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低头盘算,估摸着月信时间,“明日我当值半日,你早些回来。”

闻言,陆怀骰眉开眼笑,听出程知话里的意思,“遵命。”

程知痴笑搂上陆怀骰,这些日子相拥而眠,一个炙热的身躯躺在身侧,别说陆怀骰有心思,她也想念陆怀骰的身子。

暮色降临,小夫妻牵手回国公府。

次日,翰林院内。

程知照常公务期间,周遭同僚偶有嬉笑声。突然,房间安静无声,程知下意识瞥向门口,果断见掌院学士入内。

无人再敢喧哗,纷纷埋头苦干,生怕被掌院学士发现自己偷懒懈怠。

程知一样低着头,手中的笔杆子不停,但心思却跟随着掌院学士的步伐。直到掌院学士立在自己眼前,程知才缓缓放下笔,起身捧手作揖,“下官拜见学士。”

掌院学士打量着程知,不咸不淡落下一句话,“随本官来。”

程知小心翼翼看着上级侍读学士,眼神询问上级这是何意?可侍读学士只是冷脸摇摇头,他也不知掌院学士的意思。

身为翰林院的主官,要见编修程知,只需一句话便可,如今却亲临编修房内相邀。

跟在掌院学士身后,程知深思熟虑,大致猜到所因何事,却不知此行是福是祸?

随掌院学士入内,禀退左右。

看着房间只剩下自己和吴学士,程知看着院子的仆从打扫,一切如常。

程知谨慎请示,“不知大人唤下官来,有何事吩咐?”

“都说程探花机灵聪慧,你猜猜,本官要你过来有何事?”掌院学士绕到茶桌前,招呼程知坐下,“来,坐。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谨。”

吴学士亲手递上茶盏,程知连忙双手接过,缓缓放下,“程知愚钝,承蒙大人和同僚照拂,在翰林院学得些许皮毛。下官斗胆猜测,大人此行是为了女子为官律例一事。”

“既是如此,想必你已做好准备。”吴学士捋着胡须,品着新赏赐的茶。

程知知晓吴学士口中的“准备”,必然是与女子为官律例有关。仍记得陆怀骰的嘱咐,她面露疑惑,“下官不解,还请大人明示。”

吴学士眼睛骤然明亮,狐疑盯着程知,观察程知是真不解,还是假不解?“皇上准许了修订女子为官律例,正安排修订人员。本官问你,你可有想参与入内?”

“程知入朝为官,一切已皇上和大宸为首要。若有程知能献微薄之力处,下官定无不从。只是编修律例事关重大,下官初入官场,见地浅薄,资历不足,恐难以胜任。”程知迎上吴学士审视的眼光。

吴学士指节在茶桌上轻轻叩击,“”程编修过谦了。你以女子之身登科入仕,本就是活生生的例证,修订律例正需你这般亲历者建言。将来所有入朝为官的女子,都会记得你的成就。只不过……此事牵扯甚多,你若参与,难免要直面各方争议。”

程知起身,垂首恭立,袖中的指尖微微收拢。

她何尝不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入朝以来,在帝后和陆怀骰的庇护下,想起那如履薄冰的处境,终是婉拒,“大人抬爱。下官资历尚浅,若贸然参与修订,恐难服众。再者,下官在翰林院做好分内之事,便是对女子为官最好的助力。”

吴学士把玩着茶盏,忽然轻笑,“你倒是谨慎。本官知你聪慧,却不知你如此懂为官之道。”他稍作停顿,转而揶揄,“是陆尚书所教?”

程知尚未答话,有太监入内,帝后召见吴学士和程知到养心殿。

吴学士和程知相视,心中已有打算,召见定是为了女子为官律例。

两人,一前一后。

程知低声请教,“大人,下官待会该如何自处?”

吴学士负手而行,“你方才侃侃而谈,不是早已做好了决定?”

他在没人注意到的视角下微微一笑。原以为程知遇上千载难逢的机会,会主动攀上编修律例的队伍,他才特地找程知私下会谈,意在敲打程知,切莫急于参与编修律例。没想到程知早有了主意,倒显得他多此一举。

听吴学士话里的意思,便是支持方才在翰林院所言,程知了然,“下官明白,多谢大人指点。”

程知跟在吴学士身后,稳步踏入养心殿。

“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两位爱卿平身。”

程知垂首立于吴学士身后半步处,眼角余光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

皇上与皇后并肩而坐,下首右侧依次为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左侧乃吏部尚书陆怀骰、都察院左都御史,以及姗姗来迟凑热闹的礼部尚书。

帝后开门见山,表明要组建修订女子为官律例的队伍,以刑部为主,翰林院协理。

“程编修曾校注典籍,见解独到。且身为女子,比诸位爱卿更有见地。”皇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此次修订,本官以为,程编修当参与其中。”

话音刚落,刑部侍郎即刻反对,“皇上,娘娘,修订国法律例非比寻常,程编修虽才学出众,终究年轻,且此事关乎国体,一介女子,见识局限,恐难胜任。”

“此言差矣。”翰林院掌院学士向前半步,“邢部侍郎所言有所偏颇,程编修乃科举正途出身,殿试御笔亲点的探花,与以往男子探花无异。若侍郎因女子身份便全然否定,岂非有违皇上、娘娘广纳贤才的本意?而我等去年用心筹办的女子科考,难不成是一场笑话?”他言辞恳切,俨然一副护才的长者风范。

程知心中诧异,没想到吴学士竟会帮自己说话。

吴学士是不想程知眼下参与到修订队伍当中,但绝不允许任何人辱没他翰林院的人。

刑部尚书悠悠开口,“吴大人爱才之心,本官理解。只是修订律例非纸上谈兵,程知入翰林不过数月,半年不到,经验尚浅。若贸然参与,于她而言,恐怕是揠苗助长,于修订队伍而言,唯恐,徒添麻烦。”

“今科状元、榜眼、探花皆在我翰林院内任职,程知兢兢业业,从无出错。邢部未曾见过巾帼风范,自然不晓得巾帼之能,我翰林院不予计较。”吴学士面露痛心,面对帝后,慷慨激昂,“皇上、娘娘,程编修才能若不能施展,实乃朝堂之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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