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043
临睡觉前,不见犹格。明微仔细一听,卫生间传来洗衣服的声音。
大晚上的,犹格在洗衣服。好勤劳的章鱼姑娘。可能河鲜/海鲜系人外自古以来都这么勤劳。
犹格用力搓洗明微的外套,想将上面的不属于他的气味统统洗掉。也许是他的嗅觉过于灵敏,但他坚决认为是那个人的气味太过顽固,他无论洗多少遍,总能嗅到那股令鱼憎恶的气味。
单单有那股气味就算了,偏偏还沾在明微的衣服上,甚至盖过了明微本身的气味。
他不允许。
“明天再洗吧。”明微靠在卫生间门框上,打了个呵欠。见犹格十分坚持,她由他去了。
搓洗衣服的声音不停从卫生间传来,其实不吵,一下一下的,很规律,明微伴着白噪音沉沉入睡。
半夜,明微感到身旁的位置塌下一块。她想往旁边让一让,留出空位,却被冰凉触手按住了肩膀。
他将她翻了过来,按在了床上。
明微半睁着眼,“嗯……?”
犹格抬起腿,跨坐到她的腰胯上。八、九岁的小男孩身体,不算重,跨坐的姿态也像和她玩闹。
他冷冷地眨了下眼,两条柔软的触手绕到她的背后,圈紧了,微微向上托起了她的腰。
他俯身,湿润的鼻尖探进她的睡衣,像一只小狗,深深地吸嗅着。
睡梦中的人习惯性地抬手揉他的后脑勺,一边迷迷糊糊又要再睡过去。
却腰间一凉,冰凉潮湿的触感沿着衣摆钻了进来,顺着后腰往上攀爬。
明微猛地清醒,揪住犹格的后衣领,将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拎了起来。
“你做什么?”明微问。
他黑亮的眼睛眨了下,迅速蒙上了一层泪光。他吸着气,揉着鼻子,软声软气地说:“坏味道。痛。吸姐姐。好。”
“不行,”明微说,“你这样我睡不着。”
明微将他从自己身上拎开,背对他侧身躺过去。
犹格跪坐在一旁,盯着明微,眼珠子提溜着,眼角流出的两行幽怨早风干了。而罪魁祸首困得很,躺下没多久,就又进入了梦乡。
他垂眼,仔细描摹她的侧脸,起伏的眉、鼻、唇的线,往下是一截被睡衣遮住的脖子。胸前平缓起伏着,和呼吸声同步。她睡熟了。
犹格这才缓缓地,凑近她的颈侧,嗅了嗅。
他闻到了。
那令鱼憎恶的气味阴魂不散。
他垂下了眼皮,光照不进眼睛的时候,眼珠子便是黑沉沉的,死水一样。他缓缓吐出舌头,在那片沾染了其他气味的皮肤上舔了舔,留下了自己的唾液。
他来回舔舐了几遍,唾液散发出浓郁的甜味,再闻不到除了甜以外的气味。他满意至极,又一头扎进被窝里,找到了她的手腕和脚踝。
这些地方白天里也裸露在外了。
他仔细地,一处不落地全部舔了一遍。
要不是明微会生气,他还想在她的肚皮、大腿、后背上,全部都留下他的唾液。只有她完全沾染上了自己的味道,才能把那个“坏人”的气味,全部掩盖掉。
讨厌的坏人。
要是能永远消失掉,那就好了。
*
大清早犹格就一直趴在窗前,对着窗外龇牙咧嘴,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呜。
明微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林逢就站在楼下,看样子在等人。
不用说,肯定在等她。
“别看啦。”明微揉了把犹格的头发,力气太大,他的脑袋被揉得左摇右晃。
他指着窗外说:“坏人。”
林逢自作主张的做法的确给明微带来了烦恼,但不至于到说他是坏人的地步。明微说:“我认识他,他不是坏人,不要担心。”
“不。坏人。”犹格坚持说他是坏人
明微不得不怀疑林逢是不是说了什么惹鱼生气的话,那被鱼讨厌倒也正常。
和犹格告别后,明微下了楼。
林逢送她去学校。
走了几步,林逢突然按住腰间,警觉地看向周围。
明微疑惑地看向林逢。
林逢看了一圈,疑惑地收回视线,松了手,对明微摇摇头:“没事儿,走吧。”
然而,那股阴冷的视线始终萦绕在他的颈后,挥之不去。像毒蛇的牙,或者更锋利,淬毒的利刃,抵在他的后颈上,即将割破血管的边缘。
林逢感到恐惧,刻在骨髓里的恐惧。有什么不可预测之物,正在暗中死死地盯着他,诅咒他。
这种感觉与之前在海滩上遇见不明生物时很像。
再一看明微,明微的表现与他截然不同。淡定到漠然,专注地目视前方,整个人像游离在空气之外。
某种奇异的气味猛地冲进他的鼻腔。眼前的景象融化了一般,他按住眼镜用力甩了甩脑子,视野才恢复了正常。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明微,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刚才那种气味,是从明微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带有警告性质的气味,警告他远离她。
他胳膊上的汗毛竖起,像是身体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和危险的逼近。
她游离木讷的表情,她身上奇异的味道——林逢做出连他自己都震惊的猜测:
难道,眼前的明微已经不是明微了,她才是那个怪物?
