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字激起了众魔的血性,顿时喝了一片彩。
唯有楚风流背后却浮出一层细汗,他现在怀疑这人的根本目的,是发现了他根本没有魔力的事情,想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扒下去,从而要摇金身边再无别的竞争者。还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想挑衅他?
那日幻境中,他吃了太多颗自己炼的丹,被药力冲的早晕了过去,根本没看见什么,也记不得还剩几颗。
难道被这臭道士吃了一颗?
想到这,楚风流不禁大惊,一时间更加不敢轻易上前。
可这时候气氛热烈到顶点,周围还有魔物开盘打赌的声音,简直将楚风流架在火上烤。
进也不是,他原先就打不过这道士。
可退更不是,这不是丢了份?
楚风流咬牙切齿,“你说来就来了?”
孟极垂下眸,负起一只手做请的姿态,“小姐要看,我便做。”
楚风流:……
“你倒是乖,跟狗一样。”楚风流暗暗啐了一嘴,他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孟极,又看了一眼懒洋洋坐着的摇金,双眼转了转,忽的朝摇金贴过去。
“摇金,摇金!好姐姐,亲姐姐,你看我的脸都花了,这样打下去能好看吗?”楚风流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将脸凑过去,做了个西子捧心状。
这般可怜的姿态放在男人身上必然是恶心的,可楚风流面皮子生的太巧,就算配上高挑的个头,仍像一只大型动物在撒娇一样。
所以,当这个大型动物将自己的头枕在腿上时,摇金还能顺手去捞一把他半批下来丝滑的发丝。
“嗯,确实不好看。”
这么好的发弄脏了确实可惜。
摇金还不知这时为何会有楚风流一定会输的感觉,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那些发丝,惊叹于它的顺、滑、黑、密,脸也越贴越近。
楚风流脸上登时冒出两朵红红的云彩,他一边害羞的仰着头,朝摇金方向又凑了点,另一边眼睛却觑着旁的方向,“是吧,那好姐姐疼我,我就不粗鄙的去打什么劳什子架了。”
“嗯,也不是不行。”摇金又抚了下手心的头发。
一旁,孟极的脸却缓缓沉下,他唇瓣紧抿,几近于滴血的状态。
这是他的夫人,可无论什么时候,二人都没有过这样的姿态。
他做大师兄、做掌门久了,身上总带着近乎刻板的威势,不是说这样不好,这样其实更方便他执掌门派。可久而久之,也令人生畏。
夫人倒是调皮,可她仅有的调皮瞬间都被他的教诲给一一压下,蓦地,他想起之前夫人在沐池边洗脚的画面,其实那时的他让夫人回去再泡,不光是生了怒,其实也生了几分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好什么,他知道,他也怕旁人有那种不堪的心思。只想着闺房之乐,不足外人道。
可没想到却压住了夫人的天性。
他有时候也觉得惋惜,为何要压住那点天性。
只是此刻,看着夫人,他只觉得当年的罚抄一样的惩罚还是轻了。
孟极轻轻阖目。
摇金发了话,这场战斗自然没有再继续的可能。周围的魔物悻悻的收了赌桌,又开始饮酒作乐。
“好了。”摇金终于玩好了那一把发丝,她拍了拍楚风流的脸,“还不起来收拾你那张脸。”
“脸要真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楚风流正被抚的飘飘然,浑身的毛孔都舒坦,闻言后立刻慌乱起来,他一下站起身,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半边伤脸,连忙往门外奔去,“对,对,我要配药敷敷去。”
楚风流平日可宝贝这张脸了,按他的话来说,脸在江山在,如今这“江山”受了伤,他可不得好好地守护一下。
摇金看他一阵风去的模样,将自己的裙摆都掀乱了几分,随口说了句“要死了”,又忍不住皱了眉,“他配的什么药?他会配药?”
楚风流当然没有听到这句,他到门外后就近找了个池水,正对着水面拔那些嵌在脸上细碎的瓷片。
魔殿处于魔界的中心,这里的天被魔王经年的魔气所染显得更加昏暗,还好,殿里头有硕大的夜明珠照亮,是以这一汪池水也能看见倒影。
楚风流本来是正对着池水,背对着魔殿在挑刺,可由于那些瓷片嵌的太深,他又失了法力眼睛不比从前,对着池水看的太吃力。
可这是个细致活,急不得。
楚风流看了眼旁边地上被挑出的瓷片,又看了一眼还有大半张脸还没挑出来的工程,想了想,将身子侧了过去。
忽的,背后一道暗影笼罩在上方。
楚风流心口瞬间一惊,就要回头,可身后那只手却一把将他的头发抓起,摁进了池水里。
楚风流剧烈挣扎,他不会水和他的原身有关,这一点人尽皆知。
可那些冰冷的水就这么无孔不入的钻进了他的口唇,鼻腔,耳廓,鼻腔和喉咙瞬间被贯通,那股窒息感叫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楚风流双手从背后扭曲,抓住那人的手臂反手一拧就要挣脱,可水池渐起了无数水花,都不能撼动其一分一毫。
那只手紧致又精悍,连手背上都覆有薄茧,而腕骨上连接的小臂,凸起的几块肌肉线条现在都带着水珠。
“你,你,到底是谁……”楚风流的话在水里串成了一串泡泡,浮在水面像石头砸进去留下的坑。
人能在水下憋气多久,楚风流不知道,但他是魔,没有会憋死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当那些不算清澈甚至混着被魔王扔下的死尸的水蹿进他的喉咙里时,他仍然感觉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你算什么东西,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夫人面前。”孟极侵下身,浓密得睫毛上也挂上了水珠,温和又无害的模样就像刚洗完脸没有擦干,他毫不避讳自己的声音响起,就如同他不避讳此刻下了死手的心。
“摆弄心机!”
“摇尾乞怜!”
“装腔作势!”
一声声冷喝下,孟极的手一下一下地将那颗碍眼的头往池底下砸,那力道甚至违背了重力,突破了水本至柔的原理,直到水面上晕出一道道铁锈色血痕,仍没有松手。
砰砰砰的巨响!
如同那年用斧头砍那人的脖子一样,一下一下。
碎瓷片伴着血肉迸了出来,楚风流只觉得自己要死了,挣扎的更加剧烈,他毕竟是个男子,份量不轻,几近全力挣扎后,他当然有逃离的可能,只是他那头光滑的引以为傲,甚至刚才还被人抚摸的秀发大片的剥离了他的头皮。
强烈的痛觉猛地传来,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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