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霓虹灯拉成模糊的光带。
夏屿靠在椅背上,糖分的补充和车内暖气的烘烤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他侧过头,看着裴清晏紧绷的侧脸,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紧紧收着,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眸子此刻暗沉沉的,映着窗外流动的光,却透不进一丝亮色。
一种莫名的带着点酸涩的委屈感,悄然从夏屿心口滋生出来。
他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或许是生病的脆弱作祟吧。
他下意识地怔愣的将视线停留在了裴清晏的侧脸上,没有移开。
车子最终驶入一栋安保森严的临江别墅。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又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裴清晏停稳车,绕过来拉开副驾驶的门,不由分说地再次扶住夏屿的手臂,将他带下车,几乎是半抱着将他带进了灯火通明的室内。
客厅宽敞得有些空旷,冷色调的装修,线条简洁利落,跟它主人平常展现出来的花里胡哨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裴清晏直接将夏屿按在了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触感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坐着。”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倒了杯温水回来,塞到夏屿手里。
玻璃杯壁传来的温热透过掌心蔓延开。
夏屿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缓解了喉咙的干痛。
他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裴清晏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视线落在夏屿身上,没有离开过。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么看着,仿佛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跟谁较劲。
【他好真的很担心你。】系统的电子音悄咪咪地冒了出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线的。
夏屿也没有理它,他的注意力注意力一直放在裴清晏的身上。
他摩挲着温暖的杯壁,裴清晏站在他的旁边就这么垂眸看着他。
这时。
一位穿着得体提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在管家的引领下匆匆走了进来。
“二爷。”私人医生恭敬地打招呼。
裴清晏抬了抬下巴,示意沙发上的夏屿。“给他看。”
医生上前,熟练地给夏屿量了体温,检查了瞳孔和喉咙。
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口时,夏屿下意识颤了一下。
“三十九度二。”医生看着体温计,眉头微皱,“高烧,伴有轻微脱水症状,应该是过度劳累和着凉引起的。需要立刻用药降温,好好休息。”
裴清晏的眉头也跟着蹙紧,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工作电话。
他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沙发上因为听到“三十九度二”而明显心虚地垂下脑袋的夏屿,走到稍远一点的窗边接起了电话。
“说。”他的声音传来,是夏屿从未听过的冷厉和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这幅模样与他平时那副慵懒散漫、仿佛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案不行,打回去重做。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看到新的放在我桌上。做不到,就让项目组全部滚蛋。”
裴清晏的心思正在他领地内从刚才开始就呆呆地sol身上,直接没有多余的废话就切断了通话。
医生开了药,管家立刻去准备。
裴清晏挂掉电话走回来,视线依旧锁在夏屿身上。
夏屿想开口说点什么,比如他还是得去看看顾璟,或者他应该回自己家。
但在裴清晏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注视下,那些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虚。
药效上来得很快,加上身体早已透支到了极限。
夏屿被安置在客卧柔软的大床上不久,高烧带来的沉重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意识在热度的蒸腾下逐渐模糊、涣散。
裴清晏独自留在房间里。
他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床上那具深陷在柔软被褥里的清瘦身体。
他走到床边,凝视着夏屿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平日里那双冷静甚至带着点淡漠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长睫脆弱地垂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青影,失去了所有防备。
夏屿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濡湿,几缕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裴清晏去浴室拧了一条新的冰毛巾,动作间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他回到床边,俯下身,动作有些笨拙地将冰凉的毛巾敷在夏屿滚烫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带来了一丝慰藉。
夏屿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鼻音的喟叹。
他似乎觉得这凉意很舒服,脸颊微微偏转,无意识地用侧脸在那只拿着毛巾,骨节分明的手腕上依赖地蹭了蹭。
紧接着,他干燥的嘴唇轻轻翕动,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那气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姐……”
那两个字,带着病中特有的软糯和毫无保留的依赖,仿佛穿越了所有坚固的防御,直直撞进裴清晏的心口。
裴清晏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滞了。
他拿着毛巾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敢动,手腕处那短暂停留的、带着滚烫温度的柔软触感,像烙印般灼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剧烈心疼和想要将这个人彻底纳入羽翼之下守护的冲动,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冲垮了他所有故作冷静的堤坝。
这是裴清晏第一次如此毫无阻隔地看到夏屿卸下所有伪装后,赤裸裸的,不设防的脆弱。
而这脆弱,像一把淬了火的钥匙,不仅烫伤了他,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狠狠撬开了他心底某个连自己都未曾明晰的紧闭区域。
裴清晏感受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在寂静的房间里,一声声,清晰可闻。
他在床边重新坐下,位置比之前更近了些,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夏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额角尚未干透的汗湿发丝。
裴清晏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在昏暗街口,夏屿几乎软倒靠在电线杆上的那一幕。
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猝不及防的钝痛让他几乎忘了之前所有的不快和赌气。
裴清晏又想起更早之前,夏屿在宴会厅里周旋于不同人之间,冷静、专业、游刃有余,偶尔投过来的眼神疏离又透彻。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因为连续的工作和高烧倒下,会在意识模糊时,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腕,依赖地呓语。
这种极致的反差,像是最精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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