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文字游戏

简直是狂妄至极！

这一次不仅是众位大臣，就连大尧皇帝的面色都阴沉下来，但他依旧没有开口，此次夜宴不仅是为爱利堡使臣所设，也是皇帝为考验沈疏桐的能力所设。

如今沈疏桐的英语能力已毋庸置疑，皇帝还想看一看她能力的边界到底在哪里，至于爱利堡的企图，他早已有所准备，任何企图侵犯大尧国家主权的人，都势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沈疏桐依旧沉默了几秒钟等待圣意，得到对方的默许后才开口回击：

“伯爵殿下此言差矣，据《大尧金石录》记载，此麒麟纹青铜鼎是贵国趁我国战乱之际落井下石，派人【抢】走的，对于这一点，乌拉、厄尔斯、西亚利等国也均有古籍佐证。既然是抢来的，那归还加赔偿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疏桐加重了“抢”这个字，既然对方已经展露獠牙，不再隐藏自己的狼子野心，那么作为国家翻译，也没有再谦虚礼貌的必要，而是要展现守护国家主权的决心和强硬态度。

伯爵威尔早料到大尧会以这个理由拒绝他们的提议，他丝毫没有恼怒，笑容愈发灿烂：

“大尧陛下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胜利者有制定规则的资格。当年大辽无力保护自己国家的文物，是弱者。而我们爱利堡不仅没有任何损失，甚至还拿到了你们的文物，所以我们是强者，自己技不如人你怪谁？”

众大臣恨得牙痒痒，从国家内部来看，大辽和大尧是两个朝代，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会骂大辽的软弱。但若是站在国与国的视角，大辽是大尧的历史，他们荣辱与共，骂大辽就是在骂大尧，这叫他们怎么能不气？

偏偏对方这话自己又没办法反驳，大国博弈从根上来说比的还是硬实力，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当时的大辽确实很弱。

伯爵威尔继续说道：“而今大尧既然有了实力，难道不想把文物赎回去吗？若是连自己国家的文物都保护不了，又和谈保护自己的子民？”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宝石戒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放缓了语气：“大尧想要赎回文物，这份心意我国自然体谅。这样吧。”

威尔抬手示意侍从递上一份烫金合约，“这批文物共计三百七十二件，我国只收取‘保管成本费’——折合大尧金锭三百万块，分三年付清即可。”

他话锋一转，看似宽宏大量，眼底却藏着算计：“另外，为表两国友好，我国愿额外赠送十件珠宝作为‘友谊见证’。但有个小条件：合约生效后，大尧需开放南部三座通商口岸，允许我国商队自由出入，关税按‘特惠标准’执行，期限暂定二十年。”

詹姆斯随即开口翻译，这一次他收起了原先的嘲讽嘴脸，语气里甚至有了几分恭敬，他先是如实翻译了有关“保管成本费”的内容，随后开始翻译他们的“小条件”。

“我国愿额外赠送十件珠宝作为‘友谊见证’，但有个小条件：合约生效后，大尧需开放南部三座通商口岸，允许我国商队自由出入，关税按‘互惠标准’执行，期限暂定二十年。”

沈疏桐眉头一挑，这三天她埋头背书不仅背了有关爱利堡的内容，还深度学习了一下大尧的各种法律。

詹姆斯在翻译时玩起了文字游戏，刻意将“特惠标准”翻译成了“互惠标准”，而按照大尧律法，互惠标准代表商队要缴纳七成关税，特惠标准却只需缴纳一成关税，这是妥妥的不平等条约！

“詹姆斯先生......”

燕王眉头一皱，现在是双方为国谋利的关键阶段，也是此次夜宴最重要的阶段，若是让沈疏桐谈成此事，谢临舟在朝中就算是站稳脚跟了，到时候他的处境只会更加不利。

他抬眼睨了身旁之人一眼，那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翻译言真历，对方立刻会意，强行打断沈疏桐说话：“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大尧是战胜国，你们爱利堡才是战败国。既然贵国如此有战败国的态度，那通商一事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商量。”

对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却单单只更改了一个单词的意思，就是为了让大尧人注意不到。而显然，这位经验丰富的翻译并没有听出爱利堡使团玩的文字游戏。

沈疏桐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国家翻译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态度，刚刚己方翻译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肯定，但态度上已经是同意了，那便不好再反悔。而他们作为同一个阵营，沈疏桐如果此时上前直接戳穿给出相反的态度，那便是己方的立场没有统一，难免让人家看了笑话。

伯爵威尔和詹姆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将手中的合约递了过去，言真历斜眼随意翻了翻，甚至不愿意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稍微低下去一点，自然也没有发现合同和对方的翻译根本不一样。

王公公见言真历并没有对这份合约提出任何异议，理所当然地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从石阶上下来准备将合约拿过呈给皇上。

沈疏桐快步上前从中途将合约拦截，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愣，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詹姆斯最先反应过来，逼问道：“这位先生方才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提议，现在沈小姐这难道是要反悔吗？难道你们大尧就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国家吗？”

沈疏桐在言真历的身边站定，语气不急不躁，“詹姆斯先生怕是会错了意，刚才言大人有明确说过【同意】二字吗？”

不是要玩文字游戏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詹姆斯不服，指着言真历：“是他自己说的【不是完全没有的商量】！”

沈疏桐点点头，顺着这话往下说：“我们大尧如此重视这次朝贡，给各位提供最高规格的礼遇，这是因为我们注重两国的友好邦交，希望维系这份和平与友谊，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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