难道他来晚了,明博士的女儿其实已经成为了怪物的躯壳?
“林叔,就送到这儿吧,我去学校了。”明微说。
林逢回过神。
已经在学校门口了。
目送明微进学校后,林逢联系上同事,说出了他的猜测。
同事说:“还是需要通过测试才能确定。”
林逢:“语言测试我已经试过了,她表现得很自然,或者说跟以前一样。”
林逢:“但是她的外在表现我觉得有必要作为支撑证据。你知道‘木偶人效应’的,对吧。我发现她频繁表现出类似的情况。木讷、游离,像机器人。”
“这些很难说明,”同事说,“我建议你尝试从她身上取到一些组织碎片,头发指甲什么的,唾液也可以。报告单出来后才能下结论。”
放学后,林逢突然提议带她去剪头发。明微没什么意见,她确实也该剪头发了。
到了家门口,林逢表现得像有紧急的事情要做,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寒暄,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明微希望他以后每天都像这样。她心情颇好地开了门:“我回来了。”
犹格站在门背后,触手垂在身体两侧,满脸幽怨地看着明微。他刚才就在窗户那里看到明微和其他人走在一起。
那幅画面很不和谐。他很想冲下去,将那个人从明微身边的位置撞开。
“他。坏人。不要。”犹格说。
明微反应过来他在说谁。明微有些无奈:“别生气了,估计是最近治安不好,他非要跟过来保护我,我拿他没办法。”
“保护?”听到这个词语,犹格很不开心。那个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保护他的妻子?
“我。一起。姐姐。上学。”犹格撇着嘴,“我保护姐姐。”
明微听了直摇头。要真把他带出去,到底是谁保护谁。她拿起茶几上装了籽的玻璃罐,说:“你要是不在家,谁来照顾宝宝?”
犹格气鼓鼓地鼓起嘴,“不要宝宝。要姐姐。”
犹格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哄的。明微想了想,说:“这样,什么时候籽发芽了,我就带你一起去上学,怎么样?”
犹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玻璃罐,问:“真的?”
明微点点头。
“好!”犹格一口答应。
犹格答应得太快了,看着他这副兴奋的表情,明微有种不祥的预感。
话又说回来,先不说这籽能不能发出芽,就算能发出芽那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儿了,以他的小脑瓜,估计到时候早忘了这回事。
明微认为自己的计划百无一失。
*
明微今天不在家。
犹格盯着那个玻璃罐,以及玻璃罐里的莹白的籽。思考了片刻,端起罐子,对着它张开了嘴。
舌头探了出来。
说是舌头,其实更像一截触手,前尖后宽,舌头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吸盘。
那截舌尖伸到了罐中,对准白籽,肌肉收紧,舌上的吸盘跟着收缩。
一滴浓稠的、暗红的血液,从吸盘中心挤出,缓缓滴落。
血液落入了罐底,迅速朝白籽凝聚,包裹住了籽。
莹白的籽变了色,变红,变黑,局促不安地在罐中跳动。籽隐隐膨大,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爆裂而出。
犹格愉悦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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