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淮的眼睛看向别处,“他能保护你。”
王琰只觉他看轻自己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我知你不涉党争,现下却被牵连至此,是我的错。你回览之兄身边——”
王琰忽觉不对,反手将沈明淮的嘴捂住,“你可是已经知晓那人的身份?”
沈明淮目光游离,认下她的猜想,却未道出那人的名字。
莫非是卫王,得不到就毁掉?可若是卫王,用不着这般遮掩。究竟何人需他如此顾虑……王琰忽地面露难色,“该不会是你父亲——”
“是宫中之人。”沈明淮打断了她无厘头的揣测。
宫中之人……放眼整座宫城,她还不如那些贵人的一只猫重要——莫非真是益王。
“他为何要杀我?”
沈明淮亦不明白,她究竟为何。杀了王琰,沈王两家定无再交好的可能,于沈家无益,于卫王亦无益,最有可能获利的,反倒是益王。这正是最说不通的地方。
“不管为何,仇已结下,此后无关你我,”王琰坚决地宣告她的决定,“我这人睚眦必报,定不会让欺负王家的人好过。”
沈明淮轻轻牵住她,“这条路不好走。”
“我并非是要争什么,深知这世间并非我不犯人,人便不来犯我。”王琰垂眸看着相扣的两只手,“我总是帮师兄行侠义之事,这回,我要随自己的心走一次。”
沈明淮就知拗不过她,“你须答应我,以免上回那般情况再次出现,得让华信跟着你。”
王琰信誓旦旦地应下。虑及这两次暗杀,不得不对如今的局势多了解一些。每每提及朝堂之事,沈明淮总是展不开眉。
“有多少人惦记那个位置,野心、欲望、滔天权势,从无情可言。可这世间就算不奢念那个位子,但凡与权、利沾上半分,便回不去了。无论从前多么亲近,亦会转眼成为仇人。”
王琰拢着外袍听他说话,有片刻走神。
“有的关系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亦有人永远与你同面而立。”沈明淮像是在许诺。
王琰回神瞧他,扯出一个笑,“希望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若有一日我真的被推到那个位置,你不必留情。”沈明淮本欲轻轻抽回手,奈何王琰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那你呢?”
“自是送你离开。”
闻得此言,王琰良久不语。
“这是最坏的选择?”
“这是最好的选择。”沈明淮替她舒舒眉心,“两边虽是剑拔弩张,却没有这般严峻。眼下所见皆是表面,亦颇局限,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或许结局就不会如此。”
王琰向来相信沈明淮审时度势的能力,只是事关皇权之争,他身为局内之人,结局真的会有所改变吗。
“我预备给兄长去信一封,若有人故意针对王家,父兄也可早做防备。”
沈明淮瞧见桌上已拆开的封函,随意问道:“上京可还好?”
王琰笑着反问:“上京的情况,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上次的揽贤宴虽有卫王拉拢之嫌,不过父亲应付这些,早就游刃有余了,益王妃近来可时常邀兄长赴宴呢。”
“还有,卫王与商娘子,好事将近了。”
六儿拿着一封请帖走进屋内时,王桢的信方写到卫王与商家的亲事。
“郎君,益王府又下帖……”
王桢握着豪锥的手一滞,眉头微蹙,“打开看看。”
“明日益王府设茶宴,邀郎君前去。”
抬眸见六儿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王桢只道:“有何不对?”
“小的只是觉着益王殿下的恩惠来得过于频繁了些……”
王桢将信放入封函中,不烦也不恼,“恩惠?分明是在替谢家小娘子择婿罢了。”
六儿忙跟上出门的王桢,“郎君可是要去驿站?”
“不急,先走趟琼琚坊。”
今日的琼琚坊好生热闹,据说是新进了一批美玉,各家娘子都抢着来制成首饰,生怕那品相好的给别家娘子先挑了去。两位娘子看中同一块玉,也是常有的事。以和为贵,先讲礼让,若是实在喜爱得紧,只能各凭钱财和情分了。
王桢下马车后径直往二楼厢房去,已经有人在里边候着了。旁侧站着的小厮推开厢门,碰巧掌柜从里边走出,向王桢作揖时,手中那块羊脂白玉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一时八目齐聚于一物之上。掌柜忙将那玉放回大红木盒中,往另一处去了。
掌柜走后又一道熟悉的身影掀帘入眼,王桢问六儿:“那是何人?”
六儿定睛瞧了瞧,“是定国公府的侍卫。”
小厮已立于门侧多时,“公子里边请。”
王桢走到几案另一侧坐下,“税公子,贵坊何时有如此上乘的羊脂白玉了?”
税礼斟茶递过来,“羊脂白玉?王娘子生辰方过,莫非喜事将近?”
王桢未回话,一双漆眸将眼前人从下往上扫。
“这么严肃?玩笑话,别当真啊。”税礼将一杯茶推至他面前,“那个姓沈的,你并不满意罢?照你这么挑,天底下可还有男子堪是令妹良配?”
王桢端起青玉杯,“她喜欢便好。”
“王娘子喜不喜欢我不知,可那姓沈的,八成是喜欢得紧。方才你也看见了,掌柜拿的那羊脂白玉,便是姓沈的送来制佩的,还是作一对呢。”说罢,税礼的余光一直留意着王桢的神情。
王桢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茶,“月兔茶?”
“行家。今儿早方送来的,正巧公子来了。”税礼转身将精细雕着慈竹的盒子取来,“这枚簪子王娘子定会喜欢。”
王桢打开瞧了一眼,随即合上,“晓得了。”
税礼佯作起身,“这茶不若送与公子些?”
“不必。”王桢拿着盒子便往门边走。
税礼在后问道:“近日这京城可太平?你知我不常出门。”
“好事将近,税公子觉得呢?”
“王公子?”
正专注下阶的王桢抬头一瞧,“谢娘子。”
“公子认识我?”谢霁一脸喜色难掩。
王桢不冷不淡地回道:“近日益王府频频设宴,再如何眼拙,亦不会认不出谢家娘子。”
谢霁仍是那副笑靥,目光落在了六儿怀中的盒子上,“公子亦来买玉么?”
王桢走下两阶与她平立,“送与舍妹的。”
谢霁克制住欲向前迈的步子,“听闻王娘子下江南求医,可还顺利?”
王桢微微行了一礼,“舍妹已然无恙,多谢关心。在下还有旁事,便先失陪。”
身影早已消失在琼琚坊门口,谢霁目不转睛地望了许久。
“娘子,人都走远了。”
谢霁轻快地提裙下阶,披帛在身后跃起又落下,“柳儿,他与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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