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稚醒来时,仍然记得昨天夜里她困得不行的时候,赵季还要跟她试一试,好像他打算一晚上就把避火图里所有的东西都来上一遍。
腰上酸酸涨涨的感觉袭来,她顿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翻个身都翻不动。
某人也太不节制了……
张稚只能伸手将睡在身侧的男人拍醒,“赵季,扶我起来……”
他起来倒是起来了,但似乎并没有睡醒,两只眼睛似睁非睁,长长的眼睫覆盖其上。
动作倒也麻利听话,摇摇晃晃地将她扶了起来,半倚在床头。
张稚见状格外幸灾乐祸,他哪里是没睡醒,他昨晚直接没睡好吧。
她故意长叹一口气,“唉,皇帝也就那样吧。”
下一秒,一双凌厉的眼睛强行睁开,漏出纯黑色的瞳仁,盯着她。
眼眶赤红,眼底下还有些疲惫的青色。
张稚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还没怎么笑两声,腰上的酸痛就变得更加剧烈起来,稍微一发作就能痛得她飙出眼泪来。
她扶着腰倒吸一口凉气,皱眉后悔不该高兴得太早。
温热的掌骨抵上了她的腰椎,缓慢而轻柔地按摩,他所碰之处,酸痒感会更加明显,从腰部传到了四肢百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稚整个人瘫倒陷入了他的怀里,被按得一直哼哼唧唧,爽得大脑一片空白。
“舒服吗?”
张稚爽得不想说话,点头如捣蒜。
两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靠在一起时,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温度在彼此间蔓延。
按了一会儿,赵季忽然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里一样。
结实有力的臂膀一点点收紧,勒得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张稚不得不喊停,“赵季……”
他松了松力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像是在吸她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缓缓吐息。
呼吸灼热,她被烫得一缩。
“我一直很想你……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赵季道。
五年,他若不来找她,她怕是早就已经把他忘干净了。
张稚沉默不语,她以为他已经死了……才会答应和李凭成亲,谁能想到快要定亲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
瘦削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缠绕上了些许发丝,赵季十分肯定地问她,“你从前说的喜欢我的话,都是哄我的吧。”
并非。
张稚下意识想反驳,但她忍住了。
她还没有想好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凭该怎么办。
若是让赵季知道她的心意,依着他的脾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遭。
头顶上传来一声极为冷淡的笑,“你同我圆房,不就是为了救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怕我杀了他?”
是,张稚确实怕的是这个。
毕竟还有一天才到李凭被问斩的时候,在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似乎正好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赵季松了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方道:“既如此,你走吧,去找他吧。”
……
她已经完成了他的要求,自然而然地,她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出入慈航府。
张稚穿好衣服,出了慈航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县上的府衙。
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拦着她,毕竟她现在多了一个“皇后”的头衔,身后还跟着一排宫人。
只得将消息赶快汇报给林县令。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是张稚跪林县令,现在要反过来了。
林泰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刚要对她行礼,却被拦了下来,张稚央求道:“林大人,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李凭。”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皇后娘娘,这……”林泰吞吞吐吐。
“您怕是已经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张稚疑惑。
“因为他已经死了。”
话语如雷炸响在耳畔,她仿佛被当头一棒击中,怔了怔。
“不是说三日后问斩,还没到时间啊?”
“皇后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们哪敢违抗,总之,李凭您肯定是见不到了。”
张稚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赵季这么痛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被骗了。
见张稚的表情不太对劲,林泰又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别叫我皇后!”
张稚万万没有想到,李凭已经死了。
林泰被她的神情吓住,不敢再上前说话,周围的人垂手静默,站立在侧,好像都在等待着张稚消化这个消息。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被人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亲近之人所骗。
她感觉到恶心。
不论如何,李凭既然已经去世,也该好好下葬,她立刻想到了动身去找李家父母。
李家父母十分疼爱李凭,应该在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这会儿必定是悲痛欲绝。
张稚既是李凭多年的朋友,也差一点就成了他未过门的未婚妻,怎么样都该送他一程。
“皇后是要去哪儿?”
她身后却慢慢悠悠传来这么一声。
张稚转身一瞥,不出意料,现在在她眼前的人,是一个时辰之前还说要放她走的那个混蛋。
赵季已然不是今早那副和善的样子,随意坐在轿辇上,周身仿佛拢上了一层阴霾,额头偏在一侧,居高临下冷冷地瞧着她。
张稚此刻的心情同样也差到了奇点,说话也是自带着一股火药味儿。
“陛下,你玩我玩得很爽嘛。”
这话张稚敢说,在场的人都未必敢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朕只答应了你出入自由,没保证李凭一定活着。”赵季厚着脸皮解释道。
“林爱卿。”
还在看戏中的林泰突然被点到,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
“小官在,陛下有何吩咐。”
“将李凭的尸身拿出来给皇后瞧瞧。”
林泰心里一惊,这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好。
“不必了!”
张稚一口回绝,反倒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赵季继续道:“李凭已经死了,皇后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乖乖呆在朕身边。”
张稚失神落魄地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听见赵季在说什么,却有宫人簇拥着将她送入了金辇之中。
赵季握紧了她泛着冰冷泛凉的手。
“朕在云水县也住了多日,如今打算回去了,这些日子,有劳林县令款待。”
“恭送陛下!”
由林泰带头,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
张稚后知后觉是自己入了一场局。
还是她主动送上门的。
赵季来云水县的目的,就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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