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侯府桂宴,李家丢老脸
不足斋,二楼窗前。
游乘指尖叩着桌面,目光落在楼下的店门口。他等了不久,虞次赶着马车来,引着刘家管家刘远匆匆上了楼。
刘远进门时脸色发白,“小的见过大公子。”
游乘故意沉着脸,“你就是刘远?”
不等刘远应答,他继续道,“听闻前日李家有人冒你之名,往秦家送信,约我未婚妻徐徐见面……徐徐的父亲秦舒得知此事,大动肝火,跟我说要亲手剐了那人,还有你。”
刘远身子一颤,忙不迭躬身,“游公子救我!我愿将功补过,说出那人是谁!”
“嗯,是谁?”游乘问。
刘远却支吾起来,“小的不知他的真名,那人总戴面纱,李家人叫他‘二老爷’,但没人见过他的脸。”
九月秋夜,游家烛火摇曳。
游乘将刘远的话一字不落地告知了父母。
容芝坐在烛台边,从针线筐里挑了一枚盘扣,放在半成品的裙带上比划,“那李家确实有个二老爷,是李经章的弟弟,叫李经资。只是二十多年前,他因杀人劫财被判了死刑,案子,还是你祖父督办的。这早死了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游怜山听言,眉峰拧起,“若当年父亲和李经章合谋,欺上瞒下……也许人根本没死。难怪了,李经章舍得把嫡女李襄嫁给咱们家的三弟,庶子游怜钊。”
容芝缝好了盘扣,抬起头,“此事留个心眼,慢慢查。眼下要紧的是,找个愿意作证李谨妻子已死的人,以此来牵制李家,让他们祸害不了别家的女儿。”
“说到作证,儿子倒觉得,那个‘二老爷’最合适。”
长房次子游余不知何时站在门边,半张脸在暗处,似笑非笑。
游乘一怔,反应过来,“我同意弟弟的提议。刘家管家说,二老爷常去酒馆请客,我去堵他,也会会他。”
“不行,太危险了!”
游怜山立刻反对,“万一他不合作,直接对你动手,怎么办?”
容芝轻声分析,“他不会动手的。隐忍多年,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定有大计划。为了这点小事,功亏一篑,不值得。咱们找他说一说李谨的丑事,闹出的场面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我觉得,由游乘出面和他谈,挺合适的。再则,游余也跟去,以防意外。”
游怜山瞥了眼游余,“让他跟去,我怕他才是最大的意外。”
游余皱一皱眉,一把抱住游怜山,“亲爹!我也是您儿子,您就不能像对哥哥一样,对我多点信心?”
次日,午后,酒馆里人声嘈杂。
游乘和游余坐在角落,他俩点了一壶茶,一碟上好的鹿肉干,边吃边盯着门口的来客。
“哥,人来了。”游余撇下肉干,变得紧张。
门口,戴黑面纱的李经资走进来,手里握一柄镶红宝石的短刃。
游乘起身,上前拦住李经资,亮出李谨的玉牌,“等你好久了。”
李经资瞧着那块玉牌,转身就要跑。
游余跑着追上去,慢悠悠开口,“二老爷,别急着走嘛。”
这道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周遭的喧闹。
游余见李经资停下,以手掩口,靠近道,“您也不想想?若我们来找你算账,此刻外面早布下天罗地网,您跑不掉的吧。”
李经资迟疑片刻,终是转回来,在桌边坐下,语气冷硬、低沉,“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游余看了眼哥哥游乘,“哥,九姐姐是你未婚妻,你们聊。”
他走到柜台边,摸出二十两银票,递给掌柜,“今日这场子,我全包了,麻烦您让各位客官挪一挪。”
酒馆客人离开,很快静了下来。
游乘坐在李经资对面,直入主题,“前些日子你们劫走秦徐,所幸,她没受到伤害,只要你肯当面跪下,求她原谅,我可以劝秦家放过你。但是,你要想办法,了断李谨祸害女子的心。”
李经资听笑了,带几分嘲讽,“恕我办不成!腿长在他身上,他又是李家独苗,前日下堂了正妻,再娶是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觉得,李首辅会亏待他这个独子?”
