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食罢,两辆轻便马车已在角门外候着。
郑鹤衣这次以官眷身份入寺,自不能太随意,因此除了喓喓,又带了两名仆妇来保管经卷香烛等物,郑云川则领着家仆侍卫随车骑行。
荐福寺外,榆荚飘落如雨,金铎声随风飘荡。
庆安拍马上前,同门口知客僧周旋,核对过文牒后,又奉了笔不菲的香火钱,这才得以通行。
马车停稳后,郑云川亲自过来接。郑鹤衣扶着喓喓的手跨出马车时,阳光正从头顶倾泻而下。
她手搭凉棚,眸光越过朱红的山门,一眼就望见了颇有盛名的荐福寺塔。
熏风解愠,花香袭人。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精神焕发。
“壮观吧?”郑云川得意洋洋道。
郑鹤衣没好气道:“又不是你家的,你这么骄傲做什么?”
他不以为忤,笑着将幂篱帮她戴上,叮嘱道:“佛门净地,可得讲究一些。”
早有僧人出来迎客,越往里走气氛越紧张,路人寥寥无几,且有一半都不像寻常香客。
眼见僧人竟将他们远远绕过大殿,往偏僻小径走去,郑云川满腹狐疑,忙询问缘故。
僧人低声道:“有贵人突然造访,正在殿中诵经,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但塔院和放生池可自由出入,诸位也可先去瞻仰经幢。”
郑鹤衣仰起头,看到荐福寺塔正从层层殿宇后拔地而起,青灰色的砖石被正午的日光镀上了一层薄金,密檐层层如羽翼,次第收束,像一柄沉默的通天宝剑。虽是远远一瞥,便已心向往之。
郑云川虽拿不准是哪位贵人,可难得休沐,也不想撞见宫里的人,便对郑鹤衣道:“你久病初愈,殿中烟火缭绕,恐熏坏了身体,不去也罢。咱们还是去登塔吧,高处视野开阔,空气也好。”
言下之意,是想快去快回,郑鹤衣却颇不甘心,“哪用得着这么急,岂不白损我半日功德?”
郑云川忍俊不禁,塞给僧人一只银饼,低声道:“法师今日若得空,请帮舍妹把功德续满吧!”
他人在寺院,说话还如此口无遮拦,郑鹤衣都有些不好意思,那僧人也颇惊诧,忙要回绝,银饼却已被郑云川按在了掌心,“一点香火钱,还望笑纳。”
几番拉扯后,僧人还是收下了。
郑鹤衣有些瞠目结舌,可仆妇婢女们却似见怪不怪。
大殿与塔院隔了片静谧清幽的园林,行至放生池畔,有小沙弥在兜售鱼虾龟鳖,周围有三三两两香客,俱都神色虔诚,郑重的许愿念诵。
喓喓挑了两条漂亮的红尾小鱼,郑鹤衣则选了只绿背小乌龟。
“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她端详着绿莹莹的龟甲,好奇地问道。
“再过两年,就能长到这么大!”小沙弥两手一比,约摸有四五寸长。
郑鹤衣半信半疑,指尖轻拂着龟甲边缘的细沙,半开玩笑道:“那我跟你约好,两年后的今日,我还来这儿找它。你得帮我看着,别让它被别的大家伙欺负,也别断了吃食,我会付你银钱,如何?”
小沙弥不到十岁,圆脸大眼,分外可爱,闻言立刻拍着胸脯,惊喜交加道:“施主大可放心,小僧每日将它带在身边,保管比对亲兄弟还亲。”
郑鹤衣被他逗乐了,正要问他需要多杀时,却听斜刺里传来一声嗤笑,语声轻慢道:“你们出家人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还谈什么兄弟?真要诚心,该拿佛祖比才是。”
小沙弥闻言大惊,许是没想到有人敢在寺中大放厥词,附近几位香客也面露谴责,不忿地望了过去。
道边古柏森森,有人负手而立,头戴乌纱帽,身着紫衫袍,不等众人看清面貌,便转身悠然踱开。
他说话的腔调和语气似曾相识,尤其是那傲慢的神态……郑鹤衣脑中灵光一闪,不可思议地望向了他的背影。
“娘子,我家郎君想请您借一步说话。”一个身着青绫衫,裹着黑幞头的和气胖子凑过来,笑着拱手邀请,正是望仙台上侍奉太子的那个人。
“你……”郑鹤衣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刘褚忙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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