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也在床上趴了半天,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的躁动,惹得她口渴得很。

她拉开房门,正要快步穿过客厅,却不由得刹住了脚步。

客厅没有开大灯,只有电视屏幕明明灭灭的光,映着一个孤直的背影。

沈初尧就站在那片光影里,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舒也屏住呼吸,将自己藏在走廊拐角。

电视里在放一部老片子,对话声絮絮叨叨的,衬得四周格外安静。

可那个男人站在那儿,不像在看电视,倒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浑身透着说不出的沉颓。

她是朏朏,只需动用灵力,就能感知周围人的情绪。

那不是平日的冷漠,也不是偶尔流露的烦躁。

那是一种更深,更黑,像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东西。

她凝神,一股庞大而钝重的情绪,像无声海啸,漫过她的感知。

是悲伤。

不,不止是悲伤。

那里面混杂了太多她无法立刻厘清的东西。

这情绪太浓太重,几乎让她有些窒息。她缓缓抬手,按住了自己发闷的胸口。

这就是沈初尧此刻的感受吗?

原来他那些反常,那些拒人千里,藏着这样的底色。

不知怎的,她心口毫无预兆地揪疼。

自己似乎想做点什么。

或许想告诉他不是一个人。

或许想把他从这片黑暗里拉出来一点。

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她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她慢慢走到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沈初尧依旧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毫无所觉。

舒也吸了口气,轻轻唤了一声:“沈初尧。”

他眼睫似乎动了一下,但没有转头。

舒也往前挪了一小步,这下看清了他的脸。眼尾潮红,嘴唇紧抿,下巴冒出一层青色胡茬。

“你怎么出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舒也抬起头,望向他泛红的眼睛:“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很难过。”

沈初尧的身体一凛,他别开脸,语气生硬道:“回你房间去。”

可这次,舒也没有听话。、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离他更近了些。

“我知道,有些东西很难过去,想起的时候,这里——”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心口,“会像被割了一刀,又冷又疼。”

“疼一阵,也没关系的。我在这儿呢。”

她想了想,伸出手,指尖有些犹豫地,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背。

他的皮肤冰凉。

沈初尧似乎颤了一下,很轻微,但他没有躲开。

舒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绕到他身后,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环住了他的腰,用侧脸贴近他的脊背。

与此同时,她悄然地,调动起自己的灵力。

一丝暖融融的意念,顺着相触的身体,极缓地流淌过去。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她只是觉得,他抱起来太冷了。

安慰的话此刻都显得多余。她只是这样安静地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分担着那片厚重如夜的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视里的电影不知何时已播到了尾声,响起舒缓的片尾音乐。

沈初尧的肩膀似乎动了一下。他看着已经变暗的屏幕,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

“去忙你的吧。”

“好。”

舒也应了一声,松开手臂。

她转过身,没再看他,径直走回了客卧。

窗外,雪停了。

天空是一片均匀墨蓝,万籁俱寂。

舒也站在窗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胸口那团憋闷感正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后的倦意。

能这样真切感受到另一个人的痛苦。

或许也不全是负担。

似乎,沈初尧只允许自己消沉那么一天。

第二天早上再见时,他身上那点颓唐厌世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是西装挺括,眉目清明。

舒也这才后知后觉,昨天的圣诞节,定是搅出了他痛苦的回忆。

至于平安夜那晚自己无心的话,可能正是引子。

她忽然有点小愧疚。

“人呢?再磨蹭我先走了。”沈初尧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

话音未落,一个雪白的毛团子嗖地从地毯那头冲过来,在他眼前画了道弧线,轻盈落地。

“咳咳,”毛团子清了清嗓子,仰起小脑袋,“今天没顾客预约,本仙女决定歇业一日,勉为其难陪你去上班吧。”

说完,她就自顾自往那只猫包里钻。

沈初尧却蹲下身,伸手捞过叠好的薄绒毯,裹住那团毛茸茸,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电梯里响着小提琴音乐,舒也窝在他臂弯里,听到他的胸腔微震动,“小朏朏。”

“以后在家的时候,不用特意变成猫了。”他的手指地拂过她耳边的绒毛。

“就用你本来的样子,待着就行。”

舒也在毯子里动了动,反应了一会儿。

他的意思是,在家可以不用伪装,就用朏朏的样子待着?

公司专属电梯平稳停下,门开了。舒也瞄了眼楼层指示灯,愣了一下。三楼?

她记得他之前的办公室明明在十几楼,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沈初尧的脚步停下了。

舒也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外一瞧。江曦正站在那间新办公室门口,眼圈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舒也仰起头,只能看到沈初尧清晰冷峻的下颌,看不到他的表情。

沈初尧没进办公室,脚步一转,径直走向旁边的会客室。

“进来。”

江曦跟进去,转身想关门。

“不用关。”沈初尧已经坐下了,他看了一眼腕表,“你只有五分钟。说吧。”

舒也从他臂弯里跳出来,落在会客室的茶几上。

她揣起两只前爪,安静地趴下,一双溜圆眼睛紧紧盯着江曦。

是这小丫头。上次羞辱她的账,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学长......”江曦吸着鼻子,“今天HR通知我,说我的实习转正没通过。我问原因,他说是您拍板定的。”

“你觉得还需要问原因?”沈初尧的目光从手表上移开,平静地看向她。

“三个月实习期,你连报表数据单位都能错好几次。捅出的篓子,全是财务总监在替你收拾。”

他语气平淡,却吐字清晰,“公司招人,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

江曦脸色白了白,仍不死心:“我可以学的......而且我爸的也希望我能在这里继续工作下去,学长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初尧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

“江家家大业大,你不如先回自家公司好好历练。”

“你就是为了那个擦边女主播对不对?”江曦忽然抬高了声音,眼圈更红了,“替她出气报复我?连我小叔都——”

“江小姐,慎言。”沈初尧声音沉了一度。

苏特助正好走到会客室门口,刚要开口提醒会议,瞥见沈初尧的脸色,登时噤若寒蝉,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

江曦对上他的视线,恍若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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