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摘星楼顶赏月毕,随后便由嘉成长公主领下楼,一层一层游览赏玩这座由能工巧匠建造的名楼。

下至第七层,便闻异香扑鼻,原来此处是一所空中花园,四时花卉,竞相盛放。

第六层是长公主网罗天下的能人异士,耍杂戏、幻术表演,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陛下看见如此多能人,也大有“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豪迈气概。

“好啊,皇妹,这次的上元夜宴办得很好。”

嘉成长公主粲然一笑,“皇兄谬赞,都是昌乐这孩子的巧思,她深感自己年少任性,给皇兄添了不少麻烦,是以想出这些玩意儿让皇兄开心开心。”

那必是因为昌乐玩死李二公子的事,她想借此讨陛下欢心,看来她是真不想再去那什么女塾受教了。

“嗯,这孩子有心。”

也罢,皇帝心想,这孩子想必知错了,明年也不必再逼着她去上什么女塾。

看了一阵子,陛下乜斜着眼,有些倦了,太子便提醒嘉成:“姑姑,我们是不是该去下面了?”

嘉成随即起身,待带着诸人来到摘星楼第二层。

只见匾额上书着“水晶宫”三个鎏金大字,大厅内灯火通明,极目望去,靠墙摆放着四座巨型水晶鱼缸,里面有数百种珍奇鱼类,奇形怪状,颜色鲜艳。

可这些鱼极其难存活,通常第二日便要死掉大半,为了今晚能让陛下欣赏到如此壮观的龙宫宴,长公主府可是大费人力物力,劳民伤财。

这鱼缸的四角各嵌着一支长明烛,大厅的金丝楠木雕龙绘凤,桌案边的枝形灯架中央搁着碗大的夜明珠,整个厅堂宛如水晶龙宫,金碧辉煌,光华耀眼。

众人落座后,身着云裳的宫婢如仙女下凡,捧来一盘盘鲜美的白玉鱼羹。

上齐四道鱼菜后,宾客们方动筷箸。

何玉鸾夹了一箸鱼肉搁到表哥碗里,“我记得表哥你最爱吃鳜鱼的,尝尝。”

郑砚龙回答得有些刁钻,“是吗?表哥属是龙,又不是猫儿,怎么可能喜欢吃鱼,想来是你记错了。”

她赧然,转瞬间脸上染着浓艳的笑意:“哼,表哥,你只管捉弄我,以后你迟早会知道,吃鱼有吃鱼的好处。”

恰逢此时,珍珠款步提衣上楼,抹着额角的汗四处张望,却在门外被侍卫拦住。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我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

“没我月令,不得入内!”

何玉鸾看见她,放下筷箸,莲步轻移走到门口,从袖中拿出月宴令牌,“这是我的丫头,让她进来。”

侍卫查看过月令,交还给她,“进去吧。”

主仆俩站在水晶缸前,假装在那里看鱼,“事情办的怎么样?”

“奴婢亲眼看见那乞丐进去后,立马便来禀报小姐,等您过去,那边想来已完事了。”

何玉鸾看着游动的鱼儿,启唇轻笑,“那随我去歇息,咱们坐等好戏。”

步下楼梯,离暖阁越近,她的心情便越发沉重,她一定要演出这好戏,为了表哥,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暖阁的门吱呀一声洞开,屋内又黑又冷。

“臭乞丐,你完事了吗?”

无人应答。

何玉鸾便命珍珠:“去,把灯点上。”

珍珠摸摸身上,方想起把火折子遗失在暖阁的桌子上,可奇怪的是,她在桌上摸了个遍,也不见火折子,甚至连灯都不见踪影。

“小、小姐,找不着灯。”

“没用的东西,你去床边摸摸看,他们在不在那里?”

珍珠虽怕黑,更怕主子苛责,鼓起勇气一番摸索,总算摸到床前,她先摸到一个女人的身子,僵硬冰凉,如同死尸,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她不会死了吧?难道是因为药力太猛?”

何玉鸾也不由大惊失色,她想找灯,可怎么也找不到灯。

“不会的,不就是给她吃了整瓶春药嘛,又吃不死人。”

“不是啊,小姐,她真的,真的凉了,或者是这乞丐把她弄死了?”珍珠越想后背越凉,跪在地上磕头,“对不起啊段姑娘,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小姐,是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何玉鸾一脚踹过去,踹了个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给我起来!”

珍珠站起身,抽抽噎噎地改口:“奴婢错了,不、不是找小姐,是…是找乞丐,段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索命就找乞丐吧,是他害死你的。”

“说得好。”表小姐阴阴地笑了起来,“没错,都是这乞丐,谋害人命。”

夜深风寒,陈雪游身上这件斗篷是喜庆的大红色。她系好风帽,跟着前面天青飞鱼氅衣的男人,一前一后穿行于梅林,样子十分之滑稽。

她就像童话书里那个小红帽,而周元澈就是那个黑心的狼外婆。

“为什么跟着我?”

他明知她跟了很久,这时候才故意发问,陡然刹住脚步,身后的人果不其然撞上来,双手用力环抱住他的腰,才没有摔倒。

“舍不得我?”

陈雪游往他腰眼狠捏一把,“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认得路,并非有意要纠缠你。”

“不认得路,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

鞋尖轻转,掉过方向,两人正面相对,他的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摸起来一定又冷又湿。他想。

月光落在林子里,宛如铺了一层薄薄的细雪。

她踩着枯枝,后退时趔趄,险些跌倒,眼里含着怒意,“你明知道,我是被人抓来的,否则怎会遭此横祸?”

“你放心,我一向守口如瓶。”

逼到她目露杀意,他选择见好就收,心里不知道怎么快活,不过这快意很短暂,事如春梦了无痕。

你我有缘无分。

他会守口如瓶的,事如春梦了无痕。

周元澈再度转身,大步流星迈出去,“我不会再靠那么近,你不用如此紧张,把刀收好,当心伤到自己。”

陈雪游冷哼一声,收刀入鞘,但仍紧紧握在手中,未肯松懈片刻。她很想扔掉这恶心的东西,但也知道眼下手里有刀更安全。

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糟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像在船上的缠斗那样,若是一辈子困死在那条船上,和她缠斗,他其实也不介意。

到底,这也还像个男人。

周元澈忽然紧锁眉头,侧身回眸,“快跟上,阿雪。”

“你怎么知道我……”她大惊失色,手里的匕首差点没握住掉在地上。

“那边的人是谁?”

原来是几个提灯巡夜的太监,发现他们这两个可疑之人,只不过近前才认出是靖卫司的掌司周大人。

“原来是周大人,怎么在这风地里逛,这儿靠着河边,风大着呢。”

陈雪游低着头,用风帽遮住脸,冷不丁却被周元澈拉入怀里,用披风裹上。

“里头人多,闷得很,和家妹出来走走。”

“原来这位就是雪衣姑娘,听闻雪衣姑娘身子不大好,如何吹得风,还是请快回去吧。”

“多谢公公提醒,我们这就走。”

她恍然大悟,方才他叫的不是自己,是周府那位天仙姑娘的名字。

陈雪游顿时怒从心头起,暗地里掐他大腿,誓要替那位雪衣姑娘出气,人渣、败类,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半个男人的男人更不是东西!

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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