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觉得有些轻躁难安,逐渐延展成夜间难安眠。

纪景佳只以为是近日地热所致,直到昨夜猛然惊醒,瞬间蔓延起来的心火差点把人点着,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时候了。

香福坐直了身子,凑近了些,低声询问:“估摸着还有多久?”

以之前数十年的经验来看,纪景佳知道顶多只有半月之期。

但她却不答反问:“外界到底如何了?”

香福闻言抿了抿唇,姚玉璃曾在途中谨慎交代过纪景佳的情况。

没有前车之鉴可以参详,谁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突变,若是纪景佳突然有什么不妥,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他所留下的药也只能拖延一些时间,真的搏一搏命还要陈白榆来配合。

而陈白榆,在前线。

不日就必须要动身,一旦去了战场见到了人,该纪景佳知晓的一点也瞒不了,此时已经不是可以继续隐瞒她的时候了,于是直接就答了:“大军都聚在天堑了。”

紧盯着纪景佳的眼睛,问:“还有多久?”

“具体到哪一日,我亦是不知,约莫还有半月吧。”

香福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纪景佳,揣摩着这话有能有几成可信,但她不懂医术,只能暂且信上个三四成。

纪景佳说尚有半月,就算砍掉一半,也还有好几日,足够做些准备再动身,她的身子不好,若是做足了准备路上不必受些无妄的苦楚。

看来动身的日子近在眼前了,香福抬眼瞧了瞧暗下来的天色,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今儿个吃醪糟吧,前几日后院的王嫂子在搬走前给了我一些自家做的,正好酿些甜肉来给你尝尝。”

“甜肉?”

“嗯~好吃着呢,是我家乡的一道菜,之前身子有些起色的时候也曾下厨做过几回,连姚玉璃嘴这么挑的都曾说不错呢。”

雨势渐急,香福轻“啧”了一声,弯腰把放在窗台下的豆子又往里挪了挪,回头笑道:“等着。”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待她进了灶房,纪景佳不自觉绞起了手指。

前些日子是身子不允,多思无益,父亲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如今怕是耽搁不得。

凭心而论,无论她到底爱不爱他们,亦或是偏向谁,她都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去死。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变故?!

纪景佳心里焦躁,怎么也抓不到头绪,指头有规律地点着桌面,慢慢沉下了心,开始把已知的信息一条条地摊开来捋。

首先,她可以确定,他们的最终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始皇。

为何到现在始皇都毫无动静,既没有出手,也没有露面,只任他们斗来斗去。

父亲并无称雄之心,又怎会突然率先发兵,意图天下。

而且,就算在父亲苦心经营之下,东吴财力雄厚,西陈受瘟疫之累战力不佳,可秦君行与陈白榆已经整合了三家之力!明明可以直捣黄巢,却没有直接出手,反而先手合力架空秦不疑,大军聚集在天堑。

秦不疑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放弃苦战数年得来的皇位。

姚玉璃叛变?父亲叛变?

还是说...秦不疑假装受制,日后再出手?

纪景佳随即就推翻了这一切,她能想明白的,旁人必不会想不到。

现在只有早日见到他们再言其他。

垂眸静思良久,纪景佳在角柜里寻到了针帛,仔细地缠在手腕上,捏出几根银针,快准狠地落在了前胸的大脉上。

落针的顺序,是反的。

默默在心中数着时间,赶在香福端着瓷盆进来前,匆忙起了针。

神色如常地用完了饭,晚间,纪景佳就有些咳嗽。

香福以为是她这几日贪凉受了寒气,取出一床厚些的被褥,“一会儿我去前街的铺子,看看那大夫走了没,抓几副药过来。”

话音未落,纪景佳就咳了口血。

鲜红的血堆在唇角,蜿蜒着淌过下颌,滴了下去。

香福扔了手中的被褥,拍着她的后背,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咳血沫。

顾不得收拾东西,揣上为数不多的家底,匆忙展开外袍裹在纪景佳身上,背上她直接从墙头跃了出去。

纪景佳头一次出来院子,顾不上擦拭唇边的鲜红,不停地四下环顾。

这才刚刚入夜,城中却漆黑一片,半点动静也无,宛如一座死城。

越瞧越是心惊。

眼前高耸的城门紧闭,看起来竟也空无一人。

无人值守吗?

“我们...”

“什么?!”

风声搅散了纪景佳的话,香福拔高声音问了一句。

“...去哪?...”

“保命!”

距城门不远的路边有一家看起来不大的茶肆,香福直接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去。

“谁?!谁呀?!”

伙计趿拉着鞋,揉了揉眼睛,端着油灯向前举了举,看到是两个女子,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后退了几步,“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

“叫陈闻出来。”

“这位姑娘,不,客官!咱们这儿没有姓陈的呀!”

“是吗?”香福一脚踢碎了脚边的木凳,“那叫那个瞎子出来!”

伙子看着崩了一地的木头碎片,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嗯?”香福正欲再踢,纪景佳瞧出伙计有些异状,探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香福这才收回了脚。

“哎呀!你为难他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生来就缺根筋,说罢,寻我做什么?”陈闻提着外袍边穿边慢悠悠地往外走,耳根突然动了动,听出不对来,这外间竟然有三道呼吸声,连忙急步走了出去。

“寻你做什么?自然是来救命的。”看见陈闻出来,香福松了口气,把背了一路的人放在了靠墙的凳子上。

纪景佳歪坐在墙边,待喘匀了气,对着陈闻打了声招呼:“陈老,好久不见了。”

陈闻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寒暄,直接吩咐呆站在一旁的伙计:“去收拾收拾,把该带的都带上,好了即刻就动身。”

伙计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油灯,走了两步又回来问陈闻:“钱箱呢?也带吗?”

陈闻随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带!不带路上喝西北风吗?!”

待伙计动身,陈闻又朝他喊了一嗓子:“那木头箱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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