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夜间。

赵岐云沐浴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一边用帕子擦着头发一边趿拉着睡鞋出了浴室。

睡前再回内室看看自己的孩子,短短几个月,这一习惯已经不知不觉融入到了她的生活之中。

转过屏风,她看见若依正坐在绣凳上,神情专注地注视着潜儿,时不时用帕子轻柔擦去婴孩的口水。

见她来了,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和阿兄都已经睡了呢。”

赵岐云心里叹了口气,今日一家人的反应她也都看在眼里,她同样也是心痛难言,轻声道:“你阿兄和你父亲去正堂商量对策去了,到了现在还没回来。”

她上前一步,慢慢握住若依的肩膀:“你……你还好吧?”

徐若依扬起头,勉强笑了笑道:“我倒还好,只是圣旨来的突然,有些意外罢了。”

赵岐云叹了口气:“沈将军虽然出身一般,为人处世却无可让人挑拣之处,为人正派,胸怀坦白,又暗中助力徐家颇多,若不是要你远嫁到幽州去,倒也不失是个如意郎君。”

徐若依想到刚才“正人君子”对她做的事情,她的舌尖又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她抿了抿唇,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嫁什么人我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离你们那般远。”

幽州不是其他地方,离盛京上千里路程,天遥地远,若她真与他成亲,婚后她想回盛京一趟看望亲人,路上开销不论,出嫁从夫,她只怕连自己的日常出行都做不得主。

一想到这些,徐若依的心都要碎了。

赵岐云也心痛难言,她轻声安慰道:“你父兄他们已经去商议了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对策来。”

圣上赐婚的圣旨已下,他们徐家再怎么不愿,只怕也是无力回天,更何况这件事并非单单赐婚这么简单。

赵岐云忽得想起来了她阿耶的话。

她低下头,瞥见徐若依的后颈处红成一片,还有些轻微的肿起,不由得上手摸了摸,轻声问道:“这块是怎么了?”

徐若依一惊,覆手上去,把兄嫂的手拿了下来,仰头勉强笑道:“最近快进夏了,蚊虫多,前几日被叮咬了一夜,这几日还没好。”

就在刚刚,沈将军大手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张开口,好让他长驱直入,搅动云雨。

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往日里关于他一切好的观感瞬间土崩瓦解。

赵岐云不疑有他:“一会我让秋净送些药膏去迎春院。”

徐若依点点头,又低头看向摇篮中睡的正香的潜儿,他的手脚还这样小,皮肤还这样薄,头发又这般软。这般无辜,这般幼嫩,仿佛一点微不足道的风雨都会夺去他的生命。

她又想起来了沈将军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聪明,不懂人情世故,也不通仕途经济,她没法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亦或者,

是在威胁她。

她连他何时对自己起了这样的心思都分辨不了,又怎能看破他人的步步算计?

日后和这样的一个人朝夕相处,徐若依只感觉到凉意自脊背而上,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她低头伸手摸了一把潜儿柔滑的小脸,暗暗下定决心,她会尽她所能让他平安长大,不经世界苦厄。

徐若依仰起脸,眼神柔和又坚定,眼底仍有隐隐泪光打转,她轻声道“别担心,我知道后面该如何做。”

第二日。

盛京西面的麒麟山,山峦环拱,松柏参天。此处有秀峰十八,除了一家尼姑庵外,还有几处道观隐在松翠之间。

瀛洲书院就坐落于四山环抱之中,背山面水,这里风景秀丽,远离尘嚣,是极好的读书之地。

正值旬假,瀛洲书院的学子们正沿着山路下山。郭休此刻累的有些头晕眼花,他擦了擦汗,往山脚下望去,洗笔池旁已有三三两两的各家家仆牵着马车等候他们。

自然他也看到了自己家的马车。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郭休回头一看,正是近日与他来往颇多的好友祝文暠。

祝文暠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问道:“郭兄一会打算回哪里?直接回徐府吗?”

郭休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激动,他前些日子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书信,说徐家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她已经派人回金陵筹备东西了。

他想起徐娘子的粉面朱唇,丰肌秀骨,只觉得浑身热流乱窜,烧的他难以自持。

自收到书信,他已有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个全乎觉了。

祝文暠颇有些不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郭兄,咱们好不容易轮上旬休,又岂能辜负这大好春光,只顾着回家陪老娘呢。”

他指了指山下自家的马车:“我表哥今日来接我了,说让我约上三两好友,带我们见见世面去,一行费用皆由他出,咱们自不必费心。”

郭休摇头道:“你们去吧,我家中还有事。”他和他们不一样,徐府里还有位娇美的小娘子等着他归来。

祝文暠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摔下手来,当即变了脸色,气冲冲的就往山下走:

“我来盛京前,就知道你们南人看不上我们北人,我还不信,原来果真如此,倒白白让我和你好了这些日子。”

郭休连忙疾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袍角,因为激动说话有些磕巴,他连忙道:“祝……祝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同你去,去完再回家。”

祝文暠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他复又榄上郭休的肩膀,笑道:“极是,极是,自该如此。”

他指了指山下立在自家马车处的表哥,低声道:“他是前些年才做的京官,如今在吏部当差,来往些对你日后也有益处。”

此话不假,郭休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来盛京读书除了拜师学习以外,更重要的以学会友,开拓人脉,多认识些人,日后做官路上也多个臂膀。

他沿着祝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量颇高的中年男子立在洗笔池旁,面容端正,见他们望他,也微笑点头示意。

到了近前,祝文暠的表兄祝滦先拱手道:“这位便是郭兄了吧,我在家书中常听表弟提及过你,如今当面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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