“可他的妻子刚溺水而亡,头七都没过,他就想强娶秦徐。这事传出去,李首辅的脸面往哪放?”游乘往前倾了倾身,望着李经资的面纱。
李经资往后退了退,话里藏着试探,“你觉得事情不妥,可以找言官弹劾,何必来找我?还是说,你根本没证据证明他妻子死了?”
游乘稍有沉默,轻笑,“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曝光身份,更不想大计失败,对不对,李二老爷?”
李经资的手指扣紧了桌沿,目光变冷,“你知道了什么?这般明目昭彰,就不怕牵连到你祖父?”
游乘语气平静,有不容置疑的底气,“我今日敢来见你,说这番话,你还不懂吗?是,我不清楚你和我祖父之间的过往,也或者,我祖父当年有错,可是事到如今,我祖父会不会和李家同归于尽,全看你要不要把他逼到绝路!”
李经资目光凝滞,嘴角扯动,没说出话来。
游乘眨眨眼,“你是知道的,秦徐已与我小定,所以她的事,我必须管。不久前,我乡试中了解元,而我祖母又深得太后恩宠,你呢,若想试试惹怒咱们游家的后果,现在就可以走。”
李经资坐着没动。
他沉默了良久,苦笑道,“游大公子,少年英才,好厉害的谋算……行吧,你说说,想让我怎么做?”
游乘听他愿意妥协,放缓了口气,“还是李谨亡妻的事。你有苦衷,不方便出面,只需在李家找个有威望的人,后天在咱们游家的桂宴上,演个戏,把一些事抖搂出来。”
“后天?游家的桂宴?”
李经资挑眉,随即笑了,“真会选日子。”
游乘端起茶杯,呷一小口,“二老爷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解释。届时,我会让父亲邀李谨来赴宴,也会请遍京城望族。众人围观,瞧个热闹,就看二老爷找的人,能不能准时登场了。”
日子转眼到了后日。
司宁侯府的孙辈游乘、游余,在乡试中双双大捷,其祖父,大理寺卿游仁泰,特在侯府设下桂宴,请京城高门共贺。
红灯笼挂满回廊,桂花香飘满院落。
司家、刘家、袁家等世家代表人陆续到场,送上了礼物。
内阁首辅李家的三公子李谨,也来了。
李谨一身锦袍,衬得面白如玉,只是在场众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忌惮与疏离。
没一会,听见秦家的人进了府门。
为首的秦舒皱着眉,一看见李谨就避开了挨着李谨的位子,径直走到刘家主子,都察院左都御史刘钦的面前。
“都御史大人,咱们换换?”秦舒客气笑道。
刘钦愣了一瞬,没多问便起了身。
等他一坐下,秦舒亲昵地拍拍他的肩,小声道,“听说,刘小公子这两天要去江陵?你我两家的孩子没缘分结亲,好歹也是朋友,徐徐让我问问,子应具体哪天走啊?”
“你怎么也知道子应要走?”刘钦的眼中满是诧异。
秦舒啧了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不是你家子应给我家徐徐写信相约吗?”
那封信尾的署名,赫然是“刘与之”。
刘钦只扫了一眼,差点拍案而起。
他被秦舒摁住,压着嗓音,怒道,“这字是假的!有人冒充我家子应!”
秦舒死拉着他,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李谨。
刘钦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压低声音问,“和李家有关?”
秦舒反问,“刘公,你生气吗?”
刘钦胸口剧烈起伏,“当然生气!我的子应还病着,他们竟敢冒用他的名义,约见订了婚约的女子,败坏我刘家的名声!”
秦舒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李谨,“那你想知道是谁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干吗?喏……一会你就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侯府大门外传来通报。
“——李家送贺礼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见两个小厮捧着一个锦盒进来。
李谨放下手中酒杯,带着点意外,也望了过去。
两个李家小厮站在庭院中央,打开锦盒的瞬间,全场一片寂静。
盒子里装的是一幅女子画像,画中女子眉眼温婉,正是李谨的妻子。但更令人震惊的是,送礼的人忽然撕开了外衣,露出里面的素白丧服,抱着那幅画像就哭了起来。
“我命苦的妹妹啊!刚没了孩子,又遭此横祸,李家绝情绝义,竟连个丧讯都不肯外告!”
嗡的一声,人群大乱。
各家主子面面相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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