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沈幼宜翻看从她名下的嫁妆铺子里送来的账本。
这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这些日子崔家各房从铺子里赊走的东西。
大到百两银子以上的衣服首饰,小到一些针头线脑,崔家人这回是真觉得他们抓住了沈幼宜这个好哄骗的傻子,以后少什么东西都可以从她的嫁妆铺子里取了。
连翘气鼓鼓地说,估计崔家那些人做梦都要笑出声儿来了。
“可不,你们姑娘是个傻的!”
佳宁公主一直都想帮沈幼宜出头,去崔家那几房人里骂一通,解解气也好啊!
但沈幼宜拦着,说时候不到。
翻着翻着,沈幼宜发出啊呀一声,“崔家四房一次也没去铺子里拿东西,占便宜。这倒是有点怪了!”
崔裴城放下筷子,说,“一点不奇怪。崔家四房老爷就是崔远鹏,其妻卢氏,就是那日当着大罗氏的面儿为你说话的卢氏嫂子!”
“哦。原来是她啊!”
沈幼宜想起那位卢氏了。
当着婆婆大罗氏面儿毫不惧怕,一直帮着她说话,是个心肠好的。
崔裴城却笑着说,“他们两口子之间啊,还有一个故事呢!”
沈幼宜和佳宁公主都表示想听故事。
于是,茯苓端来了茶点,几个人围着小桌子,边喝茶吃点心,边听崔裴城讲四房崔远鹏与其妻卢氏之间的故事。
卢家与崔家是邻居。
不过,早先秦远鹏可压根没瞧上卢氏,卢氏就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身量又稍稍过于丰腴了,五官单拿出来,每样都瞧不出什么不好来,但就是将这五样儿都放在一张脸上,却是越看越不出彩,太平平无奇了。
秦远鹏则长得一表人才。
不过他被几个狐朋狗友拉拢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气。
渐渐地他就把崔家给他娶媳妇过日子的钱都输光了,然后就开始往外捣腾东西卖,卖了钱再去赌,眼见着好端端前程就要被他给败了。
这些卢氏都看在眼里。
她想了两日,做了个决定,去求她舅舅王常有。
某一日,秦远鹏又把他娘留下的一件首饰拿去当了,当得五十两银子,乐颠颠地就去了赌场,赌场人很多,他怀揣着银子,自然也敢押,谁知道,他又输了,就在他十分郁闷地从兜里往外掏银子时,却惊讶地发现,银子不见了。
明明他就揣在口袋里!
赌场的人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拖出去,痛打了一顿。
似乎从那次开始,秦远鹏就被贼给盯上了,每次从家里倒腾点东西拿去当了银子,刚进赌场,没玩几把银子就没了。
然后他就又被打。
有这样四五次,他真的是怕了,是被揍怕的。
但他也觉得奇怪,赌场那么多人,怎么贼单单就盯上自己了?
第六次,他多了个心眼,事先找了个朋友,乔装打扮成与自己差不多的样子,与他一起进了当铺,当完东西后,先让朋友从当铺出来,他自己则悄悄跟在朋友身后,结果他就发现,朋友进了赌场,还没开始赌呢,银子就被偷了。
而偷他的人,秦远鹏看得真真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
后来经过几番打听,他知道了那中年男子是隔壁卢家姑娘的舅舅王常有,这位王常有二十年前可是出了名的神偷。
是卢姑娘求他舅舅去偷秦远鹏的。
秦远鹏每次丢了银子被赌场打,也在卢姑娘的意料之中,她为的就是要打醒秦远鹏,让其能收收心,改了赌博的坏毛病,好好过日子。
秦远鹏气势汹汹地去找卢姑娘算账,卢姑娘早就猜着他会来,也没反驳,就从里间把他当掉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卢姑娘说,“这些东西都是用你丢的银子赎回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你若还想把它们当了,继续去赌,我也没办法,救人只能救一次,以后你是选择家破人亡,还是选择悬崖勒马,好好过日子,那就是你的事儿了。”
从那以后,秦远鹏真的就改了。
他跟朋友说,我若再不醒悟,那真不如一个女子了!
