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日子,迎来了婉蓉出门的日子。

出嫁之前,婉蓉和宁小娘闹了一场。

是因为陪嫁庄子的事情。

李珺当时答应婉蓉,不论嫁不嫁都会给她一个庄子傍身,如今家里是宁小娘掌家,自然这事儿也轮到了宁小娘来办。

宁小娘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趁此机会,给婉蓉安排了个最小最偏僻的庄子。

那庄子只得三百多亩,一年到头出息到顶不过五十两,婉蓉自然是不愿意,她在宁小娘屋里吵闹,又去叫李珺,李珺被罢官,正在屋里大醉,婉蓉一去,刚好撞上枪口,得了一顿狠骂,最后哭着跑出去的。

但是闹成这样,崔妙人也没出来替婉蓉说什么,反而把婉蓉压下去,老老实实咬牙忍了这个亏,等到了出嫁的那天。

“我还当她出嫁之前还要和我闹一场的。”宁双双掌家之后,愈发神色顾盼生辉,大早上天还没亮,便拉着关怀素一起用朝食,边笑着说,“不瞒大姑娘,我都做好准备了呢,谁晓得崔妙人居然忍得住。”

“她八成还想着有自己的庄子,少不得给婉蓉贴补一些。”关怀素笑着说,“无事,过些日子,她手里没钱,自然就坐不住了。”

宁双双听出来了弦外之音,眼睛一亮,立刻笑着说:“那我可等着看笑话!”

二人说着,外头已经来客人,宁双双便出去开始招待。

婉蓉这婚事极其尴尬,好在大家都是有头脸的人,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对,都言笑晏晏,只是心中如何想就不知道了。

关怀素作为姐姐,也陪着婉蓉在梳妆,也有素日与婉蓉交好的手帕交,大多也是家中庶女,进门之后也是一直夸赞婉蓉,又各种羡慕她得入高门,哄得这几日面色不好的婉蓉脸上笑容愈发明显。

婉淑也来了。

“二姐姐今儿真好看。”婉淑看盛装打扮的婉蓉,轻声笑着说,“愿姐姐此去从心所欲,万事顺遂。”

婉蓉笑着看婉淑,骄矜地说:“多谢妹妹。”

她神色之间,仿佛摆起了未来侯府主母的架子,如此不知所谓,倒是叫婉淑面上一滞。

但是婉淑养气功夫愈发好了,居然不动声色忍了下来,笑着站在一边,等着送婉蓉出门。

婉蓉与姐妹们说了一会子话,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喜娘笑着说:“安乐侯的迎亲队伍来了,二姑娘该出门了!”

崔小娘今儿得了破例,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门,这会子早已经眼圈发红,满脸都是泪水。

众闺秀都退开,把地方让给崔小娘和李辰文,看着崔小娘亲自给婉蓉盖上盖头,扶着婉蓉站起身。

李辰文进门,过来背着姐姐出去,亲人们一路送出去,关怀素只是在后面远远地看着。

刘仁自己亲自骑马前来,并不摆架子,倒是叫李珺的脸色看着好看许多。

众客人们瞧着婉蓉显然受重视,气氛愈发和睦了许多,大家谈笑吃酒,闹了一番便陆续道辞。

这桩尴尬的婚事,到这里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与正经婚嫁大办几日完全不一样,婉蓉的婚事一上午过去,李珺便叫人拆了所有灯笼和装饰,像在李家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

“行了,大家都散了。”李珺这几日神色极其颓靡,上午勉强挤出的笑容,等客人散了立刻也散的干净。

他冷声说:“大家都好好地,别再叫我家中再出任何一个蒙羞之人!”

说完,李珺拂袖而去,显然又要去喝酒了。

便在这个时候,丁妈妈伸头缩脑地出现,关怀素回屋,丁妈妈便说:“姑娘,孙少爷在八仙楼等您呢。”

师兄!

关怀素心中一紧,立刻便托词找姨母出了门,到地方立刻紧张地问:“师兄,你怎地突然来了,可是公主那边……”

“不是,那边都很好,你上次给的水车图画的很精细,我已经做好,那边也顺利开始生产布料,已经接纳了好几批女兵了。”孙文书见她紧张,立刻解释,说,“发展的很好,已经赚了钱,安置了好几千人,我过来是上回给陆老先生传信的事情。”

上回耽搁了没送信,后来一直没消息来,关怀素便叹了口气,说:“陆伯伯可是不愿意?不愿意也无事,这事儿本就不光明磊落……”

“他老人家答应了。”孙文书打断了关怀素的话,眼圈发红,轻声说,“他老人家在家里闭门了半个月,前几日传信过来,跟我说,他定不负师妹所求。”

关怀素眼圈一红,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自打开始复仇之后,就一直步步小心,算无遗策,但是却在这一刻,真正地落泪了。

她哽咽地说:“陆伯伯一世英名,却遭我连累了。”

孙文书也是眼圈发红,他轻声说:“师妹别哭了,是李家人不仁不义在先!”

