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宫,桂花十里飘香,满地碎金灿烂夺目。

十分钟前才刚刚煎完药送给暮南情,边感慨着终于可以闲下来赏一赏很多年前那人为自己种下的礼物边往庭院里走的鹿寻竹被应照捏着脖子提溜起来,马不停蹄往宫里跑。

鹿寻竹被拎得满头雾水:“不是……诶你别扯我脖子行不行就算我现在是只狐狸也好歹是位女性……仙君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又昏迷了?”

应照脚下生风,一把推开沉重的殿门往里走,闻言忙中抽空,低头瞥了她一眼。

“谁跟你说林眠昏迷了?”

鹿寻竹晃晃自己可爱的狐狸耳朵:“我猜的呀!”

“那你猜错了。”

鹿寻竹:“……”

他尝试讲点道理:“如果是你们两位内部的问题就不要扯上我了吧?毕竟我只是一只狐狸,没什么别的技术……”

“不是吵架。”

“那总不能是仙君当方面和你冷战吧,魔尊殿下其实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也请恕我没有办法解决……”

她的话戛然而止,应照一抬手捏住了他的嘴筒子,就像人类捏自家哈士奇金毛边牧那样,手指绕着嘴筒子环了个圈。

那姿态十分滑稽有趣,如果真要说的话就像给狐狸上了止咬器,诡异中带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滑稽。

狐狸本人严肃表示这并不好笑。

一人一狐保持着这样古怪的姿势进入内殿,刚一进去,殿中未散的情-欲气息和过量的安魂香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嗅觉灵敏的鹿寻竹呛成傻-逼。

“咳咳咳……”她伸出爪子疯狂捂鼻子,“你们到底在里面玩了什么啊……怎么能这么呛……”

应照一个字都不回答,沉默如一尊会拐卖狐狸的雕塑。

拐过不知道第几个弯,鹿寻竹终于看见那张昭明斥资百万买来的上等寒玉床。只见床上已经大变样子,先前审美还算不错的龙凤锦被啊鸳鸯垂帘啊通通消失不见,继而取代的是一片毫无欣赏价值的黑。

她:“别跟我说这是你选的。”

应照脚步顿了顿:“当然不是,我审美没这么差。”

“这是林眠自己要装的。”

鹿寻竹:“……”

她勃然大怒:“你能不能不要祸害正常人的审美了,苏褚那家伙这么好的审美被你熏陶了几年就变成那个死样子……”

应照想起了那人今天赶来时那身黄配紫,沉默片刻:“这我有点冤。”

“嗯?”

“她的审美是暮南情教的。”

鹿寻竹表情一片空白:“……”

暮南情你还我妹妹!

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随即被一双冰冷的手抱过去,小心地放在腿上抚摸着毛发和耳朵。

“狐狸?”林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哑,“好乖。”

应照低低嗯了一声,也坐到床边,伸手揉了揉面前人光滑柔顺的长发:“今天感觉怎么样?”

鹿寻竹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但后者没有一丝反应,将垂落在面颊两侧的发丝拨到耳后,凑过去亲了亲林眠惨白的脸。

“还能怎么样?”林眠漫不经心地回答,“就那样吧,挺好的。”

“还疼吗?”

“还好。”

鹿寻竹微微眯起眼,想了想蹲在腿上开始看两人对话。

应照说:“虞柏妄昨天还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放你出去放花灯。”

林眠笑起来:“现在就可以,只要你愿意放我下床。”

“想都别想,伤养好之前没得商量。”

林眠耸了耸肩,表示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鹿寻竹这一下彻底搞不清楚状况,犹犹豫豫站起来,伸出爪子试探性地摸上林眠的手。

“仙君……?”

林眠拨开他的爪子,捏在手心揉-捏了两下,放在一边:“二师兄呢?二师兄什么时候来?”

“明天吧。”

“那你替我捎封信给他,不准拆开。”

“又要让他给你带酥饼是不是?”

“那家酥饼只有琉璃门在的地方买得到。”

鹿寻竹又伸出另一只爪子轻轻扒拉林眠的衣摆:“仙君……”

“好阿离,你就让我下床去玩一个晚上能怎么样?”她的力道并不算小,然而林眠却依然置若罔闻,偏头笑吟吟地朝应照示弱,“我都躺了十天半个月了,出去玩一次不会怎么样的。”

“那伤好不了怎么办?”