而且,他诚心诚意地求了卢氏的舅舅王常有给他保媒,娶了卢氏。
听到最后,沈幼宜没忍住笑出了声,“古人言,棍棒底下出孝子,看来棍棒底下也出良人呢!”
佳宁公主更是乐不可支,她说,你家这位卢氏嫂子很有趣,改日一定得认识认识!
故事讲完了,天色也不早了。
佳宁公主站起身,带着她的人往外走。
沈幼宜不解,公主要去哪儿?
佳宁公主说,找地方睡觉啊,我再赖在你这屋子里。估计某人都要跟我拔剑相向了,我可不敢跟堂堂的古国大将军比武功!
沈幼宜瞥了崔裴城一眼。
那人竟满眼的笑意。
一改往日凌厉肃杀的表情,瞧着,竟跟夜色一样,透着丝丝缕缕的暖意。
沈幼宜不由地一颗芳心乱跳起来。
茯苓是个机灵的,没等着她吩咐就带人去给佳宁公主安排屋子,铺设被褥了。
屋里只剩下沈幼宜与崔裴城两个人。
夜色渐渐浓郁。
更浓郁的是两人之间隐隐的情意。
沈幼宜前世也没跟男人如何,但男女之情,往往都是水到渠成的,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最起码在两个人身体相互接触时,会心旌荡漾,会呼吸急促,会慌得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们早些安寝吧?”
崔裴城拉过她的小手,轻轻往前一带,她整个身子就撞入他怀里了。
“你……这些年身边没女人,是不是心有所属,一直在等着谁?”
沈幼宜颤着声儿问。
“是啊,我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心心念念地想与她在一起。这一辈子我不可能与她错过……”
沈幼宜一下子挣脱他的揽抱,抬眸看着他,“那你不该与我这样!”
说着,她的眼角竟变红了,眼中也渐渐布上了一层水雾。
“吃醋了?”
他再度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唇抵在她的发间,轻轻印下一吻。
“你……你放开我,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心里有人,为什么还要跟我在这里玩暧昧?”
她越是挣扎,男人越是抱她更紧。
一时间挣脱不开,她眼中的泪水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下脸颊。、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如此的脆弱。
她重生以后早就发过誓,再不会为男人流一滴泪!、
那么现在,她这是怎么了?
“真是个傻女人!”
他不忍心再气她了。
使劲把她往怀里抱了抱,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唇瓣,在这亲吻的间隙,他口中轻轻吐露出一句,你就没想到,我心仪之人是你吗?
傻瓜,你一直都是我心里最想得到的那个女人!
什么?
沈幼宜惊得目瞪口呆。
崔裴城停止了亲吻,戳戳她的小鼻子,“其实最该生气的人是我!”
“您生什么气??”
沈幼宜嘟着嘴。
崔裴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枚玉佩。
玉佩在沈幼宜的眼前晃动,她失声惊呼,“这玉佩怎么在你那里?”
“是啊,你说说,这玉佩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崔裴城嘴角是玩味的笑意。
“难道你就是那年冬天的哥哥?”
沈幼宜惊讶地上下打量崔裴城,“是,看脸是有些相像的,就是个子太高,跟当年的小不点哥哥相差太大!”
崔裴城亲亲她的小鼻子,“傻瓜啊,难道我的个子不会长高吗?我要是一辈子都跟个小布丁一样,我怎么给你当男人,保护你?你当我三千里一路狂奔回来,为的是什么?”
“是你向皇上求赐婚的?”
“废话!我不求赐婚,我怕我这一路还没赶回来,你就被别的什么人给抢走了!尤其是李昶平那样的小人,你就是太傻了,才会被他哄骗!”
“我……我……”
沈幼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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