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来心腹,将一封密信交付。

“去,将消息放出去,就说本宫将于三日后祭拜太祖陵,肃王余党若欲刺杀,必不会错过。”

心腹领命而去。

赵煜晨微皱眉,却未置一词。

沈瑾瑜收回视线,缓缓道:“此局,须以身为饵,引他们现身。肃王若急于一击必中,就必然会动楚逸。”

赵煜晨攥紧拳头,手臂因伤而微微颤抖,却只一句:“末将必护殿下周全。”

——

沈瑾瑜抬眸望着窗外微亮的天色,神情清冷。

肃王一着暗棋败落,必定退而求其次。楚逸身为暗影堂旧部,轻功诡异,擅长潜踪,他出手,必是取命而非扰阵。

而肃王的下一步,无非两路——一是袭击东宫,造成混乱;二是趁祭祀时动手,一击致命。

她缓缓闭上眼,脑中迅速梳理昨夜线索。

宇文拓死得太过突兀,即便留下供词,仍透着一丝违和。

楚逸逃脱、李邦彦倒戈、肃王按兵不动,这一连串看似被她压制的局势,背后必藏着更大的杀招。

而且……赵煜晨的伤势,似乎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沈瑾瑜心底泛起警兆。

她低声吩咐:“林彬回来后,让他再加派两队人,秘密守在昭阳宫和千秋阁附近。”

赵煜晨应声,立刻去安排。

正殿内只剩沈瑾瑜一人,她捻起绢布,指腹划过密信上的字迹。

肃王,你要的,不止是东宫。你要的是天下。

她冷笑一声,提笔在案上草草圈画出一个新的布防计划,字迹锋利,线条森严。

——

大胤京城,三月暮春,细雨绵绵。

皇城之巅,钟鼓长鸣,昭告天下——摄政王迎娶新妃。

街巷间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王爷心头旧爱早已香消玉殒,如今迎娶,不过是执念未散;也有人说,那新妇与三年前死去的沈国公府嫡女沈慕音,模样几乎一模一样,简直像个替身。

烟雨朦胧中,一顶华盖鸾舆缓缓穿过御街,直抵摄政王府。

轿内女子素手搭膝,指尖微微发白。

她唇色苍白,肤若凝脂,身着喜服,面上薄纱半掩,一双凤目垂敛,看不清情绪。

沈知鸢。

这个名字,在沈府是耻辱的象征。

庶出、早夭、体弱、药罐子。无人期待,无人怜惜。哪怕今日嫁入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府,众人也不过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罢了。

轿帘微掀,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角。

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冷笑:“一个病秧子,也配?”

轿前,侍女春枝小心提醒:“小姐,到了。”

沈知鸢微一颔首,纤腰挺直,抬步下轿。

王府大门森严高峻,朱漆厚重,守卫森然。红毯自门槛铺展,直通大堂,雨水打湿了地面,积成浅浅波光,映出一双双探寻与怜悯交杂的目光。

礼官唱礼,声声入耳,如催命之咒。

“吉时到——新妇入门——”

沈知鸢按捺心跳,步步向前。每一步,仿佛踏着刀锋。

堂上,黑衣银带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姿冷峻如松。那双眼,深沉如墨,望向她时,似乎蕴着千山暮雪的寒意。

萧珩。大胤摄政王,手握兵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也是她此生的血仇。

沈知鸢抬眼,纤长睫毛轻颤,敛去心底翻涌的恨意,依礼跪下叩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拜毕,她被扶起,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令一旁的喜娘忍不住露出一丝怜悯。

然而她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这一身孱弱,只是披着的皮囊。

真正的她,早已在南疆浴血归来。

她以为,他会至少象征性地牵她一手。可直到仪式结束,萧珩始终站在高位,冷冷俯瞰,眉目沉敛如霜雪。

摄政王府的仆从早有耳闻——王爷迎娶的是替身,自然不肯多看一眼。

沈知鸢微微一笑,笑意浅淡,眸底却寒意流转。

很好。

萧珩,你欠我沈家的一切,我会一笔笔,亲手讨回来。

——

喜房设在偏院,旧时曾为萧珩独宠一位歌姬所建,如今荒废已久。

沈知鸢被送入内时,屋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红烛寥落,帷帐斑驳,宛如冷宫一隅。角落里还能见到蛛丝,香炉久未焚香,只余下一丝腐朽的甜腻气味,在湿冷的空气中愈发刺鼻。

春枝咬唇,低声抱怨:“怎么能这样……小姐今日是王妃啊!”

她握着沈知鸢的手,指节发白,气得浑身发抖。

沈知鸢止住她:“闭嘴。”

声音极轻,却透着压不住的冷意。

春枝心中一凛,不敢再言。她知道,小姐虽温和,却从来不是个懦弱的人。

沈知鸢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撩起尘封微旧的纱帐,铜镜里的自己隐隐透着一层灰气。她凝视着那张面孔,脸色苍白,唇色泛着病态的青白。喜服沉重地披在身上,珠钗微颤,眉眼与三年前死去的沈慕音有五六分相似,却多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狠意。

沈知鸢静静地望着自己,指腹摩挲着腕间一串青玉手串。

那是姐姐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温润冰凉,像是早已渗入骨血。

今日,她以沈慕音替身的名义,被送进摄政王府。所有人都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病弱无依的影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来,是为了步步为营,揭开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

外头忽而响起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似是有人逼近。

沈知鸢心中一凛,迅速垂下眼睫,收敛所有情绪,将自己包裹进脆弱无力的壳子中。

门被推开了。

沉重的木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微微刺耳的声音。

萧珩踏步而入,一袭玄色锦袍,黑靴沉稳,踏破撒满红绸的地面,步步逼近。他的气息极冷,仿佛把这本就荒凉的屋子再度压低了几分温度。

空气骤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知鸢能感觉到他越来越近,心跳微不可查地加快,却仍旧保持着纤细、柔弱的坐姿,如一枝将折未折的玉兰。

“抬头。”

冷淡至极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

沈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