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屋门被拉开,赵小五将信函呈上给成之染,借机偷眼打量她。
她并不是喜怒通通形于神色的人,然而此时脸色实在不太好,不知是精神不济,还是忧心煎怀。
“只是董将军前来?”成之染细细读了信,眸光一闪,问道,“信中说柳将军抱恙,可还要紧?”
赵小五岂会知道,只得道:“董将军明日便到。”
成之染摆手:“知道了。”
赵小五忙不迭告退,却又被她叫回来。
“我要调隋沅为边郡太守,让军吏拟旨出来。”
赵小五领命而去,路过徐崇朝身旁,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徐崇朝望着门口的昳丽身影,眸中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成之染避开他的目光,又要将人拒之门外。徐崇朝上前把住门,道:“狸奴——”
他昨夜也是这样唤她,成之染心里一颤,面颊已红了大半。她略一迟疑间,便猛然被禁锢到坚实的怀抱里。
成之染挣扎不得,低呼道:“你疯了?”
许多将领都住在这院中,她生怕被人看到,一时间心如擂鼓。
徐崇朝将门带上,轻吻着她的发梢,迟疑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成之染气不打一处来,推又推不开,愤愤道:“快放手。”
徐崇朝搂得更紧,一声声低唤她名字,怀中人微微抖动,一口咬在他肩头。
新痕旧迹交叠,他吃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抚着她的脊背道:“你若是恨我,再多咬几口。”
成之染不动弹了。
徐崇朝低叹一声,问道:“你……可还好些了?我带了些伤药——”
“我不要。”成之染飞快地拒绝,又闷闷地不说话了。
两人相拥无言,静室之内,弥漫着些许旖旎。过了许久,徐崇朝缓缓开口:“董将军到了锦官城,大军该回京了罢。”
成之染不语,他便接着道:“待回京之后,我定要向太尉提亲。”
怀中人抬头看他,眸光盈盈,盛满了太多情绪,让他分不清、辩不明。他轻吻着她眼角眉梢,视若珍宝般缠绵辗转,肌肤相触,呼吸相融,无尽的温存流连。
屋门冷不丁被敲响,两人都一惊,成之染从他怀中脱出,稳了稳心神,问门外何人。
“大都督,柳元宝求见!”
门外传来柳元宝浑不吝的声音。
成之染尽力平静道:“这时候不巧,你待会儿再来罢。”
柳元宝嚷嚷道:“我有急事呢,就在门口等着!”
成之染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为他开了门。
柳元宝没想到徐崇朝也在,愣了半天,干巴巴说道:“果然是我来得不巧了。”
成之染深吸一口气,打岔道:“你来打听中水的消息?”
“哦,对!”柳元宝回神,连忙道,“听说我阿父病了?”
提及此事,成之染心头层云密布,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她将董荣的书信拿给他看,安抚道:“董将军明日就到了,且耐心等待,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柳元宝依旧忧心忡忡,念叨了半天,让成之染也难以安心。
她倏忽想到当年南征海寇,季山松在涧阳城溘然长逝,仿佛是昨日之事。这念头闪过,连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可面对柳元宝,她只得能劝慰柳元宝,强自掩去眸中阴翳。秋阳艳艳,清风徐徐,诸事萦绕在心头,她顿时有些倦了。
————
董荣带领手下数千人,如期抵达锦官城。中水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在夜钟城大败敌军,斩杀乔赤围手下数员大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然而柳诣突然病倒,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成之染问起柳诣病情,原来他在攻城时负伤,天时又盛热,拖拖拉拉许久不见好,只得留在夜钟城休养。
柳元宝拉着董荣细细询问,心里七上八下,军中设宴为众人接风洗尘,他也心不在焉的。
成之染幼时多蒙这舅父照拂,舅甥情分更不比旁人。她心中忧虑,神情便有些黯淡。
董荣摸不清她脾性,一时间拘谨起来。
席间,赵小五上前,小声朝成之染禀报了什么。
成之染神色不明地一笑。
董荣投来询问的目光。
成之染轻叩着几案,道:“乔赤围伪朝尚书令隋沅,今早在家中自尽。”
似隋沅这般显赫的官员,照例是要送往金陵,交由朝廷处置的。董荣眸光动了动,见成之染神色如常,仿佛并无意外之感,心里斟酌一番,索性沉吟不语。
座中诸将佐闻言,一时间议论纷纷。
成之染不予置评,只是对董荣道:“乔赤围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好收拾。不过既然将军到来,我也放心了。”
“董某此番征伐,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董荣道,“蜀中安定,实乃节下神武,董某岂敢托大。”
“将军不必过谦,”成之染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若我离开锦官城,将军可愿驻守此地?”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董荣也难掩诧异:“这……”
驻守锦官城,那就是掌控蜀中。如此大权,竟轻易拱手让人了。
“将军?”
董荣回过神,满口答应。
成之染略一勾唇,也不多言,抬手吩咐左右道:“取我符节来。”
左右将符节呈上,她郑重起身,持节道:“蜀中初定,人心不平,要不得半点马虎。我虽名为都督,形势所迫,不能久留。将军,有劳了。”
董荣连忙拜谢,难掩雀跃之色。酒过三巡,觥筹交错,他禁不住多喝了几杯,举杯对成之染道:“节下如今正可谓功成名就,等回京之后,朝廷定有重赏。董某在此先祝贺了!”
成之染回敬,道:“平定蜀中,自非我一人之力。纵有朝廷恩眷,终究也归于诸军将士。”
董荣年过半百,鬓发花白,望着成之染,由衷感慨道:“节下年纪轻轻,便立下不世之功,哪个不羡慕!董某年少时若能如此,往后日日夜夜对子孙说道。”
“值得说道的,岂止蜀中这一场?”成之染笑笑,“将军将益州守住,待征讨关中之日,别有一番立功的境遇。”
“关中,关中!”董荣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登时亮了起来,以箸击碗,长叹道,“岂是一日之功!”
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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