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林屠户到底是个甚打算?”沈山平眉头紧皱,有些着急,他一急,便显凶相。
“平日里瞧着是个爽快人,怎这时候没个准话。”
“大山!怎么说话的?”沈猎户脸一黑,低声喝道。
“爹,我说话是着急了些。”沈山平语气软下来,又嘟囔道,“可咱家将话都说明白了,行是不行,林屠户好歹给个准话嘛。我当猎户也没甚不好的,作甚非要改行当屠户去?”
“就你这急躁性子,在山里讨生活,你是有几条命?”沈猎户又骂,“你老子我,老了!跟在你后头给你擦屁股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你一个人进山,迟早要把小命交代在里头!”
沈山平不说话了,他低着头,任他爹骂。
“咱家跟林屠户家无亲无故的,人凭啥要将这赚钱手艺教给你?拜师学艺,没有水磨的功夫哪能成?这才头一回你就受不了了?再说了,是咱家先前行事不定,没早早与人处下些交情来,现瞧着人要张罗杀猪的事儿才巴巴凑上前去,林屠户没一口回绝已是万幸。”
说到这儿,沈猎户也是叹气,他这想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打从林屠户回村后,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可那时才要去找林屠户,就传出林家姐儿要招赘的消息来。
那时候凑上去,他怕林屠户要说招赘之事,便不大敢去。
他家香火不旺,只有大山一个儿子,可不能舍出去与人当上门婿。
后头林家姐儿成亲后,林家那女婿高大,干活儿又卖力气。打柴担水样样都做,一日挑个十来担水的也不见他喊累。
沈猎户又打住了上林家的步子。
他不晓得林屠户会不会将手艺传给自家女婿。
扪心自问,若是有人寻他学射猎本事,他也更愿意教自家人,而不是一个外姓人。
又等啊等的,瞧着林屠户似乎没打算教自家那上门女婿杀猪手艺,沈家这才下定决心,带着厚礼上门。
也实在是等不得了,林屠户已张罗着要在家里杀猪卖肉了。
这时候再不去,等人自个儿将营生张罗起来才往前凑,那成什么样子?
再没有这样办事的。
请客去一回,今儿又去一回。
今日话说得更透了,可林屠听了却将话题岔开去。
儿子急躁,沈猎户却不急,这才哪儿到哪呢?冬日里上山猎狐时,若是差几分运道,一等便等个十来天也是有的。
就像他训斥儿子的那话:水磨功夫先做到位了,才能说往后呢。
“你小子将脾气给我收一收!”沈猎户继续道,“此事是咱自家凑上去的,成与不成都怨不得林屠户。若是不成,那是你小子没教人瞧上,咱再想想别的法子,可不能生怨!”
沈猎户疾言厉色,沈山平恁高一个汉子,也只能低头听训,只敢小声嘟囔。
“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沈猎户只当听不见。
自家儿子他瞧着自然是个好的,可别人瞧着却不一定。若是能拜林屠户为师,换了营生,不再干这随时会出事儿的行当,那自然千好万好;若是不能,借着此事压压大山的性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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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到底是个甚意思,说来听听嘛!”林真有贺景这眼线在,早晓得今日沈家父子又携礼上门之事。
她估摸着她爹是有几分意动的,要不然,沈家即便是想送东西,他爹也绝不会教这东西进门。
林屠户眼神在林真和贺景身上打转,嘴里轻哼道:“你这消息倒是灵通。”
可他嘴角却是微微翘着的:闺女儿和大景处得好,他高兴着咧!
“这有甚?咱们一家子难不成还要藏着掖着的,有事儿说事儿,都大大方方的嘛!”林真相当理直气壮。
一个屋檐下生活,难不成还要猜来猜去的?藏着忍着,那结果必然是怨着。
这样不好,她上辈子十来岁才到父母身边生活。那时就是这样客气又生分,那种压抑的气氛,她宁愿长久的住校,也不乐意回去。
长大后,回去的时候更少了。
偶尔夜深人静缠绵病榻时,她也会觉得孤独。
这辈子沾了原身的光,运道好,有一个不错的爹、不错的丈夫、不错的家人……
她很满意,也很欢喜,自然要小心维护着这一切。
“您快说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这好些人呢!定然能给您出出主意。”林真催促。
“沈家与咱家一样,都是沾了杀生的手艺,人丁不旺。沈家也只有一个儿子,我瞧那小子的体格倒是不错,他自小跟着沈猎户进山,剥皮放血、开膛……”
林屠户瞧着睁大眼睛听得认真的燕儿,生生咽下口中的话。
“总之,他有些底子在身上,跟着我学杀猪上手快。沈猎户是个稳当人,沈家这些年也没传出甚不好的话来,可我还是想多瞧瞧。爹这个年纪了,若收下他,他便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得多看看。”
林真点头,说来说去,还是从前看走眼了,心里有所顾忌。
“成,您多瞧瞧也好。若是个好的,您有个得力的帮手,咱家往后也多户人家走动。”
这时候的师徒名分不一般,两家还住得这样近,往后必定是要常走动的。林真很明白她爹心里的顾虑,晓得她爹有这个意思,便没有出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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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真照旧去兴福坊内支摊子。
可她有些奇怪,今日的鹵豆干似乎不大好卖?且今日来的客人似乎对鹵豆干挑剔了许多?
林真有心打探一二,可今日来摆摊的只她一人,还真不好走开,便只能按捺下来与人周旋。
不多会儿,王柘气冲冲地来到林真摊子上。
“林娘子,你摊子上的鹵豆干我都给包圆儿了!”
林真觉着王柘落在鹵豆干上的眼睛在冒火,不像是要买豆干来吃,更像是泄愤。
“您包圆儿了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我这摊子上还有十来方呢!您家中没办宴,自家买恁多可吃不完的,放的不新鲜了,您这舌头可要受委屈了。”林真顽笑道。
王柘却道:“我哪里会委屈,委屈的明明是林娘子!也怪我不好,话多,不然,哪能教林娘子受这委屈。”
林真奇怪:“这是怎么说的?我怎越听越糊涂了?”
“你还不晓得?”王柘惊讶,可瞧见林真孤身一人他便了然,想来是还没抽得出身去打听消息。他一想,更气了,忿忿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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