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霁竹视若无睹般迅速绕开那只手,直接转身。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也不打算跟薛亦行打招呼再见了,只想迅速离开这里,因为她实在不想看见郑瑞的那张脸。

也许是看出阮霁竹想直接离开,郑瑞迅速跑了几步,又展开双臂,彻底拦在了她面前。

这是什么做派?

实在是没必要给这人好脸色了,阮霁竹沉下脸,皱起眉头:“你又要干什么?”

郑瑞贼贼笑着,又拿出自己的招牌苍蝇搓手动作,还抬起步子朝阮霁竹靠近:“阮同学,上次真是谢谢你了,我真是又突然有急事,你再帮帮我呗,求你啦。”

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她是有病才会帮。

阮霁竹从小就被教导可以善良,但是绝不要圆润的善良。

善良要有棱角,要学会锐利,当别人只是利用你的善良,把你当成软柿子随意揉搓拿捏时,就要勇敢地露出自己尖利的爪牙。

……但阮霁竹觉得郑瑞绝对是个很难缠的人,所以也不打算‘露出爪牙’跟他浪费口舌。

自己身后面是墙,阮霁竹四处张望了下,正思考从侧面逃脱的可能性时,原本沉静的瞳孔忽然扩大了一圈,停止住自己准备逃脱的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因为她看见薛亦行迅速站起身,然后用卷起的课本敲打了下郑瑞的肩膀,制止住了他的脚步。

郑瑞回头,发现是薛亦行,原本的表情变得正常了,微微抬头说:“怎么了哥们儿,有啥事吗?”

薛亦行表情寡淡,没有搭理他,走了几步到阮霁竹面前,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转身,随手把刚刚敲了郑瑞的书放在桌子上。

看着薛亦行的脊背,阮霁竹觉得自己读懂了他刚刚的那个眼神,是无奈的、是迁就的……

她一颗心脏像离开水到了岸上的鱼,扑通扑通乱跳,很轻易就被薛亦行护在了身后。

阮霁竹没有忘记当前的形势和要处理的事,重新蹙起眉头看向郑瑞。

郑瑞又跟着薛亦行转了过来,演了番独角小丑戏,他脸上挂着很显然的无语和不爽:“啥意思啊哥们儿。”

薛亦行双手环胸,还是没说话。

阮霁竹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背,但是完全能想象到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屑、没所谓。

“哥们儿哥们儿,”郑瑞眼睛骨碌一转,朝薛亦行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就这么说呗。”薛亦行动都没动,语调带着嘲讽,拽得二五八万。

阮霁竹在心里给薛亦行狂点赞,平时她看不惯的‘拽’和‘欠揍’在这一刻羽化成蝶蜕变为‘帅’和‘正义’。

郑瑞吐出口浊气,主动靠近薛亦行,特意把嗓音压低,跟他说了那个‘事’。

他的嗓音是偏沙哑的,像喉咙里积攒着吐不净的痰,即使有意地压低声音只想让薛亦行听见,但在万籁俱寂的此刻,阮霁竹依然听得清楚。

他跟薛亦行说:“哥们儿,我想追她,在刷存在感和好感呢,你做做好人,就别挡着了哈。”

薛亦行听了这话之后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把阮霁竹挡得更加严实了。

说实话,阮霁竹不知道薛亦行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但她首先感觉到的情绪就是愤怒。

她上前两步,轻轻拉了下薛亦行的衣角,对上他微微惊讶的眸子,眼神坚定又柔软:“我跟他说几句。”

看着阮霁竹的眸色,薛亦行点头,没再完全挡在她面前,稍微退开了些,但仍然和她并肩站立着,单手揣着兜,俨然一副保护姿态。

“郑瑞对吧?”阮霁竹声音没有刻意放大,但极其清脆有力,决定露出自己的‘锐利爪牙’。

郑瑞嘴巴张开想要回答,阮霁竹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又接连说了三句话,没有给他留任何余地,语气嘲弄极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软包子。”

“你觉得我很好讲话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种无条件容忍任何事的老好人?”

