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好似即将要下雪般,沈禾姝与梁茹婳的脸颊冻得有些红。

她沏了杯梅花茶,放在梁茹婳面前,“冬季天凉,先喝杯茶暖暖。你且放宽心,我是不可能让你做危险之事的。”

梁茹婳捏起茶盏,加了梅花苞的茶水灌入喉咙,还有些回甘。

她嘴角扬起道:“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王妃,你是唯一一个肯帮我之人。你虽目的不纯,但我还是要先谢过你。”

沈禾姝转过身子,对上梁茹婳的双眸道:“梁姐姐如此通透,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想让京师再无梁府,你可愿助我?”

此话一出,梁茹婳先是诧异,片刻后脸上扶起笑意道。

“我虽在梁府长大,可父母对我非打即骂。平日在府里,我穿的是粗衣麻布,有了宴席才会给我华丽的衣裳穿,如今还想让我嫁给一个老商贾。”

“原来妹妹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是没了梁家,我也就没了父母之命,我自是十分愿意的。”

沈禾姝还是有些犹豫,再次道:“可姐姐要想清楚,没了梁府,就没了容身之处。”

梁茹婳放在石桌上的手攥紧,愤恨道。

“梁府算什么容身之地?我甚至有时会怨恨我自己,为何要投胎到那家去?身为女子在梁府根本没有任何尊严,连寻常人家都比不上。”

闻言,沈禾姝在心中痛骂梁家那群人。

她把手覆在那拳头上,“梁姐姐,没成想你竟是在这样的庭院中长大,真是苦了你了。这梁家是更不能留了。”

梁茹婳苦笑一声,“那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了,现如今搬倒梁家才是正事。王妃,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朔风来袭,梅花树都被吹斜,站在风中怕是要将人给吹走。

沈禾姝紧了紧身上的棉大氅,捧着桌上的梅枝,道:“本想与你在院中赏景商谈,这风实在太大,咱们还是进屋说罢。”

梁茹婳身上衣裳本就单薄,若不是方才的一盏茶,恐怕嘴唇都要被冻的发紫了,点头应道:“好。”

屋子里炭火烧的足,暖和极了。

梁茹婳霎时放松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每每到了冬日,我屋子里都是冷的,这还是头一次进到这么暖和的屋子。”

沈禾姝转身拉住了她冰凉的手,“若是梁府不供你的炭火,你就来找我,在摄政王府住下。”

话音一落,梁茹婳的鼻尖红了起来,哽咽道:“王妃,先前是我对你恶语相向,你如今还如此帮我,我当时真是被蒙了心。”

沈禾姝挽起面前人的胳膊,笑道:“那都是我们母亲那一辈的旧事,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恩怨。同为女子,我们彼此应互帮互助才是。”

她摸到梁茹婳薄纱般的衣衫。

细眉皱起道:“梁姐姐,这都寒冬了,再有十几日便是元日了,你怎还穿如此薄衣裳?,没想到梁府竟然连一件棉衣都不肯给你做。”

梁茹婳低头瞧着自己的衣裳,无奈道:“梁府的女眷还有侍女,穿的都是这料子做的衣裳。”

“这衣服料子远看是带棉的,可只要一摸就知,它与六月的薄纱厚度不相上下。”

沈禾姝牵着人往炭炉边儿走,边走边说:“梁姐姐,你我身形差不多。你若是不嫌弃,我这儿又制成的新棉服,颜色与你身上穿的差不多,你走时便穿在身上如何?”

梁茹婳紧握着沈禾姝的手,“妹妹,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了。眼下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与你一同搬倒梁府了。”

两人坐在炭炉前的软椅上,镜月端来了两盏热茶。

沈禾姝喝了一口茶,问道:“我回京师也有一月半,这段日子里,你在太尉府可有见你的祖父梁卫宗?”

梁茹婳拧眉,仔细思虑着,半晌才开口,“我想起来了,一月前,差不多是你与摄政王回来的那日,我在书房门口见到了祖父。”

她又补充道:“我那时还以为我瞧错了,祖父乃是镇北史,是不可无诏入京的。可看着我父亲还有弟弟先后进了书房,我知道,祖父回京了。”

沈禾姝继续问:“那梁镇北史此刻还在府上吗?”

梁茹婳抿了口温茶,润了润嗓子道:“每日都会有侍女给书房送菜送饭,想来是还没走。”

沈禾姝手撑着梨花木桌,偏头道:“梁姐姐,我想让你把梁镇北史在梁府的所做之事一一告知于我。”

她又眯了眯眼,叹道:“太尉府若没了梁镇北史,那么它也就不复存在了。”

“好,我答应你。”梁茹婳轻笑道:“祖父更是个迂腐之人,书房重地从来不许女子踏入。若是知道梁府因我而灭,他怕是会气疯吧。”

沈禾姝又强调了一遍,“梁姐姐,梁镇北史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记得传信于我。”

梁茹婳弯唇道:“妹妹放心,姐姐定会给你传信。整个梁府的人都知道祖父作恶多端,我替他瞒了这么久,也算是尽了我们之间的祖孙情分。”

沈禾姝抿唇道:“还有件事,若是梁镇北史想走,望姐姐务必托住他,等着我来。只要梁卫宗落入我手,我定然能让梁家倒台。”

梁茹婳道:“好,姐姐不论用何法子,都将他托住。”

沈禾姝勾起才唇角道:“我要同姐姐说的就这么两件事,我们去瞧瞧新衣裳吧。”

梁茹婳弯唇点头,她瞧着蓝白相间、又是是鹅绒制成的棉衣,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

她撤回了手,回首问道:“妹妹,这当真是给我的?”

沈禾姝手搭在她的肩上,笑道:“是啊,给姐姐的,姐姐身为京师高门贵女,这样的衣裳姐姐本来就穿得。”

梁茹婳浅浅弯唇,“高门贵女吗?我觉着我从来都不是。可若是梁家不在了,我自己也可以让自己过上冬日穿着棉衣,不用再看父亲母亲的脸色过活。”

沈禾姝唇角勾起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再次祝姐姐得偿所愿。快去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半盏茶后,梁茹婳从更衣室出来,手抚在衣服上,“这料子穿在身上真是舒服,还暖和。”

用过午膳,梁茹婳走时,沈禾姝亲自在府前送她,叮嘱道:“梁姐姐,你若是在梁府受不住了,我就让王爷给你父亲要人。”

梁茹婳拉着沈禾姝的手,温婉的笑道。

“妹妹,多谢你为我着想。我在梁府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就差几日便能摆脱梁府,不必再来你府上了。你托付给我事,我定会为你办成。”

镜月不解地问:“王妃,那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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