“眼盲便眼盲嘛,”林眠语气平静,“瞎子而已,又不是死了。”

“只要你们还在我身边,怎样都无所谓。”

……

“总之,情况你也看到了,”把林眠按在床上涂完药,应照摸了摸脸上两个巴掌印,转身出门上锁,站在门檐下对手里的狐狸说,“记忆错乱,有时候认得清人,有时候连人都认不对,基本逻辑还在,但……”

鹿寻竹跺了跺脚:“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应照的表情有些古怪:“那主动……”

鹿寻竹:“闭嘴。”

“还有主动求抱抱……”

“再逼逼我就不干了。”

应照噤若寒蝉。

鹿寻竹原地化作人身,拂了拂衣袖上尘土,将自己散落的几缕发丝挽进发带中。

“一时间摄入的记忆量太多,又遭遇了此生不愿意知道的事情,就有可能像他现在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走出来,”她看着应照,“但是锁魂钉还做不到这个效果,所以我怀疑,是季鹤影搞的鬼。”

应照说:“杀了他能解决问题吗?”

鹿寻竹微微一笑:“当然。”

“前提是你能去九重天呀,亲爱的被雷追着劈的魔尊阁下?”

应照看了看慢慢在自己头顶聚拢过来的黑云,陷入沉默。

“那么就得麻烦你帮我做件事了。”半晌他悠悠开口,眸色深深地盯着鹿寻竹,“……当然,你也不必担心,肯定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鹿寻竹:“我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没得商量。”

“我就知道。”

鹿寻竹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应照掏出了一根赤红的羽毛:“把这根羽毛送还给沈图南,就说是前几天落在我家的,现在还给他。”

……

林宥登门拜访差点自杀的那一天,沈图南也在夜幕时分大驾光临,出现在窗台上,金羽在夜色中璀璨夺目,耀眼如艳阳。

见到应照第一眼,他略一点头,低头从自己腹部取下一根赤红色的羽毛,轻轻放在魔尊因为长久担忧而布满冷汗的手上。

“你有朝一日会用到的,”在寂静和昏暗之中,他不紧不慢地说,“届时托人将他带给我就可以。”

应照嗤之以鼻:“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有事情找你?”

沈图南说:“我将于三日后杀死贺怀醒,攻入妖界蘅芜宫,让烛龙顶替妖帝的位置。”

应照捏着羽毛停在原地,转头无声注视着他,眸色讳莫如深。

凤凰置若罔闻,语气悠然:“当然,林宥真人肯定也和你说过这件事,但是我必须要补充一下……我知道怎么在灵魂不破碎的情况下,拔出锁魂钉。”

周遭沉寂,良久黑暗中应照缓缓开口:“我怎么相信你?”

沈图南抬起自己璨金美丽的纤长翅膀,露出羽毛下深深的暗红色伤疤。

“靠这个。”

应照的目光缓缓下滑,顺着他的羽毛往下,最后落在他腹部那个暗红的伤疤上。

横七竖八,一个奴字。

他的神色微微变了。

沈图南放下了翅膀,理了理自己稍微有些凌乱的羽毛。

“如果不拔出锁魂钉,玉华仙君活不过十年,”他说,“他体内的伤口已经恶化,多年的执念和囚禁磨损了他的意志,如果不及时补救,十年之后他将会堕入血海,沦为毫无理智的魔物——这是医好他眼睛的那一天,我从他脉中切出的结论。”

“……”

应照觉得有些荒谬:“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

他皱起眉。

凤凰说:“你自己切一切他的脉就知道了。”

……

“所以你最后切了仙君的脉吗?”鹿寻竹问。

应照脸色很难看:“当然……我曾经也跟他学过两个月的医术,切脉这种事,我还是稍微懂一点的。”

鹿寻竹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长风自两人衣摆拂过,裹着满庭盛放的桂花的芳香,鹿寻竹偏头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落在衣摆上的桂花拨到自己膝头,拿两指轻轻揉碎。

花汁在指尖流淌,带来沁人心脾的清香,她盯着手指怔怔出了会神,开口说:“那个印记,是被神尊创造出来的人偶的标志。”

应照面色微微一变,扭头看他。

“什么意思?”

“也许沈图南也是由某个人创造出来的,用来解闷或是渡劫的玩物,并且曾经走过和玉华仙君相似的路线……”

“应照?”

鹿寻竹的话头猝然一顿。

身后,暮南情站在原地,手里捧着一簇桂花,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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