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惊动府里人,陈雪游先坐周元澈的马车回青柳巷,打算从郑府后院翻墙过去。
周元澈双手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墙根下走来走去,盘算着怎么上去。
“怎么,你打算翻墙?”
她转过身,点点头,“你能不能……”
“不能。”
“哼。”
“除非你求我。”
“求求你。”
她话才说完,只觉腰腹一紧,被人抱在怀里,腾空而起,稳稳当当落在墙顶。
“不、不下去吗?”
周元澈搂着她,语气里有些哀怨,“扭到了腰,坐会儿。”
两人正面相对,鼻尖轻碰,又分开,他只是在月色里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
“赏月。”他道。
“……”
她的眼睛里,两轮明月,令人沉迷。
陈雪游气不打一处来,他永远挑这种危急关头戏弄自己,索性横了心往下跳,偏被他用力箍住,“你想摔断腿吗?”
“我没功夫陪你胡闹!”
“没胡闹,真扭到了腰,你摸摸。”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腰腹处,“就是这里,很疼。”
“放手。”
“行,”他忽然伸手,真的用力将她推下去,“滚吧。”
陈雪游惊骇不已,睁圆了杏眼。
救…救命!
“啊…”
“叫什么,我不是接住你了吗?”
摔断腿之前,她先落在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放我下来。”陈雪游眸光冷冷,语气里透着一股欲将此人除之而后快的凶狠。
周元澈这次倒也没有真摔她,毕竟摔一下还是很疼的,于是他轻轻将她双脚放在地面,才松开抱住她肩膀的那只手。
“走了,以后没有公事不要来找我。”他留下这句,纵身一跃,翻墙而出。
“呸,快点滚!神经病!”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表面上清冷温和,实际上是个一肚子坏水龌龊下流的贱人。
哼。
她越想越气,快步走回下房,推开门,只见小杏坐在桌边打盹,似乎是在等她。
小杏揉揉惺忪的睡眼,喜道:“萍姐姐,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可是大人救的你?”
陈雪游听见提起周元澈,不由蹙眉:“嗯,对了,你不是也中了迷药,怎么来得及通知他去救我的?”
“是啊,可是我醒得快,刚醒便急急忙忙跑出去报信,你看我的衣裳都跑得出汗,湿得透透的,”她指指堆在木盆里的衣服,“所以我就在这里洗澡等你回来,姐姐不会介意吧,我收拾得很干净,不会弄脏弄乱你的地方。”
陈雪游摸摸她的头,微笑道:“傻丫头,你救了我,我怎么会生气?”
小杏摆摆手,摇摇脑袋,“不是,还是大人最厉害,一下就找到姐姐,保护好姐姐,嘻嘻。”
保护,那算什么狗屁保护?
她面色涨红,眉尖深蹙,“快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渣。”
“萍姐姐…”
“不许再提他!”
小杏噤声。
但是她自己又忍不住要提起他,“我告诉你,以后他和你说话,你要和他保持一丈远的距离。”
小杏用手比划不行,只好后退几步,“这么远,那我们需要用千里传音吗?”
陈雪游解开斗篷系绳,“那两尺远差不多,姐姐这是为你好,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心他们占你便宜,动手动脚摸你。”
“不会的,周掌司可不是这种人,他平时和我们说话都隔得很远,更不可能随便摸人的,我只见过他摸小狗,还有小猪。”
陈雪游瞪大眼睛,“他为何要摸猪?”
小杏摇摇头。
“罢罢罢,我才不关心他的事。”
可她还是忍不住脑补起周元澈抱着小猪仔的画面。
公元1641年,大魏朝权倾朝野的阉宦,性情孤僻乖张,手段狠辣,令百官闻风丧胆,但他独独对那白白嫩嫩的小肥猪十分宠爱,常纳于怀中,随他一齐出席大臣会议,又时常抱着小猪一起审阅公文,提笔批红,以此羞辱大臣,背地里常被人怒骂其为“猪倌九千岁”。
想着想着她咬着嘴唇噗嗤笑出声,小杏脸色茫然,“萍姐姐,你在笑什么呀?”
