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雷电毫无预兆地降落,劈落山壁碎石,宗红叶屏息凝神,这是她第一次一人在外面渡劫,还是从前渴望的元婴劫数。
从前看别人渡劫时她羡慕异常,常常想,如果能达到这种修为她死在雷劫之下也甘之如饴。
宗红叶从没想过她的元婴雷劫会是这般匆匆忙忙。
要不是手上还有一颗魔族内丹,怕是真的会命殒于雷劫之下。
宗红叶飞身一跃,抓住一丝雷电,雷电在手心里作乱,手变得鲜血淋漓,雷电也渐渐不敌。
元婴雷劫又如何,她会渡劫成功。
骤然响起的惊雷倏地在下一瞬消失,周遭静得发寒,劫数好像在惊雷起灭时消失,倏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
“红叶、红叶。”
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红叶,为何不理我?”
“又生气了吗?”
“师父是无意的……”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等等,我和你一起搬到碧冼峰。”
“红叶?生气了?”他的声音很郁闷,“为什么还不理我吗?”
宗红叶紧紧阖上的双眼动了动,她八岁时和宗礼一起搬到了碧冼峰,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师妹,你交了新朋友?”
“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朋友比我还重要吗?我们很多天没见了。”
“……”
“不,红叶,我不忙,这是你避而不见的借口。”
一句又一句话断断续续地响在耳侧,很多片段在识海里一拥而上。
宗红叶微皱起眉头,放在膝侧的两手动了动,仍没做出什么举动。
“红叶……还是不理我吗?”他叹了一口气,“我很伤心,你认识几天的朋友也比我重要吗?他们背叛了你,你还替他们求情。”
“红叶……我很不开心。真的,很不开心。”
不开心……?
宗红叶睁开了双眼,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这是束月山玑玉峰,后峰有一大片草地,她幼时每每不开心会用一个隐身咒藏起来,等宗礼来找他。
她的视线落在她幻化出的他身上,清俊如山的眉峰,总是深邃含情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不笑很孤高、笑时又温柔的唇瓣。
他身姿飘逸,皎若白玉。
师兄?
和师兄一模一样。
她视线凝住,一言不发地僵在原地。
宗红叶知道这是修士在渡劫之时常会遇到的心劫,金丹时便会遇到,奇怪的是她没遇到,而是元婴时才有。
“师兄。”
宗红叶目不转睛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走上前,想要抱住他,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又将手背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问:“师兄,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的识海里、我的劫数里?”
她不是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因为……红叶,你在想我。”眼前的宗礼微微一笑,“我也很想。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微停,再度说话时语气有些严厉:“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师父重新给我找个师妹。”
他的声音很慢很严肃,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的话。
宗红叶垂下眼眸,低笑:“你觉得我心里的是这么想的?”
对方没说话,而是靠近一步:“你知道我说的话是实话。修行人不该直面内心吗?”
宗红叶歪了歪头,抿紧唇,刻意垂眸淡笑:“我一直坦坦荡荡。”
宗礼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睁眼说瞎话,那闭上眼是不是能坦诚些?”
她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温热的感觉触之可及,他仿佛好像真的是他。
“我还不够坦诚吗?”她再一次问自己。
“不够。”他回答时几乎没有犹豫。
宗红叶被牵住手,他们朝碧冼峰而去,下一瞬,场景换了。
“你又一声不吭离开,为什么不回信?我没收到你的纸鸢。”
他垂着眼,侧过四分之一的脸庞,眼尾耷拉下去,露出常有的忧郁颜色。
宗红叶看着他,她确实在想他会不会以为她又偷偷离开,还是说宗长朔威胁的话是真的,他真要她在修仙界中“死”。
这样还好些,至少宗礼不会以为她又不告而别。
只是这样的话,下次相见会有些麻烦,宗长朔一定不会让她轻易见到他,他一定会百般阻挠。
“我也没能收到你的纸鸢,我好想看一看你和我说了什么,你在北境是不是遇到了困难,不过是你的话,应该不会有觉得难的时候。”
宗红叶静静说完,神色落寞,又忽而轻笑一声。
“你总是表现得无所不能。”
他应和她:“为了保护你。”
宗红叶笑出声,真像他会说的话,嘴角倏地拉平,也不太像。
他不会这么说,他只会温柔地摸摸她头,是她这么觉得。
宗礼也笑了,嘴角划出浅浅的笑痕,眼睛也微微弯起,笑意直达眼底。
“师妹,就算离开也不要交任何朋友好不好?我只想你有我一个朋友。你有其他朋友的话,我会嫉妒,非常嫉妒。”
他凑在她的耳畔,低声轻语。
宗红叶靠在他肩上,似梦似幻,渐渐回忆起从前。
“很久之前,我们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谁也分不开谁。”她低声轻喃,“十五岁时一切都改变了,我意识到我们的存在是最明显的对照组。”
“你二十岁时结婴,我刚满十五岁,还在练气期打转。那一年,我很不想理你,因为他们总将我们做对比,把本来就算不上优秀的我衬得更加平庸。”
“我不想和你走在一起,故意疏远了你,我不理你,在内门相熟的人也都刻意不理我。我在外门结识了一些朋友,你虽不开心但也没说什么。后来,你发现我们足足有一个月没说话,你故意出现在我和朋友面前,朋友故意讨好你,大约觉得成功接近你,又开始疏远了我。”
“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他们本就没有打算真心与我做朋友,我只是他们接近你的跳板而已。你没有错,可我很介意,我所有的朋友都在你出现后与我疏远甚至是反目。”
“你很得意。”宗红叶缓缓笃定道,“我知道你成功让我孤身一人,让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对这件事很得意。你以为你识人最清。”
“事实也证明,你确实是对的。”她无奈自嘲,“我无法分辨他们的真心与假意。不过现在我变得聪明了些。”
他们这时还没有变得如后来一般,充斥着一个彼此都自欺欺人的谎言。
宗红叶想起什么,蓦地低语:“就算我对你很蛮横,你也从没说过离开我。”
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可以有恃无恐地做任何事。
“红叶,绝情丹真的对你没作用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宗红叶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宗礼松开她,抬起眼眸,静静看着她,深邃的眼眸好像已经看穿她最真实的、已经隐藏得彻底的秘密。
宗红叶心惊,脸色微微苍白,缓缓垂下眼,默默不语,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宗礼,而是她最真实的内心。
他怎么会问这……她默念着二字:绝情……
宗红叶语焉不详回答:“当然没有,他们给我下了咒。这种咒术无解,除非我的修为至元婴。所以我从那刻到现在说的都是实话。”
宗礼浅浅一笑:“所以说,那丹药对你起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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