舜延叫老董事长,但那时他也不过四五十岁而已,哪有说的那么老。

抱着女儿的手臂还能显出肌肉线条,半白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随意捋到脑后。他没有高高在上的西装革履,也没有事事追求作为老板的做派,灾难来临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父亲。

舜真嘴里不停呼喊着玄烈,口型却不是“玄烈”的样子,他辨认不出来。

他手里还拿着那沾满血肉的巨型砍刀,身后是惨死在他手下的生命,他尽力回头去看,看到了躺在人类血泊中的伏策。

他脖子断了一半,正像那日神庙初见,双眼紧闭,遗憾沉睡二十年。

玄烈面前是出口,后方还未早于他毒手的人无处可躲,不得不铤而走险路过他身旁跑向出口。

混乱间他恍惚听见有婴儿哭声。循声望去,他看到一个也穿着实验服的女人抱着一襁褓跟着人群往出冲。

跑过玄烈身边时,女人有意停下来看了玄烈一眼。

那绝不是代表着冷漠,微亮眼眸中积蓄了盈盈泪水,扎的辫子散了一半,身上脸上土哄哄的,孩子在她怀抱中哭闹不停。

玄烈突然想起来这就是曾将一个黑色小盒子放在他手里的女人!

可能是害怕孩子的哭声会进一步激怒玄烈,女人赶忙捂起孩子的嘴,头也不回地朝远方跑去。

这么小的孩子在这样炮火连天世界动荡的地方,听力会受损的吧。

有种神奇的魔力一般,玄烈竟失魂落魄想要跟上去。

女人见他跟来了,便尖叫着跑得越发快了。玄烈也跟得越来越着急,他击破地想问,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忽然,画面被切断了。

倾泻的回忆被蛮不讲理地制止,玄烈感觉差一点就要知道真相了,他不免气得气血上涌。

韶赋修的声音响起了,玄烈轻轻动一下脑袋都疼到快要裂开,他意识到他还躺在地上,躺在二十年后的舜氏大厦里。

“……小真,我不希望你走舜延的老路,永璃岛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掌管才能变好,舜氏也一样……”

脚步声从外面哐哐哐砸进来,玄烈意外竟然有人还不怕死地往进闯。

“韶赋修!”杨宁见韶赋修第一刹那就奋不顾身冲了上去。

“你见到潼霜了吧!她、她还好吗……她有没有受伤!”

韶赋修隐约笑了一声,“如果她死了,你也会跟着寻死吗?”

听到韶赋修问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杨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韶赋修又跟上了一句,“托她自己的福,只是腿被炸伤了。你想见她吗?那就加入涂云,我保你日日能见到她,省得你饱受相思之苦……”

“不需要,”杨宁打断了韶赋修的话,“她是生是死,和我无关。”

韶赋修没有应答杨宁的嘴硬,而是饶过他与舜真对话。

“十分钟后舜氏全体职员大概都会收到涂云发来的邀请函。至于你,我理解你想捍卫这里的心,但我不觉得这里继续由你们掌管是什么好事。我不像潼霜那样死板,我给你三十天。三十天后,芯片和你的让权书,我都要。”

玄烈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在等待舜真一句不屑的哼笑,但舜真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这下他无论怎样也要忍着疼痛爬起来看看场面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玄烈刚硬撑起脑袋,韶赋修便从窗台边缘直直倒了下去。几百架斩翼军纷纷跟着俯冲下去,玄烈听到一阵风声直坠谷底,却没了后续。

韶赋修走了,准确来说是消失了。大概是病毒启动器被关闭了,在晕眩前,玄烈支着身子想要看清楚这里究竟被他祸祸成了什么样子,结果却让他后背发凉。

和方才他经历的场景不一样,没有遍地的血,没有惨死的人们,只有倒得乱七八糟的黑寂军。场中仅有的血是他吐的,也没有模糊视线中的那么大一片。

程炼不在现场,与脚步声对应的杨宁也是才赶到。舜真脖子上没有围水墨色纱巾,阿盼也不在现场。黑寂军发射的只是普通子弹,所谓他身上擦过的激光烧痕也只是淡淡一条不见血的划痕。

就连被他杀掉的舜停也是假的,那也只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寂军,被他的库星锥大卸了八块,并非他记忆中刺一半刺不动的景象。

他没有完成纪凛烛的心愿。但也松了口气,他一时半会还没成为被纪凛烛痛恨的那种残害生灵的人。

玄烈松懈手臂的力气,再次仰面躺倒。

伏策从他后方走来,蹲在他面前,“你太累了,睡一会吧。”

阿盼这时才穿过人群和一地碎片跑过来扑到玄烈身上,边大力摇晃着玄烈的肩膀边一个劲问:“你有没有事?”

本就晕得七荤八素的玄烈被这么一摇,脆弱的身子骨快散架了。他张嘴想说什么,阿盼始终没给他机会,还是摇个不停。

“等等等等!他要说话!”伏策按住阿盼的手,“你要说什么?”

阿盼将耳朵贴到玄烈嘴边。

好半天,玄烈才虚弱地吐出一句:“好吵。”

玄烈感觉身体哪里都是痛的,痛到他难以呼吸、难以平静。每当想集中注意力感受到底是哪里痛的时候,痛苦就会偷偷地迅速转移,怎么也找不见。

好像身体里哪个零件坏掉了,不是突然坏掉的,像是从内里开始腐坏的,一点点,折磨着。

他时常无比振奋,时常又莫名颓废,他自我感觉脑电波已经变成一条无悲无喜的单线条,变成一潭死水。

他耳朵不好,越来越不好了。本来眼睛还是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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