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北境。

浑浊的天空罩着整个北境,空气中似乎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

正道修士与魔修在一月之内死伤无数,战事以魔道近年来兴起的月邪门门主邪月被宗礼一剑斩杀而结束。

佛雪早在数天前招供,她与巫族长老做了交易,只要她能把宗礼带入他们的圈套之中,他们就可以不再在老祖身上施咒。

她被放了回去,作为内应。

这次本该可能演变成大战的正魔博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束,战争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月。

宗礼的名头再一次响彻修真界,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化神修士。

此间事了,各大门派的负责人汇聚一堂商议北境巫族叛出正一事。

巫族老祖被救出,主谋长老死亡,巫族也分裂成两支,一支留在北境,另一支逃亡到魔道地界。

巫族早在数千年前有过一次大分裂,各地巫族前往北境共议此事。

袖山巫族的人也来到北境,其中有吕遗真和吕雁落二人,两兄弟以作男装打扮,时不时地将目光投放在宗礼身上。

他们想要询问其宗红叶下落,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可是个大忙人,连等几天都没见过人影。

众门派商议完离开会客厅时,吕雁落不顾哥哥的劝阻,直接走到宗礼面前:“等一等,宗真人。”

他微微行了个礼,宗礼目光平静,颔首道:“有何事?”

他记得眼前人,故意扮作女装接近红叶,不怀好意、心术不正。

吕雁落单刀直入:“红叶在哪儿?你把她藏哪儿了?”

他们二人在宗礼离开宗门之后便去找红叶叙叙旧,没想到了地方千辛万苦地破开禁制进来,却看到院内空无一人。

他们找遍了整个天衍宗,都不见她人。

宗礼神色淡淡:“与你何干?”

他不由地想起没有回信的纸鸢,心下有些不安。

吕遗真按下要发飙的弟弟,冲他摇了摇头,转过视线:“真人,请恕我弟弟无礼。我们前些天想同红叶告别,却发现她不在院内,整个天衍宗也没有她的踪迹。”

他注意到宗礼的神色变化,极其细微,同时又证明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宗礼面沉如水,消失在原地。

来寻找好友的桓丰一看了看消失在眼前的人,一头雾水,余下的两位少年郎神色不大好,看到来人打了声招呼。

桓丰一也回之以微笑,因两人在魔修大战时的表现,对这两人记忆犹新。

宗礼神色严峻回到宗门,去往两人的家。

他离开宗门已经一月之久,送去的纸鸢没有一个回复,他当时便觉得奇怪,又因红叶常常会嫌他啰嗦与他赌气不回信,当时便没太在意。

她已经与他和好,没有再离开的理由,怎么会有事。

不,不会的。

宗礼到了家,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空了许久的两个院子,神色困惑,他们已经和好,她也答应他不会一声不吭地出走。

她答应过他的事,没有一件食言过。

她要是不愿意,绝对不会与他虚与委蛇,而是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说不定他等一等,她就会出现。

从天黑等到天亮,仍旧没有来人。

宗礼的视线落在从未被看过的纸鸢,未开封过……她一封也没有打开,心脏蓦地阵痛起来,恐惧与不安两种情绪交杂,所有的纸鸢都化为一片粉尘。

她不见了。

他深刻地意识到这里再没有她的踪迹。

宗礼眉眼落拓,他指尖轻点,掌心下方出现一张泛着紫光的圆形符文。

他相信红叶的同时又在她身上做了点小手段。

她和别人私自出峰后,他才在她身上下的一道隐秘的追踪术。

他一直没有告诉她。

无论她去哪里,他都能知道她在何处。

如果不是形式所迫,他绝不会这么做,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欢束缚。

宗礼牢牢地凝视着圆形符文,手掌蜷起时青筋凸起,符文亮了一瞬,随即变得黯淡无光。

世间没有她的踪迹。

宗礼的气息陡然变得危险,面容可怖地盯着眼前已经消失的符文,他的眼眸像是蒙上一层灰,失去了神采,直勾勾的盯着再一次施展是追踪术,这一次依旧没有。

反复几十次,没有一丝她的生机。

死相……除了飘忽不定的死相,没有任何时间,宗礼眼底血红,急火攻心地吐出一口鲜血,他周身的灵力如同飓风一般,控制不住地到处倾泻。

是谁……是谁……

是谁把红叶藏了起来

碧冼峰上一股磅礴的灵气忽然蔓延到整个峰上,天上惊雷阵阵,雨水倾盆,仿佛要把整个束月山都给淹没。

这灵力由主殿而起,峰主匆忙来到主殿,看着出现在这的宗礼脸色一变:“真人,您何时回来的?”

宗礼自然注意到他的神色,开门见山:“红叶在何处?”

峰主垂首不语,只把腰躬得更深。

宗礼目光微凉,忽然笑了笑:“怎么?峰主是不会说话了吗?”

他唇带笑意,眼底却泛着冷意。

“继续。”他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峰主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在宗礼的逼视下低声开口:“您去北境的第二日,天衍宗有魔修潜入,没想到他们来了碧冼峰,潜入您的居所遇到了红叶真人,等我们发现时,红叶真人已身受重伤……”

他不敢看宗礼的神色,直觉不妙。

宗礼没有打断他的话,静的像是一具尸体,若不是压迫感仍有,下首弓腰的人真会这样以为。

“红叶真人的身后事……宗主他——”

他的脖子被一把冰凉的剑贴上,化神期的威压让他不禁跪倒在一个小辈面前。

“峰主,勿要多礼。”宗礼不动声色地收了剑,用灵力扶起他,下一瞬,又冷声训斥,“你在胡说些什么?话可不能乱说。”

峰主声音微哑:“这话确实没乱说。我也很惋惜红叶真人——”

宗礼不愿再听下去,直接质问:“你口口声声说红叶出事,那红叶呢?红叶现在在哪?”

他不信,就算是……他也得见到她。

宗礼不愿意说那个字,甚至连尸体都不愿意说。

他几乎是笃定道:“你与师父串通好了,一起来蒙骗我。”

一定是师父做了手脚,他无比确定。

等峰主理清思绪再度抬起头时,宗礼早已消失。

宗礼还没踏进长清殿,传音便到。

“礼儿,到净心堂来。”

净心堂居于长清殿后殿,被宗长朔用来当作会客室。

宗礼瞬移过去,宗长朔正站在走廊上喂鸟,他目光移到宗礼身上,率先开口:“你都知道了?”

宗礼的思绪早已恍惚,他自顾自地低喃:“我该知道什么。”

他也只是恍惚一些,根本不相信她的死亡,当即质问:“红叶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宗长朔叹了一声气,缓缓摇头:“我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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