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晨眼神森寒:“我这便命人跟踪他至今夜换岗。”

“不必。”沈瑾瑜语气冰冷,“我已经命人故意放出风声,今夜我将独自留殿清账,削弱外卫布防。若他真是楚逸耳目,今晚便会有所行动。”

“我要的,是他联络之人现身。”她将手中令牌收回袖中,声音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他不是孤身一人。”

赵煜晨沉默良久,终是低声:“你会有危险。”

“我知。”沈瑾瑜语气平淡,“但我若不冒此险,敌人永远潜藏于暗处。”

两人对视片刻。

赵煜晨忽而向前一步,将锦囊收入怀中,目光直视她:“那你也必须答应我,一旦异变,立刻撤回寝殿,由我接应。”

沈瑾瑜神情微动,半晌后轻轻颔首:“好。”

外头风声渐急,夜色浓沉。

案几上的烛火轻轻晃动,映出她衣袖下锋利的暗器与锦袋。

——

子时,东宫静夜。

御书房后的小道无人行走,连夜风都像屏息一般。灯笼光线摇曳,在地砖与树影间投下斑驳光影。

一名身着内侍服的男子悄然掠过回廊,步伐极快,脚步虽轻,双目却频频扫视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他低身钻入一株繁茂芍药后,拨开几片花叶,露出一块微微凸起的青砖。

他熟练地取出藏于袖中的铜令,刚欲按下机关,一道森寒冷光倏然而至,寒意扑面,直逼咽喉。

那男子猛地僵住,动也不敢动。

“张少谦,好久不见。”

沈瑾瑜的声音从暗中传出,清冷如霜,不含丝毫情绪。声音落下,一道黑影缓步现身,她一袭月白便服,神色肃然,目光如刀。

张少谦眼皮剧跳,手中铜令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他迟疑片刻,转头看向沈瑾瑜,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开口:“殿下竟……早已识破是我?”

沈瑾瑜没有答话,只缓步上前,每走一步,地面都似为之震动。随着她的靠近,芍药丛后、屋脊暗角、夹道两侧,数十名羽林卫如幽影般现身,将那片小道团团围住。

赵煜晨亦自旁侧踏出,持剑护在她身侧,神情如铁。

张少谦脸色煞白,目光慌乱,似在寻找最后的出路,却无处可逃。

“你出身内务府,却六年前突然调入东宫内侍所,记录不清,调令并未备案,”沈瑾瑜声音冷静,“你虽藏得深,但楚逸所用的所有暗语、联络方式——唯你知晓。”

张少谦身形晃了晃,似乎想狡辩,却什么也说不出。

沈瑾瑜抬手,指尖一松,一枚小巧的香囊落在张少谦脚边。锦囊由紫金线缝制,上绣凤尾云纹,开口处尚残留淡香。

“这是你与肃王通信时所用信物,凤尾香囊。”她冷冷道,“两日前,我在你床下暗格中所得,内中藏有与楚逸数次接洽之记录,字迹潦草,却是你亲手所书。”

张少谦脸色已变得如纸般苍白,嘴唇颤抖,良久,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殿下……不是我愿意的……臣母在肃王府中为婢,若违命,早就没命了……”

沈瑾瑜盯着他,神情未动,眼底却划过一抹冷意。

“你替楚逸送信,开暗道,引他潜入东宫西苑;你假传密令,致数十羽林卫陷伏而亡;宇文拓伏法之夜,你提前送出线索,逼他自尽——张少谦,你可知你一人之手,令数十人丧命,令我东宫数年清查功亏一篑?”

张少谦伏地,额头重重撞地:“殿下饶命……臣只是……只是被逼的,臣愿招供,愿立功赎罪……”

沈瑾瑜不语。

赵煜晨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若非殿下心细入微,今夜你这道地门一开,楚逸便可趁祭祀调动,潜入太极殿下方,一举得手。你所谓赎罪,抵得上这一城安危?”

张少谦身体抖得如筛糠,额头渗出冷汗,却已无言可辩。

沈瑾瑜缓缓转身,对羽林卫淡淡一声:“押下去,交予密司审讯,封住嘴,不能死。”

两名羽林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张少谦臂膀,迅速拖出暗门所在。张少谦挣扎喊冤,声声悲戚,但四周无人应答。

赵煜晨将地面上铜令拾起,查看片刻,道:“这是肃王旧制令牌,与宫中铜印制式不同。”

“不错,”沈瑾瑜淡道,“而且这块地砖下方的密道,通向太极殿西南角,若我猜得没错,昔年肃王所修宫内秘道,此为残留一段,早该封死。”

她顿了顿,冷静吩咐:“彻查东宫所有地砖与夹道,调工匠通宵修补;所有持令之人,自今夜起须三人核验、一日一更。”

赵煜晨点头应下,转身去传令。

她望向夜色中远处宫墙,神色凝重。

张少谦只是内应之一,那些年肃王在宫中布下的暗线,远不止这一个。东宫虽破一局,但后患未除,楚逸至今未现,正说明他尚存余力。

片刻后,赵煜晨返回,面色略有凝重。

“另查得一事——张少谦今夜原定传信时间,为亥时末刻。他提前小半个时辰出门,恐是察觉行迹败露,想销毁证据。”

“他不是怕,而是接到信号。”沈瑾瑜语气平静,缓缓道,“敌人已有下一步动作。”

“这说明……楚逸的确在城中,且距东宫不远。”赵煜晨道。

沈瑾瑜看向黑暗深处,沉声吩咐:“从现在开始,东宫进入战备状态,祭祀照常进行,但所有要道伏哨增三倍。楚逸若真要动手,就让他亲自动这最后一步。”

“是。”

风起,宫墙沉沉,东宫夜色之下杀机暗涌,一场围猎已悄然铺开。

——

祭祀之日,天未破晓,皇城之南的太祖陵前早已布置妥当。御林军在周边巡防,羽林卫则在陵前两侧隐伏。沈瑾瑜乘凤辇而至,身着素服,披风落地,神色凝重,步履坚定。

陵前四周肃静,唯有风声拂动旗帜。赵煜晨身披轻甲立于队列之外,目光紧随沈瑾瑜的身影。自前夜起,东宫已暗中封锁,禁军分三路埋伏于太祖陵周围,留出一条看似疏漏的路线,引蛇出洞。

沈瑾瑜向陵前叩拜,焚香三柱,祭礼由礼部侍郎宣读,她始终低首静立,神情肃穆。看似虔诚无异,实则暗中数息,心知今夜生死悬于一线。

亥时将尽,赵煜晨微微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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