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不速之客

池洺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池景烁的视线，拿着手机，转身去了阳台。

但许兰心眼尖，瞥见了屏幕上的名字——陈艾薇。

阳台门关上后，池洺川才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我到云海市了。”

还是那样，连招呼都不打，开口就是事实陈述。

池洺川带着几分无奈的嘲弄：“动作够快的。说是下个月，结果掐着点就来了。”

陈艾薇没接他这话茬：“正好是国庆假期，我想接景烁出来吃顿饭。”

“什么时候？”

“看你，最好是明天。”

晚风吹过，池洺川只觉得额头有些发紧。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但真正面对时，还是觉得头疼。当初就该找个机会提前说的，都怪这两个小孩吵架的事让他分神了，现在越拖越麻烦。

要是现在就回客厅跟那个傻儿子说“你妈回来了，明天要跟你吃饭”，真不知道那小子会是怎样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行，我跟他说。”池洺川揉了揉太阳穴，“你要不要先跟他通个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

风吹得池洺川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他等着，心里隐约猜到了答案。

“不用了。”陈艾薇的声音重新响起，但明显没了刚才的流畅，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这么多年没联系……”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突然打电话，我怕……”又是一个短暂的停顿，“怕吓到他。”

池洺川听得出那话里的紧张和逃避，但也没说什么。

“你把我的号码推给他吧，让他加我微信吧。”陈艾薇重新找回了节奏，但语气里仍有些勉强的镇定，“这样...循序渐进比较好。”

“嗯。”池洺川应得很简单。

他本能地想说点什么，说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说些儿子这些年的事情。但两人早已连朋友都算不上，说什么都不合适。

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餐厅的地址和时间，我待会发给你。”陈艾薇像是急于结束这个话题，“有什么事情短信再联系。”

“好。”

电话挂断后，池洺川没有立刻进屋。

他靠着阳台的栏杆站了一会儿，任由晚风吹着。

最终，他还是拉开玻璃门，走了回去。

屋里，许兰心正低头削着苹果，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故意没抬头，只等着接下俩该来的话题。

坐在沙发上的池景烁立刻就忍不住了：“爸！谁啊？”

“还特意出去接，神神秘秘的，”他一脸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瞧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人惹你了？”

池洺川在客厅中央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

“池景烁。”

他叫出了全名。

池景烁小心脏“咯噔”了一下。每次老爸这么叫他，准没好事。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怎……怎么了？”

“你妈回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枚炸弹，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连厨房里洗着碗的祁默动作都停了，他抬起头，隔着门帘的间隙看了过来。

池景烁愣住了，张着嘴看着他爸，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那个遥远又模糊的称呼，与记忆中那个优雅却冷漠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不是……在美国吗？她不是……很多年都不回来了吗？

“她……”池景烁找回声音时，嗓子干得厉害，“她回来干什么？”

声音里没有惊喜，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和不安。

许兰心依旧没抬头，但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她手里的刀子已经深深扎进了苹果里，她脸色苍白，眼里充满了恐慌。

就好像……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马上就要被抢走了。

池洺川看着儿子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放缓了语气。

“回来就回来了，这么惊讶干什么？”他用平常那种轻松调侃的语气说，“明天反正放假，跟你妈妈去吃顿饭。”

“我不去！”

池景烁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抗拒，“我跟她又不熟！吃什么饭啊！再说了，明天我都跟谢见星他们约好去打球了！”

“不去？”池洺川挑了挑眉。

“对！就是不去！”池景烁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似的，“反正我就是不想见她！她想见我，凭什么啊？这么多年不联系，现在想起来有个儿子了？”

“景烁。”

“我不管！从小到大她在哪儿？她关心过我吗？现在突然回来，一句话就要我去见她……”

……

深夜，池景烁的委屈和怒火被暂时平息，当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许兰心的房间依旧是一片黑暗。

她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手机屏幕的冷光是唯一的光源，将她脸上交织的嫉妒与恐慌勾勒得一清二楚。

陈艾薇回来了。

这个念头就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个女人从小就是最耀眼的存在，姣好的容貌，出众的家世。回想当年，她不过就是那个女人身边一只被颐指气使的狗腿，窝囊地憋了这么多年，直到最后……直到最后，才被她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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