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约的第二日,林真摊子上的鹵豆干确实是不好卖了。
腐竹一卖完,她干脆将家伙什都收去老巡栏那棚子里放着,自个儿背着个竹筐子,打算沿街叫卖去。
路线她都打听清楚了,沿着兴福坊往长兴坊走,这些地头上住的多是些手中有些闲钱的人家,定是能卖出去。
只不过要多费些功夫,盯着烈日要辛苦些。
可不想,才与老巡栏打过招呼,一脸急色的林茂安便一头撞过来。
“真姐儿,快,上车来。咱去惠民坊请个大夫来,二叔伤着腰了!”
“什么?”林真一惊,扔下竹筐转身便跑,“茂安哥,城内不让车马急行,我跑着去还快些。你往城门口去等我便是!”
“哎!”林茂安着急,刚想追,在一旁听了个全乎的老巡栏站出来拦住他。
“后生,听你妹子的,你牵着驴子在城内可跑不赢人的两条腿。你将东西给你妹子收拾好,去城门口等她,接了大夫快快出城去才是上策。”
林茂安一想,也对,他连惠民坊往哪头走都不晓得,还是听真姐儿的话早早去城门口等着才不会与她错开,不然,这时候追出去,寻不着人了,不是白白耽搁时间吗?
“多谢老丈!”
道谢后,林茂安依言将林真的东西收拾好,便牵着驴车往城门口去。
“爷,林家这是出事儿了?那长兴坊的铺子?”老巡栏的孙儿见自家爷爷盯着远去的林茂安瞧了许久,凑近些,小声发问。
“咱得讲信义,三日之约已过半,最多再拖上一日,咱等得起。”老巡栏背着手,先敲打孙儿,又细细教导。
“这林家娘子虽年轻,可却稳得住。如此境况之下不止没慌了心神,还做出最恰当的安排,是个能人。不到万不得已,咱可别得罪了她。”
别人的议论林真暂且管不得,她一路飞奔,鬓发已乱,一头冲进济世堂,抓着药童便问。
“您家擅跌打损伤的大夫是哪位?劳烦陪我走一趟枣儿村,驴车已在外候着了,还请快些。家里人急得很,也不晓得是不是伤着了骨头,劳烦大夫将器具熟药甚的都带上。”
林茂安到城门口的时候,没等一会儿,就瞧见拽着大夫一路小跑的林真。
“真姐儿,这儿,快来!”他跳起来使劲儿招手。
兄妹俩带着大夫出城后便是一路疾行,林真死死抓着板车,实在不敢在这时候出言干扰驾车的林茂安。
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祈祷驴车快些,快些,再快些。
好容易挨到了家,一把推开院门,拉着大夫直奔林屠户跟前。
林屠户俯趴在床榻上,唇面惨白,血色全无,额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子。
“爹,你怎的了?伤了何处,教大夫好生看看。”林真瞧见,心里实实在在落了一拍:别是伤到脊柱了!
“怎,怎还请了大夫来?我没事儿,只是,闪到腰罢了。”林屠户疼的睡不着,瞧见闺女儿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又喘了一口气,出言安慰。
“真姐儿,莫,莫怕。”
林真不听,她赶紧扯了大夫到跟前来,央道:“劳烦您老给好生瞧瞧。”
“小娘子莫怕,你且往外头等一等,留这年轻后生在里头就成。”济世堂的大夫教林真扯着也并不生气,反是出言宽慰,“老朽要解了伤者衣裳摸摸骨头,你在此处,帮不上忙的。”
老大夫一边说一边揭开药箱子,脉枕银针一样样摆开来,他说话做事不疾不徐,自带一股子安抚人心的效果。
林真听进去了,看了一眼在屋子里的贺景,冲他道:“我就在外头,有甚事儿便唤我。”
贺景点头:“你放心。”
掩上房门,林真站在门外,徐徐呼出一口气,一阵儿风拂过,她冷得一激灵,这才惊觉奔走之间出了一身的汗。
“真姐儿,来,你先回屋子里稍稍擦把脸,再换身干爽衣裳。出了如此多的汗,还穿着湿衣裳,教风一吹最易伤风。我在这头候着呢,有甚事儿定然唤你的,你要是在这时候病了,家里可真没个主心骨了。”苗娘子端了热水来,出言劝道。
额前落下一缕头发来,林真随手往后一梳,晓得自个儿现在这样子定然分外狼狈。她没推辞,谢过苗娘子,回屋换衣裳去了。
再出来时,整好瞧见贺景伸了个脑袋出来:“别忧心,大夫说没伤着骨头,内里也没损伤,是闪了腰。”
他又将门开了一条缝儿,小声道:“”大夫正施针呢,说是先止住痛,教爹能好生睡一觉。”
贺景言语一声,又轻手轻脚将门掩上。瞧着大夫指尖银光微闪,整个人大气也不敢出。
有了这句话,林真这才放下心来,脱力般一屁股坐在木墩子上。
“爹这是怎了?好生生的,如何会伤了腰。”
苗娘子也是松了一口气,晓得林屠户没大碍了,便忍不住告状。
“今儿你前脚走,后脚就有个大柳村/村人上门来请他去杀猪。那人言语间很有些躲闪,你爹本不愿去,可那人说八十六个杀猪钱,不用肉抵扣,一个子儿都不少。他一听,也顾不得恁许多,收拾了东西便跟着走了,劝都劝不住!可他迟迟不归家,还是大景觉着不对,赶着驴车沿着道一路找过去。在半道儿上找着他,蹲在草丛里,已然是走不动了!”
苗娘子说起来还有些心慌,抚了抚心口叹道:“多亏了大景在家。”
歇了一口气,还没等林真说话,苗娘子继续告状:“你说说你爹,死犟!家来大景就要去请大夫,可他拦着不让。怕气着他再有个好歹,我只好悄摸使唤燕儿去寻茂安帮忙。”
“爹,不乖!”跟在一旁的燕儿赶紧抓住机会告状,同时又仰头求表扬,“我乖!”
“是,咱燕儿真乖!传话厉害,话说得这样清楚,茂安哥还晓得喊我去惠民坊寻大夫哩!”林真摸摸小孩的头,“姐姐回头给你买好吃的。”
燕儿摇摇头:“不用,攒钱呢!”
林真心里一疼:“咱家哪里就缺钱缺到这个地步了?爹也是,若是手中银钱不凑手,那铺子不赁就是了,咱还能被一个铺子吊死不成?为着这事儿,明明晓得不妥,还去与那过河拆迁的人家做事!”
林真鼻子发酸,忙低下头来,胡乱抹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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