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雨微微一怔,忍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皱眉说道: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并非是个疑问,但即使甚尔面露不解,神雨也没做出解释。

她的情绪越发低沉,那双眼中更是带上了几分再明显不过的不快。

神雨起身,从皮夹中掏出了几张纸钞,不再理会甚尔,径直朝吧台的方向走去。

被她甩在身后的甚尔很是茫然,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虽然他一直怪人、怪人的叫着神雨,却还是未能料到她怪的程度——到底有多少人能在明确的知道对方一只手就能捏死自己的情况下,依旧大咧咧地展露情绪、表示不满?

少啊,很少吧?

可这事就这么发生了,这个心思深沉的家伙,还真就这么大喇喇地将他晾在了原地。

不过,付好了账,神雨又折返回到了甚尔身旁,以眼神示意他赶紧跟上。

……这让甚尔更加摸不着头脑。他跟着神雨走出了家庭餐厅,又回到了两人来时的路上,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

“看来‘神经质’并不是夸张说法啊。”

这话带点调侃,惹得神雨扭头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恢复了平静,再开口时,语调已柔和了不少。

“我曾被值得信赖的心理医生评价为‘拥有过剩的想象力和被害妄想’。”

甚尔一咋舌。

“这不是很糟糕的事吗,听你的语气,怎么还得意洋洋的?”

神雨低笑一声。

“那自然是因为我并不觉得这份想象力和被害妄想很‘过剩’了,甚尔君。”

“平均下来,日本每年要失踪多少人呢……这种数据,通常是不会特意对外公开的。

但我正好有个朋友,他像开玩笑一样的告诉我,这个数字比5万大,又比8万小。”

“……而这些消失的人中,有多少是从未接触过黑色,甚至可能都没接触过会社会的灰色地带的,纯白的受害者呢?”

神雨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准备将那些行李寄放在我家,甚尔君,我想你总有一天是会意识到的,我的确是个具有强烈被害妄想,非常悲观,也非常敏感的家伙。”

甚尔双手插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讲这些奇怪的话。

“……哦。”

如此敷衍地回了一个音节。甚尔本以为神雨是要以此转移话题,回避她方才突然出现的不快。

谁知道神雨顿了几秒,就像是想通了一般,加快语速说道:

“因此我很不喜欢你说的那一番话。甚尔君。”

“虽然说我也能理解,像你这样游走在社会黑暗面中的年轻人,只怕是难以想象交易之外的联系,不愿表露真实情绪,建立信赖关系的。毕竟那样做并不安全,不可信的人一定比可信的人更多。”

“但方才那种说法,就好像是在暗示可以把脏活都丢给你,像使用工具一样使用你。”

“像是这样的说法,令我非常难以接受。”

神雨的语速很快,可咬字却又异常清晰。

她说完并没回头,只是沉默着继续向前。

……这可真是好一番说教。

依旧尽是正确但是没用的漂亮话。

被如此说教了一番的对象大脑一片空白,只跟随本能继续前行…等甚尔回过神来,想要反驳几句、调侃又或嘲讽些什么时,他张张嘴,发现自己完全错过了回嘴的时机。

——怎么回事。

甚尔简直是茫然。

也难怪他会感到茫然。

神雨的确是个敏锐且敏感的人。她的确高度适应了这个时而平和,时而险恶的社会,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习惯了、脱敏了,而是她已成功找到了与自己的敏感共处的方式。

那就是将所有想法记在心里,并在实践之时到来前,绝不相忘。

她就是这样的家伙。看似社会化程度很高,对很多堪称迂腐的默认规则,都已能熟记遵守……可实际,心底却是不以为然。

而现在,大约是由于今天出现了太多超出预想的展开,令她高度紧绷的精神发生了松懈,以至于她哪怕一忍再忍,依旧没能忍住嘴边的说教。

【你未免太不爱惜自己了。】

那番话的潜台词,大抵就是如此。

毕竟,如果是要做利益交换,明明是可以选择更有利于自己的说法的。像是“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与咒术界有关的情报”,又或干脆“我可以和你一同解决来自琥珀组的威胁”,这不都很有诱惑力吗?

为什么非要提到可以替她处理“不那么方便自己动手的难题”呢?

在神雨看来,这大约是一是为了扣回两人此前提到的“是不是常有意外在你身边发生”,有意外就会有,嗯,不好处理的湿垃圾;

二则是甚尔的确习惯了去做这类没人喜欢的脏活。

甚至于说,应该也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好”那些一定会令他失望,因此将他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成年人。

…………

这心态实在是太令人眼熟了。

尽管已在心底告诉了自己无数次:“他19岁了,他19岁了,他19岁了——是儿相服务范围之外的年纪了”,可看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与熟悉的态度,神雨实在是很难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移情。

……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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