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无法跪地,他俯身一拜,因为受寒声音显得有些嘶哑,“儿臣参见父皇。”
玉佩碰撞的声音随着李睦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他饶过李晔,没有一丝停顿,直接走上台阶,端坐于龙椅之上。
烛花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大殿里格外明显,青铜兽吐出的青烟凝滞不动,沉甸甸的压在父子之间。
李睦垂眸,目光落在李晔那条盖着旧毯,在轮椅上无力垂着的双腿,如同审视一件残缺的物件。
过了几息,或者几十息,皇帝才冷漠地开口道:“平身。”
“谢父皇。”
李睦细细打量着这个自己已经两年未见的儿子,他还记得两年前也是在这里,他的儿子跪在地上,在和他辩驳完之后,不卑不亢地向他磕了最后一个头,从容地进了天牢。
短短两年,物是人非,他的长子从金尊玉贵,荣光无限的太子殿下,变成现在身中剧毒,双腿残疾的废人。
虞鸢要是还在,一定恨极了他。
李睦扬手,把卢毅的奏折扔到李晔面前,声音平缓却似裹着冰碴。
“这是京兆府尹卢毅送来的奏折,言你指使虞家旧人杀害邓州刺史之子,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晔没有动,脊背挺得笔直,“儿臣没做过的事,儿臣不认。”
闪电划过,一声惊雷响起,李睦的声音随着雷声一同落下。
“你是想说卢毅陷害你不成。”
他是故意在诈李晔,他想看自己这个被他一手炮制冤案囚禁起来的儿子,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怨恨。
李晔路上的时候已经知道白氏在曹家闹过的事,知道这是李睦疑心重,在诈他的反应。
“请父皇明察,儿臣在清苦院里,怎么有能力杀人,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陷害。”
李睦身体前倾,眼神危险,“你是在怨恨朕把你圈禁起来。”
“儿臣不敢。”
李睦身体继续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晔,“是不敢,还是不会?”
“儿臣不会,更不敢。”
李晔抬头,视线对上了李睦审视的目光,他从没想过在李睦面前装可怜。
李睦对他的为人处事有自己的看法,如果他痛哭流涕,跪地求垂怜,在李睦眼里只会是他心机深沉,装疯卖傻,仍有怨恨。
“当年在这里,儿臣跟父皇说过,儿臣没做过的事,儿臣不会认。”
李睦面色不虞地看着李晔,杀气腾腾,“好一个没做过的事你不会认,你还是觉得朕当年冤枉了你。”
“不,儿臣从未觉得是父皇的错,就如儿臣在此说过的,是那些人罗织罪名,坑害儿臣,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以律治国,留儿臣一条命已经是宽恕,儿臣怎么会怨恨父皇。”
李晔不可能承认罪名,他必须咬死是奸人所害,一旦承认罪名,再想翻案就难了。
至于他的好父皇,不把他洗白摘出,他会一直担心自己怨恨他,时间一久这种担心会转化成催命的毒药。
“那你是怪朕判案不清。”
“伪证由儿臣东宫属臣所造,每一条皆指向儿臣,儿臣要怪也只能怪识人不清,让下面一群人钻了空子,逼儿臣和父皇至此。”
李睦心思一转,杀气淡了些许,当年的证据大多都是他自己命人伪造的,还有部分是文家和温柳两家参与其中,环环相扣,屈打成招,根本就没有给东宫留活路。
李晔从始至终说的都只是有心之臣故意谋害,求他明鉴,哪怕是当时他让黄三传假口令赐死李晔,他也只口未提其他。
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当初自己是真的想让他死。
李晔察觉到李睦的眼神变化,声音放低,低头垂眉。
“父皇,清苦院看管严格,与儿臣有接触者不过廖廖,卢大人口中的虞家旧人怎么可能联系到儿臣,虽不知卢大人陷害儿臣所谋为何,但若陛下信他,儿臣无话可说,悉听父皇处置。”
“好一个悉听处置。”
李睦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身上一直笼罩的凶狠缓缓被放松取代,“你说卢毅是陷害你,那小焦子又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与那小太监平日交往过密,他怎么会误会你们。”
“儿臣对待他们三人向来疏离,不曾有任何亲近之意”
“那他说你和那小太监夜夜同眠是怎么回事。”
李晔面无表情,“儿臣也曾让小焦子连日守夜,是他彻夜酣眠,惹得儿臣无法入睡。”
李睦身体再次前倾,“戴远庆说小焦子在你的粥里下了药,你为什么没喝。”
李晔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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