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的指甲被啃得惨不忍睹,指骨很短,毛孔也较常人大些。

总而言之,实在不算是一只好看的手。

阮霁竹可以断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于是控制着椅子往后撤了点,抬头看向拦住自己的这个人。

男生不高体态还不好,驼着背,撑死一米七,三角眯眯眼,很薄很薄的嘴唇,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夸张地穿了一身的潮牌,站着也要单腿抖动,看起来流里流气。

是郑瑞。

在阮霁竹心里,郑瑞被划为得躲着走的范畴。

她对他有深刻的印象,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最近的是今晚,刘意先还因为这事儿严重批评了他。

因为从监控里看到他恶意去扯掉女同学的发圈,放在手上甩来甩去,连着将近五分钟就是不还给她,把那个女孩子弄得都要哭了。

阮霁竹深恶痛绝这种行径。

从初中开始,总有某一些很奇怪的男孩,像被设定了同一套程序。

他们热衷讥讽女孩脸上偶尔冒头的小红点;放肆议论女孩们白色T恤下隐约的内衣带;并以突然扯掉女孩子的发圈为乐……

但是阮霁竹一直想不通。

为什么同样顶着小红点的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调侃’女孩?难道只有女孩的红点才叫青春痘吗。

为什么那两根普通的衣带能引来他们猥琐的窃笑?作为寻常衣着的它,存在的意义本与他们的平角内.裤无异。

为什么要那样暴力地扯掉女孩们的发圈?留着短发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一个利落的马尾要耗费多少心思与力气。

初中时,阮霁竹不例外地也遭遇过这些事情,但她没有勇敢地站出来质问过,因为大家好像都在沉默着忍耐,她害怕不一样。

并且那时候的她,真的太缺少勇气了。

想到这,阮霁竹眼里蒙上点更陌生的情绪,无波无澜看着郑瑞:“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的‘冷漠’让郑瑞尴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他就迅速恢复那幅贱兮兮的笑容,收回手,两掌磨搓几下:“阮同学,你帮我个忙呗。”

阮霁竹皱了下眉,丝毫感觉不到郑瑞这是求人帮忙的语气:“什么忙?”

“今天是我值日,”郑瑞咧出微黄的牙齿,“但我实在是有点急事啊,你能不能帮我扫一下?”

阮霁竹垂下眼。

七班排座是七排六组的形式,拢共五十六个人,刘意先省懒就安排了六组每组扫一天,三个人扫教室四个人扫环境卫生公区,这样轮着来。

谁扫教室谁扫环境卫生区他就不管了,交由学生自己分配,并且每次可以不一样。

这样子除了放假会偶尔打乱外,基本是很固定的。

郑瑞跟自己隔了一组,算时间应该是明天的值日生。

但是大家一般都习惯在晚自习下课后就打扫完,免得要起个大早扫地。

阮霁竹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你有什么急事?”

也许是认为阮霁竹很好讲话,郑瑞听见她的反问还是没有太往心里去,‘嗨哟嗨哟’两声:“我真的可着急了,求求你帮帮我成不?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扫一二组的,下次我也帮你扫啊。”

说完后,他也不等阮霁竹回应,拿过旁边的扫帚往她手里一塞,把耐克书包往肩上一甩,单面背着,揣着笑迅速溜走。

阮霁竹对他的好感度从零变成负值。

因为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不扫地的同学早收拾完书包离开,和郑瑞一起分配着扫其他组的同学都已经扫完离开了。

放眼整个教室,也就剩下她和刚收好书包的徐文益了。

徐文益头始终是偏低的,像是纠结了很久,他怯怯望向阮霁竹,终于哼出蚊子般的话语:“你要我帮忙吗……”

因为教室足够安静,阮霁竹听得很清楚。

她忽然觉得,徐文益虽然被称作没有声带的‘鳄鱼’,但他还是个很善良很热心的鳄鱼呢。

她笑:“不用的,扫起来很快,你快回去吧。”

徐文益没再说话,低下头又点点头,双手掐住书包带,保持着这幅姿态,跨了几步迅速离开了。

要是郑瑞的‘自信’能分给徐文益十分之一……算了吧,郑瑞的‘自信’像搁油锅里涮了又涮的。

比起那样,徐文益还是这样比较好。

阮霁竹收回思绪,开始扫地。

哼哧哼哧扫完一组半后,阮霁竹靠着书桌做短暂的休憩,头顶就是护眼白炽灯,比别处较强的光亮给她带来了短暂的安心感。

忽然,她感觉自己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并没有刻意放轻,她听得清清楚楚。

旁边就是漆黑黑的走廊……阮霁竹一动不敢动,稍稍转动眼珠瞅窗外,发现什么都没有。

但什么都没有这么会能听见脚步声?

