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是杨家的老夫人,当朝皇后之母。
沈行懿很诧异她为何会邀请自己,但不敢怠慢,忙要前去。
“慢着。”
丫鬟回头,出声相阻的是一位清隽如玉的世家公子,容貌出尘,正缓步向她走来。
丫鬟移开眼眸,却瞬间红了耳朵,看这容貌,想必就是传闻中如松如璧,却疯了的崔家大公子吗?
这眉眼比画中人都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崔融拦住那丫鬟,缓缓道:“既然你说是杨老夫人有请,那你便是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了?”
那丫鬟一怔,笑着道:“那是自然。”
崔融语气一转:“杨老太太身边的侍女皆金钗,你为何是银钗。”
丫鬟手指轻颤,没曾想这等细节也会被他看在眼中,忙笑道:“……我们都是伺候老祖宗的,那几个贴身的姐姐都在忙呢,就让我来传一声话。”
崔融点头,缓缓道:“那按照你所说,杨老太太此刻就在茶馆之中,等候沈姑娘了?”
那丫鬟心下不安,不耐的对沈行懿道:“……老祖宗等姑娘呢,姑娘快去吧。”
崔融道:“鹧鸪湖萧瑟幽冷,杨老太太有风湿旧疾,若在湖畔茶室,想来茶室要先生炭点炉预热,更要有仆人来往侍奉。”
崔融眸光掠过远处的茶室:“但看此刻,茶室风烟未起,无人频繁出入,杨老太太多半已去了别处——你还是去打探清楚,莫让沈姑娘跑空。”
那丫鬟看他如此有理有据,变了脸色赔笑道:“那……我再去打探打探,姑娘稍后……”
那丫鬟悻悻然退下,但过了有半盏茶的时辰,都未曾再来。
反而是英才回来,悄声禀道:“我去打探了,杨家老太太根本没去过茶室,方才那小丫头是在信口开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沈行懿心中一凛。
若是上一世,她对这园中的一草一木,都有警惕之心。
但如今她对这些尚且年少的勋贵男女毫无防备之心,自然放松了警惕。
沈行懿转向崔融,二人四目对视,沈行懿认真行礼道:“方才……多谢崔公子。”
他出声相问,她很是讶然。
毕竟,他沉静清冷,好似整个园子天翻地覆,他也会漠然俯瞰。
但方才,他却袒护了自己。
崔融神情如常,避开沈行懿的行礼:“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山岗凉亭中,杨健一拳砸在桌上。
本想趁此机会,和沈家小娘子扯上关系。
却被那疯子的几句话轻飘飘的毁了。
“你这个疯子哥哥真是丧门星,”杨健恶狠狠道:“此事和他无关,非要多嘴。”
崔凌寒喝了一口酒,不屑又轻蔑道:“你总算知晓我家人为何都厌他了吧?他就是个疯子,不管到了何处都只会惹人嫌恶!”
*
周管家的死讯,并未引起任何躁动,太子府按例操办,宫中的尚宫局也依例派遣宫人,走过场问询了几句。
半月过去,仍是风平浪静,李玄安缓缓松了口气。
看来宫中是真的信了周管家骤然病死一说。
不得不说,除去周管家,府邸总算有了一处能让他们父子几人放心交谈之地。
李玄安轻叹道:“三弟,此事多亏你当机立断,为家中除去一害啊……”
李玄安深知,自己,父亲,连带四弟暄,都是犹豫心软之人。
如今这等形式,家中确是需要李瞻这等果断之人。
李瞻和长兄谈了太子府的人员安置,兄弟二人将最可靠的几人留在书房,和周管家走得近的几个人,趁机都调离到了太子府别处。
做罢此事,李瞻全身轻松。
吹熄灯后,很快沉沉入睡。
梦境又是一片白雾,待到白雾徐徐散去,率先出现的是几个官员,一脸为难的朝父亲拱手:“请殿下见谅,我们也是奉命办事……陛下只是让二位郡王去宫中小住,殿下大可放心……”
李瞻看到自己和四弟李暄身不由己,被几个金吾围住。
李瞻心里咯噔一声。
陛下终究还是心存芥蒂,要对他们下手了吗?
父亲面容无助悲伤,只喃喃的对领头的官员道:“我向来在府中安分守己,他们也轻易不出府门,陛下也是知晓的,怎会突然……”
“安分守己?”那官员似是轻笑了一生,也不再遮掩:“殿下,前段时日有人借天灾上书,引的百姓围拢在殿下府邸前请命……殿下安分守己,但陛下却为此事大怒啊……周总管更是声称王府有人夜谈不臣之事……如今只是让两位郡王进宫罢了,若殿下抗命,后果不堪设想啊……”
话说到这份儿上,太子府的人自然不好阻拦。
画面再一闪,阴冷昏暗的冷宫,日头西移,低矮屋檐遮住了天光。
刚过午时,昏暗宫室已显得逼仄压抑。
纤瘦苍白的女子站在窗畔,抬头望着宫中昏暗的天色。
梦中的李瞻看不清她的面庞,甚至连声音,身形都是模糊的。
但心口猛烈抽痛,狂跳不已。
女子轻靠在他肩头,语气很轻渺:“掖庭的天色比外头亮得晚,暗得早,一日少了好几个时辰,若有机会,真想要看看宫外的天色……晒足日头……”
李瞻抱紧女子,轻声呢喃道:“总有一日,我要为你建一座楼,长安城最高最富丽华贵的楼,你在楼上晒日头,看长安最长的白昼……”
“就叫明昼楼吧。”
画面一转,一座楼已然拔地而起,星火漫天,万千灯影。
长安夜色,女子临风立于楼阁之上,看不清面容,却有一番难以言说的凄哀。
李瞻心头猛然涌起沉痛:“不……不……”
他想要上前,双腿却无法动弹。
眼睁睁看着那女子衣袖轻飘,若天际云朵从楼上坠落……
李瞻双眸欲裂,周围一切暂停,他上前一步,拼命伸手。
他抓住了坠落的她。
漫天烟花星光,四目相对,她的眼眸凄婉哀恸……
李瞻猛然从梦中惊醒,若濒死之人,拼命喘气。
梦中的画面,都宛若真实发生过……
她坠落的那一瞬,有熟悉的万箭钻心。
李瞻颤抖着,借月光望着自己的掌心,可至少,他抓住了她。
他在恐惧中涌起庆幸。
他看不到她的脸庞,但他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从喂猫到坠楼,她究竟是谁?
为何频频出现在自己梦中?
如今……她又在何处?
李瞻坐在床畔,回想着梦境,怔忡良久。
他并未听闻有人上书言事,百姓也未曾来太子府请命……
周总管已死,更不可能提供证据,让皇帝派金吾抓他入宫……
李瞻沉思,难道这梦境暗示了事情的另一种走向?
李瞻摇摇头,驱散心头的纷乱想法。
如今……府中极为平稳,这场梦,大概只是自己忧思过度,不足为虑。
*
这一日,沈父忧心忡忡的回到家中,告知姜贵妃寿诞在即,众臣子要去宫中赴宴,他们一家也在被邀之列。
沈行懿听罢,面上立刻白了几分。
她始终小心翼翼避开李瞻。
但宫中宴席,却让她避无可避。
沈夫人也是一怔:“贵妃虽得宠,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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