郑瑞哑口无言,原本面对阮霁竹的嚣张气焰被这三句话浇掉了大半,一瞬间只知道傻傻地看着阮霁竹。

他明明比阮霁竹高了几厘米,可是气势却矮了一截。

阮霁竹抬了抬下巴,持续发力:“这是第二次了,你说你很急有事,告诉我是什么。”

郑瑞吞吞吐吐半天,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被搞得面红耳赤:“我…我记错了,急事在明天……”

好拙劣的谎言。

阮霁竹嗤笑一声:“你好像弄错了。”

这句话引得薛亦行也侧首望住自己身侧的阮霁竹。

因为这句话的语气,从来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帮你第二次,”阮霁竹笑得讽刺,“所以你懂了吗,我在问那天你没回答的。”

郑瑞的眼神变得错愕。

“所以你那天到底有什么急事。”

“就……”郑瑞仍然被阮霁竹强有力的几句话弄得哑然,停顿了会儿,像是面子过不去,他气恼说,“我是对你有兴趣才主动找你,你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啊!”

阮霁竹懒得装没听见他刚跟薛亦行说的那句话。

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初中时,被男孩子扯了头绳后一言不发的怯懦,只是自己默默用手指一点一点梳顺重新扎成马尾。

最后她回家照镜子时,才发现那个马尾扎得有多么潦草、多么凌乱,像她的心思一样。

当时,她没有勇气去质问为什么,而如今,她终于想明白,也许这样在她看来很棘手的坏事——

是那些男孩子眼里的:对你有好感,想要跟你开玩笑。

可对于女生来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如今早已时过境迁,现在的她再也不缺少那种勇气与一切抗衡,无论微小还是强大。

她都不要再选择退却。

而是站起来拍桌子。

选择直面抗衡。

“你凭什么觉得,”阮霁竹把原本嘲讽的笑也全都收了起来,面若冰霜,嗓音裹挟了点儿戾气,“这样我就会记住你、喜欢你?”

郑瑞那点隐秘、不堪直说的心思被戳破,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有点颤巍巍地指着阮霁竹,‘你你你’半天也没憋出来个屁。

薛亦行又适时上前,挡在阮霁竹面前,语调和阮霁竹刚刚的戏谑居然出奇地一致:“哥们儿,监控都拍着呢,回吧。”

听了这话,郑瑞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迅速收回手,然后后怕地瞅了几眼,确认没有听到刘意先说话。

然后什么也不说,拿起扫把,故意走得很大声,好像在用这种方式膈应阮霁竹和薛亦行。

他这周应该是被分配去扫环境卫生区了,一溜烟消失在走廊。

他走后,阮霁竹和薛亦行之间也陷入了一段沉默的时间。

良久,阮霁竹缓了过来,恢复了原本的语气,很发自内心地说:“薛亦行,谢谢你。”

看着她这幅真诚的模样,薛亦行手下意识抬起来想摸摸她在灯光下显得毛茸茸的发,可想到很不合适很没礼貌,又迅速放下手,插在裤子口袋内,笑:“我接受你的道谢,但也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

为什么薛亦行要道歉?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还帮了自己,阮霁竹不解,但还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没有打断。

“上周你跟我说,”薛亦行轻笑,只和阮霁竹明亮的眼睛对视了短暂的两秒钟,就微微别开眼,“你说你只是还没来得及伸展拳脚,其实当时我相信。”

他又整理好心情,重新对上阮霁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但是今天,在你反击之前……对不起,我怀疑了。”

阮霁竹表示理解,摇摇头:“没事,这很正常的。”

他在为自己未曾说出口的怀疑而道歉,他在对未曾知晓这些的她坦白一切。

阮霁竹觉得,这绝对算是一种人格魅力,所以她愿意、并且称得上快乐地接受了这个道歉。

“虽然你只是刚好在场,也许是不经意的‘见义勇为’,”阮霁竹接着说,“但真的很谢谢你,因为如果没人护着我,我的态度大概不会那么嚣张。”

望着女孩的笑靥如花,薛亦行吐了口气,表情和语气仍然是刚刚道歉的那幅认真模样:“不是不经意,是刻意。”

阮霁竹的眼眸控制不住地睁大,原本闭合着微笑的唇瓣也敛了笑意,微微惊讶地张开了些。

薛亦行没有选择停止解释,而是继续打直球:“我猜到郑瑞还会……纠缠?你,所以一直在旁边等你。”

他继续补充:“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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