一瞬间,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绝望的感觉要涌起来。

大家都走了,会是谁啊?不会是……

阮霁竹越想越害怕,往窗户那瞥了又瞥,突然一个颀长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她终于松气卸力,往桌子上多靠了几分力,转身说:“薛亦行你做贼啊。”

“你把我当鬼了?”薛亦行停下脚步,也学阮霁竹,斜倚在她后面的那个桌子,挑眉打趣她,“见过我这么帅的鬼吗。”

“你还是闭嘴吧。”阮霁竹翻了个白眼,准备继续扫剩下的半组。

薛亦行垂眼看着扫把,问:“我们组不是后天晚自习扫么?我错过了什么。”

……要怎么说自己被郑瑞当成好脾气包子,硬塞给自己扫把的这件事。

阮霁竹叹了口气,复述了一遍。

“他能有什么屁事儿,”薛亦行前半句语气淡漠,掀了掀唇角,“你怼我、拒绝我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硬气。”

“我那是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他就跑掉了,”阮霁竹眯起眼睛抿住嘴,朝薛亦行挥了挥拳头,“不然高低让他知道我有多不好惹。”

薛亦行被阮霁竹这幅故作凶狠却毫无威慑力的模样逗笑,‘嗯’了声:“相信你了。”

阮霁竹看了眼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二十六,放学已经十六分钟了。

绽春华园有不少在锦南一中读书的学生,除高三外,所有学生放学都是一个时间点。

所以一路上都是灯火通明,学生络绎不绝地或结伴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全系数很高,所以阮霁竹拒绝了陈婷要来接下学的想法。

但是阮霁竹在某些事上是老不着急的憨货。

按陈婷说的,她属于是‘屁股后面有老虎追着咬,都要回头看一眼是公是母’的性子……

譬如:她每次放学收拾都要磨蹭好一会儿,如果要加上值日,自己走回家时就基本上没什么学生了。

而晚放学的高三要将近十一点才能‘出笼’。

于是陈婷就提出每周轮到她值日时来接她。

她要值日也会提前告知陈婷。

但今天实在是个例外,阮霁竹只想快点扫完回去。

因为即使一路上灯火通明、道路宽敞,可是她还是喜欢胡思乱想,害怕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

阮霁竹加快打扫的速度,见薛亦行还没走,边扫边问:“你为什么突然回教室。”

薛亦行干脆抽了个椅子坐下:“老刘看我没带作业,强烈谴责了我一顿,然后要求我回来拿本作业,我就回来了。”

看他这架势,好像一时半会不打算走。

阮霁竹动作迟疑几秒,恢复了扫地的动作:“那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是胆子小?”薛亦行靠着椅子背,坐得闲散,“外边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我顺路把你捎回去。”

“这么好?那就谢谢我帅气的前桌了。”有了薛亦行送,阮霁竹就能早很多时间到家,也不用一个人面对那条空旷的大路了,她当然毫不犹豫接受了,还顺带拍了下薛亦行的马屁。

这招应该对薛亦行挺受用的,因为阮霁竹看到了他翘起的唇角和略微收敛起来的随意坐姿。

扫完后,阮霁竹背起了书包。

薛亦行站起来,把自己坐的那个椅子恢复原样,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随手从桌斗里抽了本书,一把掐住就要走。

看着那即使被卷成筒,也依然看得出风格的封皮,阮霁竹没能抬起脚,她迟疑道:“薛亦行,你带的好像是‘读者’吧。”

‘读者’杂志是顾老师统一给班上的学生订的。

这个杂志的办刊宗旨与顾老师寄予学生的期盼不谋而合。

所以他觉得‘读者’对于高中生积累素材、学习写作能力都很有帮助,在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后就统一订阅了,还卖了特级语文教师的面子,实惠了一些。

可是薛亦行带‘读者’回家干嘛?那个封皮,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九月初的期刊了,大家早都看上十月初的期刊了……

而且刘意先的意思应该是叫他带点作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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