关怀素深呼吸,压下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立刻说:“那麻烦师兄与陆伯伯说,我需要他这样做……”

她压低声音,轻声说完,孙文书立刻点头,最后临走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轻声说:“我娘说,今年你还没吃过桃脯呢。”

关怀素接过,打开一看,眼泪下来了,却是一笑,颤声说:“是啊,今年还没吃过桃脯呢。”

她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眼泪簌簌地落下,笑着说:“很好吃,很甜。”

在京师里独自承担了那么多噩耗,仿佛已经麻木了,吃到这一块桃脯的时候,仿佛才短暂地回过神来。

关怀素知道钟妈妈的担心,便叮嘱师兄:“师兄,跟妈妈说,我一切都好,事情办好,咱们就都好了,叫她放心。”

孙文书立刻重重点头,这才小心走了。

关怀素又坐了一会儿,柳叶小心地问:“姑娘,再吃几块桃脯再走?”

关怀素摇头,笑了笑,轻声说:“不,我要看戏的时候吃。”

二人起身回家。

果不其然,才三天,李家就闹起来了。

最先知道消息的是孙萍。

她躺在屋里静养呢,听说二哥儿来了,她心里叹气,还在对扶芳说:“二哥儿关心我,我知道,只是这些日子叫他少来些,免得他爹知道了迁怒他。”

“二哥儿身边的松烟在哭呢,瞧着是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情。”扶芳却说。

“什么?赶快叫进来!”孙大娘子立刻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李辰瑜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立刻着急地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辰瑜的贴身小厮松烟立刻跪下,带着哭腔说:“娘子,娘子快去帮帮咱们哥儿吧!”

这话把孙大娘子唬了一跳,扶芳立刻皱眉说:“你好生说,没头没脑说什么呢!哥儿是娘子亲生的,什么事情还要跪下来说?”

松烟立刻着急地说:“大娘子可知道,咱们哥儿得了放翁先生的夸奖?”

“什么?”孙大娘子愣了一下,即便她是个久居后宅的妇人,也知道白鹿书院山长的大名。

“可是那个曾被圣人留着讲书的陆大儒?”孙大娘子立刻问。

见到松烟点头,孙大娘子枯槁的脸上登时满面都起了光来,连声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那可是陆大儒啊!”

末了看松烟还在抹泪,又急了,问:“这大喜事,该替你主子高兴才是,你怎地如此作态?!”

“娘子,陆大儒前天来了书院,考校了大家的功课,咱们二哥儿格外得了放翁先生的青眼,被拉着另外问了好几个问题,临走还夸哥儿机敏好学,是个好料子!”小厮立刻连珠炮弹地把事情说了出来,而后不等孙大娘子问就继续说,“当时二哥儿就想着回来给您报喜呢,结果今儿回来的路上才听说,陆大儒此次下山,是想收关门弟子!”

“那又如何?咱们家哥儿得看中,好好争取就是,你这哭天喊地地在做什么?”扶芳忍不住插嘴。

“按道理也是,可是咱们方才才回家,就听说大少爷一大早就提前回来了,回来见了崔小娘,院子里小厮说大少爷和崔小娘在缠着老爷,叫老爷收拾东西给大少爷请陆大儒做老师!”小厮连珠炮弹地说完,旁边的辰瑜也憋不住了,眼圈发红喊了一声:“阿娘,那天明明是夸我!”

“哎哟喂我的儿!”孙大娘子看小儿子这么一哭,登时心都化了,她一把抱住他,心中又充满了怒火,摸着辰瑜的脑袋,狠狠地坐起身,说,“我儿不哭,扶芳,你扶我起来!咱们去找你爹去!”

说完叫扶芳拿热帕子给辰瑜擦了擦脸,温声叮嘱:“瑜哥儿是男子汉,咱们有事儿去找爹爹说,何至于哭哭啼啼的?阿娘带你去找爹爹说话,咱们瑜哥儿是得了陆先生夸奖,想拜陆先生为师对吧?”

看辰瑜边擦脸边委屈地点头,孙大娘子笑了一下,说:“好好,一会子在你爹面前也老老实实说,可知道?”

看辰瑜点头,孙大娘子便起身,又对地上跪着的小厮说:“起来吧,松烟,你这小子也是个忠心的,知道给你家哥儿争,是好事。一会儿去老爷面前要如实说话,自少不得你的好处,可知道?”

松烟闻言立刻点头,见大娘子起身换了衣衫,便连忙也爬起来,匆匆跟了上去。

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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