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潮气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肩膀上。海岸边拂来阵阵凉意,海风携着一股腥味撞入鼻腔。

一尾银光从海面飞跃而出,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短暂而锋利的弧。

“噗通”一声,纤长的飞鱼落回水中,溅起层层水花。

银亮的水珠猛然炸开,朝四周疾射,林琼枝吓得连连后退,朝罪魁祸首瞪了一眼。

“大爷,这鱼怎么卖?”

玄瑞隔绝了林琼枝的眼神暗器,继续伸手逗弄水桶里的活鱼,惹得圈圈涟漪慌乱地撞着桶壁。

鱼贩大爷弯下腰,双手握住厚重木桶的双耳,猛然一提道:“不卖了,今日有急事,赶着收摊呢。”

玄瑞连忙握住鱼饭大爷的双手,道:“不是,大爷,这天刚刚亮,你都还没卖呢怎么就收摊了?”

鱼贩大爷甩了甩玄瑞紧握的手,道:“哎呀,亏你还身称百里通呢,孙夫人要离开荔蓉城了,这么大件事你都不知道,我正准备去看看热闹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琼枝突然插嘴问道:“孙夫人要离开了?”

“对啊,听说在到处变卖孙府的东西,卖不了的就扔在门口随大家捡,我正要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直接拿回家。不跟你们废话了,去晚了就啥也没有了。”鱼贩大爷说完便提着木桶急匆匆奔向孙府。

玄瑞望着鱼贩大爷如离弦之箭般的疾闪背影,感叹道:“大爷腿脚还挺利索。琼枝,孙夫人当初不是很着急拜托我们帮她找到永明灯吗?现在永明灯还没找到,她就要离开荔蓉城了?”

“确实奇怪,当初豪掷百金都要找回永明灯,现在说走就走。不行!我们得去一趟孙府,顺便找一下孙府的花匠,问清楚那晚孙良究竟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

林琼枝与玄瑞刚到孙府门口,鱼贩大爷便招手喊道:“哎呦,你们来晚了,好东西都被抢走了,来,我这多淘了两个竹筐,你们拿去。”

林琼枝将竹筐轻轻递了回去,向鱼贩大爷莞尔道:“谢了,大爷,你拿着用吧,我们有别的事要处理。”

鱼贩大爷见状收回竹筐,又蹲在了孙府门旁的角落边对着一堆杂物挑挑拣拣,林琼枝与玄瑞则从敞开的大门径直走进孙府。

刚进孙府便看见管家在指引下人搬东西,林琼枝问道:“管家,听说孙夫人要离开荔蓉城了?”

孙府管家见是老熟人,对着两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是啊,自从老爷去世后,孙府没了主心骨,生意是一落千丈,夫人又不懂生意之道,只好变卖店铺。如今老爷已经不在了,夫人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于是便打算离开荔蓉城,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林琼枝静静聆听,心想:“离开伤心地重新开始似乎也说得过去,但当初明明如此紧张永明灯,为何不等找到永明灯后再走?”

林琼枝道:“对了,管家,你那日说的花匠离开孙府了吗?”

管家像是听到了什么污秽之词,顷刻间面露嫌恶,道:“你说周放啊,他脾气古怪得很,总是神神叨叨的,不过仗着从前与老爷是旧相识,从不肯正眼看人。老爷给了他一份体面工作,让他看管孙府的后花园,如今夫人要搬家,他还赖在孙府不肯离开,还指责夫人卖了他的家,真是莫名其妙。”

玄瑞应和道:“好不容易有了份安稳工作,如今一朝打回原形,自然不乐意。”

管家啐道:“平日里仗着与老爷的关系目中无人,他想待在这里就一直待着吧,等新主人来了自然会赶走他的。”

林琼枝打断管家滔滔不绝的抱怨,问道:“他如今在何处?”

管家道:“他一直在后花园待着,你们去到后花园就能见到他了。”

林琼枝点了点头道:“谢了,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他,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琼枝拉上玄瑞便径直向后花园走去,玄瑞似乎还未聊尽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道:“别啊,还没聊完呢。”

林琼枝厉声道:“先干正事,别整天顾着聊些鸡毛蒜皮的事。”

玄瑞原本闪着亮光的双眸迅速暗淡下来,悄悄抿唇,闷闷在原地打转,脚尖来回碾着地上的杂草。

“你踩到我的花了。”一道如指甲刮蹭墙壁的刺耳声音骤然响起。

“花?哪里有花?”

玄瑞急忙抬起脚,环顾四周,愣是没找花在何处。

此时,一位驼背老人缓缓从假山旁走了出来,粗布短褐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把沾满泥土的铁锹,一步步走向玄瑞。

玄瑞见状往林琼枝旁挪了几步,给老人腾出了地方。

驼背老人弯下腰来,扒开厚厚的杂草,拿起铁锹轻轻一铲,铲出一朵被踩踏得支离破碎的粉红小花。

驼背老人拍了拍花瓣上的泥土,提溜了一下花梗,眨眼瞬间,花梗软若无骨般啪的一下又倒下。

玄瑞满含歉意道:“抱歉大爷,我以为是杂草才踩上去的,没注意到这里还有花。”

驼背老人充耳不闻,一味用手扫去花瓣上的泥土,将花瓣掰成几瓣,走到假山旁,将碎花瓣撒在山石上的泉眼中,望着花瓣随水流一路往下。

林琼枝一眼认出此人便是孙府花匠,问道:“周大爷,我们想问一下孙老爷遇害那晚,你有没有见过他?”

周放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任何反应,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林琼枝算是体会到孙府管家口中的目中无人是何意了,但仍不死心继续问道:“周大爷,那晚你有看到孙老爷和谁在一起吗?”

周放仿佛没有听到林琼枝的提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里捧着那破败花梗,自顾自说道:“那晚的月亮很圆,比任何时候都要圆,像颗蛋黄,没有分开,完完整整的蛋黄。”

玄瑞见周放答非所问,挪了两步向林琼枝靠拢道:“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的意思。”

林琼枝摇了摇头,应和道:“我也不懂。”

林琼枝重复问道:“那日在亭子里,除了孙老爷还有别人吗?”

周放嘴里喃喃细语,不似在为残花念哀悼语,更像在吟诗。

林琼枝第一次遇到如此难以沟通的人,脑袋青筋骤起,咬了咬牙道:“周大爷,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周放终于将视线从花梗中转到两人身上,蹦出两个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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