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春迟目不斜视,掠过凌云,径直走到道月身侧,扯着她衣角轻轻晃,“聊得挺开心呀,若等你唤我,不知要耗到几时。”
“并不开心,但很好奇。”
凌云听出她话里有话,垂眸撇向二人交握的手,“你不是从不跟我讲话吗,今日怎么有胆子呛我?出去这十年倒是长本事了。”
“我好饿,咱们去吃饭吧~”凌春迟根本不回话,拉着道月胳膊就要走,却被凌云一把扯住袖子。
道月一记刀眼飞过去,“放手。”
凌云丝毫不怵,冷哼一声,“不放……这里是凌府,我的地盘我做主,阿昭姑娘若是不满,大可以滚出去。”
啪一声甩开她无礼的手,一胳膊将道月拦在身后,凌春迟拧眉看她,语气冷得像冰,“说话放尊重点,她可不是你能欺负的。”
“哦呦……真长本事了,你从未这么跟我说过话,”看了一眼身影重叠的二人,心头一坠,“更没有这么护着过我。”
“你不需要,”凌春迟闻言侧走一步,将道月挡得更严实,“你不欺负人,就是凌夜姑姑烧高香了。”
“你!”秀眉打结,凶相毕露,道月瞧着她比初见时丑了几分,凌云气得指着凌春迟鼻子,却又想起所剩无几的世家礼仪,默默放下手,“这里是凌府,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里还是大离,你怎么敢当着夫君的面侮辱他的娘子?!”
“我这就让人把你们一起撵出去!你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不想看见你……”
凌春迟歪头看向道月,温柔一笑,“我们自然会永远在一起,但你撵不走,这次回来是烟姐专门写了请帖,阿昭与我皆在名列,你敢违抗她的命令吗?”
“少拿阿姐说事,若不是你的身世,她怎会对你另眼相待!仗着自己生了一副好容貌,便作天作地肆意妄为。”
“你编瞎话的本领还是这么厉害,说不过我就要泼脏水了?”凌春迟上前一步,逼得凌云后退几步,“我不再是那个任你欺侮的小可怜了。”
“我何时欺负你了?!”凌云气得大喊,梗着脖子朝他吼,“我好意助你融入凌府,分明是你不领情,方才你娘子可是认同我的观点了。”
“哈……”转头看道月,她也是一脸笑意,“我们二人心意相通,知己知彼,她不是认同你,只是在套话罢了,你还是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
“我没有自以为是!我带你参加同辈子弟的聚会有何不对?”
“大言不惭!以嘲笑我长得秀气像女子为主题的家族子弟聚会吗?那你还真是好心。”
“……”被他一噎,凌云飞速眨眨眼,替自己辩解,“你本就生得美,左右也没说错呀。”
“说我长得秀美像姑娘是没错,可借此为由头,大肆嘲笑甚至污蔑起了我爹,”紧闭双眸,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凌春迟紧握双拳,浑身发颤,“说他是靠脸上位、靠脸得到了三朝皇帝的重用、靠脸赢得了诸多好友的称赞!编排他夜夜笙歌流连花丛间,这也没错吗?!”
道月闻言,气得挥枪要给她个痛快,“竟敢如此编排江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却被凌春迟抬手拦下,他轻轻摇摇头,红着眼睛哑声道:“这里是凌夜姑姑的住所,莫要动武。”
道月这才收了长枪,气得将头撇向一边,凌春迟抬手顺了下她后背,转头看凌云,“当时我不计较,是看在姑姑和烟姐的面子上,你若再纠缠,就别怪我去烟姐面前告你的状。”
凌云似还不死心,结结巴巴道:“那、那我带你去校场打马射箭,你总找不出辩驳的理由吧。”
“我不喜武,只喜弹琴女红,可你却藏起我的琴,逼迫我去什么校场。”
凌春迟自小体弱多病,江晚秋便时常教他琴棋书画,算是患病之余的安慰,可到了凌府,听闻他会弹琴,凌云非说干这行没出息,强行拖着他去校场,陪子弟们骑马射箭。
他从未学过,自是频频掉马,马儿受惊乱踏,一蹄子踩上他肋骨,嘎嘣一声瞬间断裂。
呼救却被当做玩笑,直至被踩得浑身多处骨折,倒地起不来之际,还听见凌云嗤笑:“他平日就会弹琴绣花,没个男人样子,白瞎了这副模样……不过也是,女人样貌干女人事,大伙说是也不是?”
一阵阵附和笑声穿透耳膜,凌春迟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浑身颤抖,只记得烟姐听闻匆匆赶来,聘全姑苏最厉害的医师,才让他免去性命之忧。
凌云闻言,红润脸颊瞬间煞白,颤抖开口,“……我我、我不知你受伤,你当时为何不说?”
“说了你也不会听,反倒会嫌我矫情,既已知结局,何故开口呢?”
二人皆是失望责备的目光,凌云登时哑口无言,觉得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眼眶盈盈一抹泪将泣下,捏着帕子,“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看我!”
道月翻个白眼,不愿再理会,正看见关山开门,当即拉着凌春迟过去,飞快告知他方才发生了何事。
凌云虽心有芥蒂,仍旧跟着去了,毕竟梅香是喝了她的茶后才昏倒,且人在凌府,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辞。
“梅香可好?究竟怎么回事?”道月见梅香仍未转醒,急忙发问。
关山却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沉声道:“她被下蛊了,蛊虫毒性很强,虽不至死但浑身抽搐痛不欲生,甚至会出现幻觉。”
“她不是在我们凌府中的毒吧?”
思考了一下奉茶时水和杯子都没问题,可凌云还是担心,万一出事了,就是给姐姐找麻烦,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不在,这蛊毒下了估计有半个月左右,第一次症状不重,只是一瞬爆发,梅香姑娘才疼晕过去了。
“依您之见,此毒该如何解开?”
道月觉得梅香是个苦命姑娘,不知家里经历了什么变故,才让她不得不卖艺为生。
当年被凌春迟的善心所救,道月便十年如一日将它延续至今,遇到有难处之人,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能帮尽帮。
“推测蛊虫为天下第一奇毒,万毒王所炼制,”关山捻着胡须,频频叹气,“恕我医术有限,万毒王的剧毒目前杏林无统一解法,更何况还是蛊虫的形式,更是难上加难。”
万毒王……好熟悉的名字,道月脑中拼命回忆,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翻到了一点点线索。
宴清师兄有段时间无心学武,整日钻研什么蛊毒之术,其中就有一种千足虫,因其毒性最强,又被称为“万毒王”。
娘认为此乃邪门歪道,不算正途,故而不允师兄练习蛊术,此后道月便再也没见过那些披着坚硬外壳,只会蠕动的虫子。
不过……说起师兄,与他长相七八分相似的端阳王殿下,自昨夜分开后,便再无他踪迹,莫非又到一处微服私访去了?
周遭三人皆面色凝重,关山摆摆手,“老夫只是没见过,不代表调不出来,你们且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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