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归来其五

有些人的嘴生来就是该被撕烂的，楚衔玉咬牙，早知道刚刚就不为了缓口气听轩辕绍逼逼赖赖那么多。

她不像闻人珏有仙舟，全靠御剑带着两个人一路从永州飞回江州，虽然路上走走停停补充了一些消耗，但最后到达的时候还是有些力竭。

因此方才轩辕绍阴阳怪气说了一大堆，她其实是根本没有怎么听进去的，这会儿才发觉轩辕绍放了多荒唐的屁。

她把手指骨节摁得咔咔作响：“轩辕绍你等着，等老娘捉了妖出去，撕烂你的嘴——”

楚衔玉咆哮着出剑在林中一通穿梭狂扫，想把瘴妖快快逼出来，其他小妖见状都躲起来瑟瑟发抖。

“呃……”面对着江栖渊求知若渴的眼神，闻人珏有些尴尬，思索该如何解释，“外…外室的意思就是…呃……”

闻人珏这种仙家正统教育出来的，“外室”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都觉得烫嘴。

“笨蛋，外室就是你爹的小老婆，正房就是大老婆，听懂了吗？”

江栖渊的脸一瞬间爆红：“小…小老婆…”

“笨蛋，你不会连老婆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栖渊羞涩：“…知道……”

“那你说什么是老婆？”

“……”江栖渊悄悄看向楚衔玉，不肯说话。

“……”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楚衔玉幽幽出现在了二人身后，看向面前的一团雾气。

闻人珏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入了妖邪场域。

对面的小姑娘露出了狐狸尾巴和耳朵：“被你发现了，还没有呆子和傻子有意思。”

原来是一只尚未到达成年期的小狐妖。不用出卖色相，小小年纪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惑人的心智，让人察觉不出异样，即便是在狐妖种群里也天赋异禀。

“我不是傻子。”江栖渊默默纠正。

楚衔玉抚额。

果然，楚衔玉刚有了松懈之兆，小狐妖的眼睛里就闪过了一道红光。

瘴气迅速弥漫了过来，迅速将所有人都包裹住，楚衔玉鼻尖不慎吸入了一口，霎时间天旋地转，险些栽倒了下去。

“小心瘴毒！”闻人珏冲上来扶住她，施法替她驱瘴。

灵力运行几个周天，楚衔玉才将将缓了过来。

此时小狐妖已经不见踪迹，楚衔玉欲拔剑追寻，被闻人珏拦下：“不可，瘴气致幻，动作越大则中毒越深，屏气。”

闻人珏不顾自己长时间耗损灵力救人已经有些虚弱的事实，仍旧持续为楚衔玉输送灵力。

“呆子。”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瘴气消弥。楚衔玉发现自己头上被盖了红盖头，向下看去，身上也着了龙飞凤翔的大红喜服。

“小把戏。”楚衔玉对小狐妖的伎俩嗤之以鼻，伸手把盖头掀掉。一张刚掀下去，另一张迅速又盖了上来，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楚衔玉试了试，灵力也不能使用。

“看来是我轻敌了，”楚衔玉道，“为下之计只有先将幻境走完，我再从中寻找破绽，只能暂时先委屈公子了。”

隔着红盖头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对方的身形微微僵直，一言不发。想来是因为闻人珏这厮脸皮薄，楚衔玉表示理解。

刚才在她身边为她输送灵力的是闻人珏，现下陷入幻境，她便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人也是闻人珏。

她只是不知为何会是喜服，这群人方才在说什么？

众所周知，大部分的幻境都是根据中术者心境所化，勘破心魔便可走出幻境，而狐妖一族正是施展此术的佼佼者。但此幻境却不完全是狐妖幻境。方才的小狐妖道行不过百年，恐怕施展不出心魔幻境这种即使连千年狐妖都难以施展的高阶妖术，更别说想困住楚衔玉。

楚衔玉看了眼地上聚集的雾气，心道这恐怕是瘴妖作鬼。

那事情可就棘手得多。瘴妖并不擅长看穿人心，它只是单纯的放毒且致幻，就像吃菌子中毒一样。除非有更高阶的妖物暗中操控，否则出现什么幻境完全是随机的，而破解幻境的方式也很随机。施术者心情好或是不好，亦或是有情绪波动，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与狐妖幻境同理，瘴妖幻境想要施展到这种程度，妖力至少几千年。

难怪这么多修士都拿这瘴妖无可奈何，楚衔玉暗自懊悔自己大意。她没想到这么一座在她看来寻常的山林里竟然出现了这种等级的大妖，还只道是轩辕绍学艺不精。

霎时间，雾境变换。

雾气中出现了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封婚书，两侧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也只有一团灰雾。

楚衔玉将婚书拿起来，她知道闻人珏脸皮薄，不好为难人家，便自己看了起来。

与其他婚书一样，写的无非是“鸳鸯盟誓，上表天庭，下达地府”云云，“诸天神佛见证，此生若负佳人，不入轮回、不得往生。”

“可歌可泣，只可惜这瘴妖字写得不好，歪七扭八的像小鸡爪子。”楚衔玉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评价道。

对面诡异的沉默。

婚书既阅，四周的场景迅速变化。桌子还是那张桌子，桌上的婚书却已消失不见，转而出现了几盘瓜果和一壶酒。

两侧的椅子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红鸳鸯被铺盖的雕花大床。

楚衔玉汗颜，干笑两声：“小妖怪懂得还真不少，还知道婚书和洞房，不过哪有刚递完婚书就入洞房的。”

对面身形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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