“没什么。”她解开斗篷挂在墙边的衣桁上,把腰间所藏的宝石匕首掉在地下。
小杏拾起匕首,歪头皱眉,“这把匕首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陈雪游脸色潮红,劈手夺过匕首,“别碰。”
“怎么了?”
她眼神躲闪,语气有些慌张。
“刚刚掉在地上,挺脏的。”
现在十分后悔把这东西带回来,如今只要看到它,她就难免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索性还是扔掉的好。
陈雪游在院子里的池塘边站了许久,下定决心抬手要扔掉匕首,目光却被刀鞘上漂亮的宝石所吸引。
自言自语说服自己:“这宝石一定很值钱,留着刀防身也不错,看来也没必要扔。”
没事,她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也没有对不起谁,她也不是故意的,罢罢罢,女人何苦为难自己。
想通之后神清气爽,心明眼亮,陈雪游收好匕首,回房把刀鞘上的宝石一颗颗撬下来,留着明日拿去换钱。
正动手,却见瑞云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开口先将小杏支走。
“杏丫头,你也在这里也玩得够久了,快回自己房间去。”
小杏被她的气势吓住,抱着木盆里的衣裳赶紧出去。
瑞云带上门,落好门闩。
“瑞云姐姐,你回来了,长公主府里可好玩?”陈雪游笑问道。
“哼,你还笑得出来。”她落座,怒拍桌子,“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不会比我知道得少吧。”
陈雪游被这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把手里的活停下,亲自斟茶给瑞云。
“究竟是妹妹做错了什么事,惹得姐姐这般不快?倒是实话告诉我的好,妹妹心夯口拙,难免有造次的地方,恐怕自己都未曾察觉呢。”
瑞云握着茶杯,满目忧色,终是叹气,放下盏,葱根般的指头用力戳着她的额头,又是气恼又是拿她没招。
“你啊,也太胡来了,怎么能跟太监厮混在一起,要是二爷知道这事可怎么处?就算他认下这顶绿帽,孙姨娘可不会放过你,你仔细掂量掂量。”
陈雪游愣住,“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瑞云听这话,更加确信,今晚在船上和那太监鬼混的必是她无疑,眉尖亦蹙得更深。
她真是糊涂呀,怎么能…能脚踏两条船呢?
“你和那人…你们真的做过……?”她问不下去,脸色潮起红晕。
“姐姐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跟太监做那种事,姐姐也不想想,他都没有,怎么能做?”
瑞云眨眨眼睛,诧道:“没有什么?”
这下轮到她脸红,“嗯,我的意思是,他都不是男人,自然是不能同人男欢女爱啦。”
“那太监又是怎么娶老婆的呢?”
“姐姐,给太监做对食只是搭伙吃饭而已,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床笫之欢。”
瑞云听她说得露骨,顿时羞惭满面。
“你不必再说,我都明白了。”
陈雪游收住话头,生怕自己再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吓坏瑞云。不过今日她这是怎么了,总有些心不在焉,飘飘然然。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这委实吓人。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长公主府?”
“你先告诉我,你好端端为什么要去长公主府呢?”
她怔住片刻,告诉她实情,难免就要捅出自己那桩风流韵事。
“都怪二爷,他非要带我去瞧热闹,结果害我在外头吹冷风。”
瑞云果然信她的,斜眼睨她,笑道:“你看你,出来逛也罢,怎么能把我们的信物弄丢了,如今被三姑娘捡到,她怕是有点怀疑你。”
陈雪游煞是奇怪,“我好好带在身上,从不拿出来示人,她怎么知道东西是我的?”
瑞云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她,“都怪我没藏好,露出马脚,你别恼我,快想想法子吧。”
“好啊,白瑞云,你这么坑我!”
“我,你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