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阿倍仲麻吕,面色潮红,浑身颤抖。他想的简单得多:快!太快了!若倭国能有此道此车,自难波津至平城京,一日可达!**政令,将再无滞碍!国内那些拥兵自重的豪族,在如此高效的兵力投送能力面前,将如土鸡瓦狗!必须学到!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学到筑路之术,造车之法,驯马之方!他猛地跪倒在地,朝着车队方向,重重叩首。
南洋诸使,多已瘫软在地,喃喃祷告,涕泪横流。于他们而言,这般景象,已近乎神迹。那是人力所能及的吗?那一定是天神的力量!而执掌这力量的“财神大帝”,便是行走人间的神明!
短短百丈距离,车阵疾驰而过,不过十余息。
“吁——!”
车队前端已抵终点,御手齐声呼喝,猛拉缰绳。
“嘶聿聿——!”
骏马长嘶,人立而起,铁蹄在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车阵缓缓减速,最终稳稳停住。
尘土渐落。
一百六十匹骏马喷鼻喘息,浑身汗出如浆,在日光下蒸腾起白蒙蒙的热气。包铁巨轮犹自微微转动,发出“嘎吱”轻响。御手们跳下车,轻拍马颈,安抚爱驹。
旷野上,死一般寂静。
只有风声,马匹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人们自己如鼓的心跳。
但这车阵所展现的、将优良道路、精良车驾、健硕马匹、严明号令结合后所产生的恐怖运输与机动能力,已如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魂魄深处,毕生难忘。
试想,这般车阵,不是二十乘,而是二百乘,二千乘,连绵数十里,运载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军械,或成千上万全副武装的精兵锐卒,在纵横天下、平坦如砥的通衢大道上,昼夜兼程,风雨无阻……那将是何等光景?
物资转运之速之量,将增十倍、数十倍!大军调动之诡之疾,将如臂使指,朝发夕至!王权政令所达之远之确,将无远弗届,如响斯应!
经济、军务、政令、教化……一切旧有之桎梏,一切山川之阻隔,一切距离之藩篱,皆将被这王道坦途与铁流车阵,碾为齑粉,重定乾坤!
“财神大帝万岁!!!”
一个嘶哑劈裂的呐喊,再度点燃天地!
此番,已非晨间那夹杂着敬畏与盘算的呼号,而是彻底被这超越认知的国力与伟绩所慑服、所震撼、所由衷崇拜的狂热嘶吼!那声音来自一个跪伏在地的南洋岛国使节,他额头紧贴滚烫的黄土,双手高举,泪流满面,用生硬的汉话嘶声呐喊。
这声呐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愿天朝通衢早日通达鄙邦!我波斯愿献出国中最好路线,与大帝共筑王道!”阿尔达希尔再也按捺不住,越众而出,单膝跪地,以手抚胸,用波斯语高呼,通译立刻大声翻译。
“南海岛国,星散波涛,亟需此天路相连!乞大帝垂恩,赐我舟师,传我技艺,我邦愿世代为天朝屏藩,永贡不绝!”一个皮肤黝黑、头插羽毛的南洋酋长,扑倒在地,连连叩首。
“我大宛国,愿献汗血宝马三百匹,美玉五十车,但求通衢过境,永缔盟好!”大宛使者激动得胡须乱颤。
“草原诸部,愿为大皇帝驱策,出丁壮十万,献牛羊百万,但求**得筑路御车之法一二!”一个满脸虬髯的突厥酋长,捶胸高呼。
“财神大帝!您便是铺设王道、驾驭铁流的现世神皇!我身毒摩揭陀国,愿举国皈依,奉大帝为转轮圣王!”天竺僧侣双手合十,泪流满面。
更加狂热、更加敬畏、甚至带着战栗泣音的呐喊,自各国使节口中迸发!此番,他们跪拜得愈发虔诚,许多人的额头紧贴滚烫土地,姿态卑微如觐见天神。有人撕扯衣袍,有人以首抢地,有人高呼神号,有人痛哭流涕。场面彻底失控,如痴如狂。
他们所见的,已非止财富与奇技。
乃是一种足以重塑山河、定鼎天下的终极伟力!一种将自然、人力、资本、技术熔于一炉,化天堑为通途,缩**为咫尺的神迹!而能执掌此力,并愿(纵是有条件)泽被天下的“财神大帝”,在其眼中,已超脱俗世帝王,近乎执掌文明轨迹、天道运行的至高神明!
谢凤卿立于那刚刚停稳、骏马犹自喘息喷鼻的“破浪首阵”旁,飞扬的尘土渐渐落定,阳光穿过尘雾,为她月白色的身影镀上淡淡金辉,玄衣金凤在光影中明灭不定,更显神秘超凡。
她神色平静,目光掠过那些激动万分、乃至涕泗横流的使节,无喜无悲。
然后,她微微抬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向下虚按的手势。
狂热的呐喊声,如被利刃截断,戛然而止。
千人的广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声,马匹的响鼻,还有压抑的、粗重的呼吸。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所见,不过雏形。”
“天下通衢,非一日之功。世界**库,亦非一蹴而就。”
“然——”
她顿了顿,凤眸中锐光一闪,如电劈长空。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诸位既有心,便可依方才所呈章程,与财神商会接洽细则。”
“一月之后,于洛阳南市,设‘天下通衢筹议会’。各国可遣使参会,共商大计。”
“愿同心者,本王扫榻以迎。”
“怀异志者——”
她没再说下去,只微微一笑。
那笑容很淡,很冷,如冰湖映月,不见丝毫暖意。
但所有人都读懂了那未尽的寒意。
晨间的“财神”身份大白于天下,午时的“通衢”伟力震撼四夷。
两者相叠,威能岂止倍增?
雄厚财力与鬼斧神工,在今日完美交融,展现出了远超金戈铁马的、更为根本而持久的征服力量。她的个人威仪与王朝对未来的吸引力,已被推至一个旷古烁今、万国景仰的绝巅。
无形的、以资本与工程编织的至尊权柄,已然铸就。
而她,稳稳执掌了这权柄的枢机。
谢凤卿不再看众人,转身,走向观礼台。
玄衣拂过满是尘土的石板地,月白劲装在烈日下泛着清冷的光。
背影挺直,如松如剑。
走向那幅覆盖整墙的、描绘着未来天下脉络的巨图。
走向那个被她亲手撬动的、滚滚向前的时代洪流。
身后,是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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