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明宫城。

清晨,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衫的小宫女,手中端着一个盖着镂空剔透玉碗的硕大银制托盘,走在铺满石板的宫道上,看方向,正是要去长乐宫。

她仔细端着手中的银盘,路过姚华宫时,偶然碰见了个穿着同她差不多的小宫女在宫门口洒扫地面。

那洒扫宫女似是注意到了她,往左右一盼,便上前来,看了眼她送的东西,问道:

“辛夷姐姐,你在长乐宫当差,看没看见那皇后娘娘长得怎么样啊?”

这也不怪紫苏好奇。

七天前,陛下从云水县乡野带回来一个女人,当场封了皇后,住进了长乐宫里。

而紫苏口中的皇后娘娘十分冷淡神秘,自打入长乐宫以来,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门,更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面。

辛夷回忆起来,她平时只负责长乐宫外围的活计,偶尔送送东西,也没有怎么见过这位皇后娘娘。

唯一有一次,还是隔着轩窗,只看到了一个淡淡模糊的影。

辛夷只好摇了摇头。

“啊……连你也没见过吗……那我更见不到了。”

“好羡慕姐姐,能在长乐宫里当差。”

当今陛下后宫纳进来的妃嫔里,现在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宫女。

紫苏便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她只能在姚华宫里守着一群本该赐尽的前朝妃子,怎么想都没有前途。

辛夷有任务在身,与紫苏说了一会儿话,已经耽搁了些时辰,到了长乐宫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佩兰已经在殿门外候着她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佩兰接过银盘,拧眉问道。

辛夷怪也只能怪自己不该被紫苏绊住了脚跟,刚要解释求饶几句,佩兰却已经转身离去。

“算了算了,我先给娘娘送进去吧。”

佩兰端着银盘进了殿内,辛夷便看不见她了,只能不安地候在殿外。

……

长乐宫殿内金碧辉煌,陈设虽然简单了些,许多东西皇后娘娘还没让添置上,却也挡不住铺面而来的雍容尊贵。

光是一张床榻便是用了一整块金丝楠木,镶嵌各色宝珠。悬挂的帏帐帘幕也是用的最轻薄的软烟罗,远远看上去像是在华殿上拢了一层淡淡的紫雾。

殿内不怎么熏香,皇后娘娘说过那样烟熏缭绕的她闻不习惯,便只放了些能制成香料的天然原材料,譬如沉香木、侧柏叶等,散发着朴实本质的香气。

佩兰隔着一层白色珠帘,只见一个穿着正红色凤纹宮装的披着黑发的美人端坐在塌上,任宫女们打扮梳妆。

只见她还未施粉黛,手细如柔荑,肤莹如凝脂,丹唇星眼,螓首蛾眉。

眉目凝蹙时,如芙蓉泣露。

在佩兰的印象里,这位皇后娘娘性子极淡,入主长乐宫以来,一次都没见过她笑过。

对待所有人都是冰冰冷冷的,尤其是对待陛下。

像是充满了恨意一样。

佩兰偶然听宫人们闲谈提及过。

有的说皇后娘娘本来是云水县的某个旧王余孽的未婚妻,为了救深陷牢狱之中的未婚夫婿,去拦圣驾告御状,不料却被陛下看中,抢来做了皇后。

有的却说,皇后娘娘是当今陛下微末之时的发妻,陛下前去云水县就是来寻妻子的。

主子们的事情,佩兰不便多嘴多想,她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

“娘娘,这是御膳房今日做的翡翠椰丝球、榴莲糯米酥和蜜塔莲蓉酪。”

银盘子上,三样点心玲珑精致地摆放成一排,散发着诱人香气。

皇后娘娘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作声,佩兰便放下点心,躬身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皇后娘娘今日依旧心情不佳,只是瞧着她神情之间,除了恨意,更多的是疲惫。

不过既然皇后娘娘没有怪罪,佩兰也没揪住辛夷不放,将她打发走了。

皇后娘娘用完早膳的时候,晨光正好,佩兰站在殿前,指挥着打理院子中的花花草草,估摸着时辰,此时陛下应该是已下了早朝。

陛下每次下朝,都会来皇后娘娘这里坐一坐,不过娘娘都不怎么搭理他就是了。

今日也不例外。

佩兰远远地看见了陛下身边的常公公带着笑脸来到了长乐宫的殿门口,便转身进门,迅速将消息告诉皇后娘娘。

“陛下驾到——”

等宫人们的传禀声穿透耳幕,佩兰也正好跟随皇后娘娘出来迎圣请安。

这是宫里的规矩,若皇后娘娘做不好,罚的是教养嬷嬷。

皇后娘娘心善,即便不情不愿,还是照做了。

“……恭迎圣上,臣妾在此恭候多时,愿圣上龙体安康,万事顺遂!”

话倒是说全乎了,只是那语气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听着不像是祝福,反倒是诅咒,让人心寒不已。

“皇后不必多礼。”

只见陛下笑眯眯地将娘娘扶了起来。这倒也是怪事一桩,好像陛下就乐意看娘娘吃瘪的样子。

佩兰还记得,前几日,承乾宫的暖玉阁里有个爬龙床的宫女,也学着皇后娘娘这般,结果却是被直接遣散了出宫,连她爬过的龙床,陛下都不要了。

帝后相携进了正殿的,佩兰便立在屋外,妥帖地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上,一只搭在大手上的芊芊玉手迅速抽离开来。

张稚只一味嫌弃地用帕子擦了擦手,也不理会这屋子里的第二个人。

刚下朝,来不及更换衣裳,身上尚且穿着纯黑龙绣朝服的皇帝赵季,将这长乐宫殿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指着矮塌两侧的空处,道:“朕看皇后这里缺个瓷瓶,刚好,南边进贡了一对珐琅瓶,送与皇后好不好?”

刚才上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情了。

“陛下随意。”

张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赵季也不生气,反而自觉地坐在了张稚的身侧,拍了拍她的手臂,“朕知道,提前处置了李凭这件事,是朕不厚道。”

没了李凭,赵季就像是拔了毛的老虎,张稚怎么惹他,他都不带生气的。

张稚不想与他多言,这次连回应都没有。

“皇后就不能理理朕。”

“陛下,您是真的很闲啊。”

张稚看着对方,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李凭已经死了,他认一句错难道就没了。

“陛下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来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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