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谪仙之姿
因掌握不好力度,纸上满是大片大片的墨渍,原本笔直的线条也歪曲成了波浪,安含月烦躁的将纸揉成一团砸出去。
地上的纸团越积越多,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安含月双手交叠在脑后,将梳理齐整的头发揉的像是个鸟窝,天黑前她必须得交上这图纸,否则耽误了进程,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她在踢开地上的纸团来回踱步,双手一拍,对小厮道:“麻烦你去给我找几根细竹子,还有一把小刀。”
见小厮目露怀疑,安含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这次我绝对能画出来。”
安含月用小刀削尖了竹子,沾了墨水在纸上画了几笔,见效果还不错终于是放下心来。
安含月沉下心来,神思灌注于竹笔之上,一时间文思泉涌,想出了多种改进方案。既可以解决竹筒易裂的问题,又能改善操作的局限性。
竹笔在离纸面几寸远的地方停顿了片刻,安含月摇了摇头,继续落笔。
一个时辰后安含月将图纸奉上,“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在下告辞。”
安含月找了个街边的小摊坐下,茶杯中的水泛起层层涟漪,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交上去的还是未经改善的图纸。
过分超前的科技只会无限助长人的野心,何况是在这样权力高度集中的封建王朝。突火枪的结构到此刚刚好,既让大雍有力保护子民,却又不能肆意侵略他国。
“太子殿下还没找回来吗?”
“殿下都失踪三年了,恐怕已经......”
安含月不由侧耳倾听,大雍的太子勤政爱民,却在三年前治理江南水患时落入江中没了踪迹。
这些年朝中各个势力为了那个位子明争暗斗,不仅将朝廷搅得乌烟瘴气,就连百姓也深受其害。
安含月将铜板摆在桌上匆匆离去,在这庞大的王朝下她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蝼蚁,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又能改变什么呢。
撞到了人安含月才从翻飞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抱歉抱歉。”
安含月赶忙替那人捡起落在地上的幽兰玉佩,双手奉上,“在下一时走神,还请勿怪。”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繁复的银制面具,男人身着云缎锦衣,哪怕只看得清他下半张脸上那薄凉的唇,也不免让人感叹其玉貌清奇,有谪仙之姿。
“多谢姑娘。”声若竹下清泉,“告辞。”
待那人走远,安含月还呆愣在原地。她心底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痒,却连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一人道:“咦,刚刚过去那人好像是苏横公子!”
安含月一把拉住他,“苏横公子?”
“你连苏横公子都不知道!那可是我大雍第一诗仙!”那人摆摆手,匆匆追着“苏横公子”而去。
安含月在心底将这几个字反复咀嚼,神思想追着那月白色的身影而去,却迟迟迈不开步子。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出自屈原《橘颂》】安含月轻搓指尖,确实是个好名字。
安含月如今是无罪之身,她本想同木寒深打个招呼就自己去租处宅子住下,不料遇上一群不速之客。
“安含月,你当街纵马害得我弟弟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本以为这次你必死无疑,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为首的女子言辞激动,双眼气的通红。
安含月皱眉,原主确实在年初犯下此事。当时原主的父兄在朝中炙手可热,给了些钱财了事,这家人也不敢再追究。
可古代多数百姓是要靠体力讨生活的,受害者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安含月叹了口气,“此事是我不对,我愿出钱请最好的医师为你弟弟诊治,给足够他一生衣食无忧的钱财,你看如何?”
“不怎么样!”那女子愤愤的伸出一根手指,“你往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压根就不知悔改,连我身后这群人是谁都不知道!”
女子一一介绍起来,“这位姑娘因为和你看上了同一支簪子,被你命人砍断了手指,至今无法婚配;这位公子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你当晚就派人烧了他家的宅院,他家中父母被活活烧死;还有这位......”
安含月越听越心惊,偏偏这些事都是原主真切做过的,她无可辩驳。
安含月郑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从前是我多有冒犯,我愿补偿诸位。”
众人一步步逼近,眼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滔天的愤懑压的安含月步步后退。
“朝堂的人都向着你,我们这些普通人申冤无门,你以为什么都能用银子解决吗?”
“反正我们的命也不值钱,一生也被你毁了个干净,倒不如死前拉上你垫背!”
人们纷纷从袖口中掏出了匕首、簪子,安含月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群人显然是冲着她的命来的。她不想为原主的暴行买单,她想要活下来。
安含月捏紧了拳头,再睁眼时眼底满是狠厉,“怎么?真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就能杀了我不成,知道为什么我全家都死了,偏偏我能活吗?”
安含月浑身戾气,一如她们记忆中这人行凶时的高高在上,这群人被她骇住,一时间不敢动作。
“你们中不少人还有亲人在世吧,信不信今晚我死了,你们的九族全都要给我陪葬。”安含月懒懒的倚在墙边,却让人不敢轻视。
那些人相互对视一眼,显然都有些动摇。朝廷并未公布放走安含月的原因,不少人怀疑安含月背后另有靠山。
“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太子殿下。”
安含月的话如往本就起了涟漪的水面扔下一个炸弹,掀起惊涛骇浪。
这群人慌了神,安含月一个户部侍郎之女都能将她们逼上绝路,更何况大雍太子。
为首的女子大声呵斥:“别听她的!太子已失踪三年,怎么可能和她扯上关系。我们今夜一定要为自己、为家人讨个公道!”
“太子的行踪又岂是你们这些贱民可以打听的。”安含月掀起眼皮,“我父亲曾与陛下订下了我与太子的婚事,太子更是对我情根深种。”
“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从前对木寒深爱的要死要活。在狱中我也想清楚了,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我便答应了嫁给太子。我不日就要与太子完婚,你们可想清楚了谋害太子妃的后果。”安含月一脸云淡风轻。
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都在权衡利弊,但显然都没了刚开始的那股冲劲。
从一开始就隐匿在墙角的男人闻言勾起唇角,整理好衣袖走了出来。
银色的面具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安小姐真是让在下好找。‘那位’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特命小人来接您。”
安含月心底诧异,循声望去只觉天上明月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他们之间明明隔着数十丈,她却觉得看得清幽兰玉佩上每一片叶的走向。
此情此景,她也没注意为何苏横会知道她的身份。
众人见此人气度不凡,对安含月的话信了大半,本能的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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