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两天,陈觥和茶滢大吵了一架。当天,流言如野火燎原。
货郎陈三赌咒发誓,亲眼看见陈府家丁从茶家抬回聘礼,甚至叫嚣着宅子也是聘礼,明日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不少人路过这临街宅邸的时候,听见里面有摔瓷器声,隐约传来"高攀不起"的哭骂。
最意味深长的是,有人看见陈府心腹去找了官媒徐喜婆,似乎去的是齐国公府。
茶小娘子连夜收拾了行囊,还打发了贴身的侍女和仆人,又让人雇了马车,赶在第二天陈府家丁上门收宅子之前,便带着怀有身孕的慧娘,灰溜溜出了城。
到了城郊,茶滢和慧娘先去祭拜了阿兄,然后就朝着泉州方向,看来两姑嫂在临安已经生活不下去,打算去投奔慧娘的父母。
慧娘似乎身体不适,一路都坐在马车中,全身包得密不透风,连马车也不敢太过颠簸。
由于行车太慢,直到天黑也没赶到歇脚的地方,只能就地留宿。
茶滢找到附近的水源,就着火堆熬了点米粥,慧娘稍微喝了点便靠着树睡了,茶滢又在周围捡了点树枝用来烧火,以免有野兽偷袭。
这片荒山野林,已经离临安城差不多二十多里,但四处却早已被陈觥布好了天罗地网,连在此处歇脚也是计算好的行程。
四周静悄悄,只偶尔有不知名的夜鸦惊飞。
茶滢拨弄了下火堆,又特意在上面撒了些药粉,混合着松木一起烧得噼里啪啦响。
身后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佯装惊慌:“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有位故人请小娘子去喝杯茶。"黑衣人一挥手,两侧同伙立刻围上,“最好别反抗,免得受皮肉之苦。”
茶滢假意挣扎了两下,任由对方将绳索套上手腕。
她和慧娘被推搡着穿过幽暗的树林,一步步向更深的林子走去。
附近的参天大树上,陈觥玄衣如墨,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只等收网时刻。
约莫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一处小木屋。
慧娘已经走不动,直接累瘫在地上,一屁股坐下便再也起来不来,黑衣人也不管她,只推搡茶滢自己进去木屋。
木屋内伸手不见五指,茶滢眯起眼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烛火"啪"地亮起,照出窗台前站着的一个女子。
茶滢毫无意外,“果然是你,瑾姐姐。”
木屋虽简陋,但窗台前却摆着书案和纸笔。
此时的杜瑾娘,早已与前几日惶恐不安卑怯懦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立在窗台时,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支毛笔,正以一种饶有兴伟的眼神盯着茶滢,唇角保持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瑾娘故意用左手写了几个字,“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手的字迹,果然跟阿兄一模一样。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这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茶滢面前时,她仍旧心痛不已,不敢相信。
“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茶滢仰头讥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你。”
杜瑾娘没有说话,她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冷冷看着茶滢。
茶滢继续激她:“你想怎么样,特意把我抓来,是想跟杀我阿兄一样,杀了我吗?”
“我不会杀你。”杜瑾娘面露得意之色,又写了几个字。“但你要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茶滢警觉抬眸。
杜瑾娘又看了茶滢一眼,写道:“去地狱!”
“你……说什么?"茶滢的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中,连尾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害怕颤抖。须臾之后她忽然低笑出声,"该下地狱的是你。”
外面突然有打斗的动静。
杜瑾娘的瞳孔骤然紧缩,指尖一颤,掀翻了桌上的砚台,从书案下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刺向茶滢,却忽觉天旋地转,眼前的烛火分裂成无数跳动的光点。她踉跄半步,浑身酸软无力,只能用指尖死死扣住案角。
“太迟了,我身上方才在林子里熏了半宿的迷香,早就腌入了味,方才我们靠那么近,你肯定吸了不少,这会已经头晕眼花困得不行了吧。这是巫医特制的迷香,我可是早就服用了解药。”
茶滢整晚一直搅动火堆,目的就是想让松木味遮掩掉身上的迷香味。
她又靠近杜瑾娘一步,特意把身上的手帕拿过去放到杜瑾娘鼻尖下,这会杜瑾娘是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木屋外瘫坐在地的慧娘掀开斗篷,露出的却分明是一张男人脸。
张通判身形较瘦削,一路上都弓着腰假扮慧娘,这会正叽里呱啦跟陈觥抱怨这活太累,道路又窄,马车又颠,好难做要加钱。
陈觥这会心情极好,答应张鹿把今晚抓到的人全部捆好打包运回临安城后,他请喝酒。
杜瑾娘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
己竟是在醉月楼后堂的账房密室中。
茶滢坐在一旁,冷冷看着她。
“瑾姐姐,你别装了。我刚请巫医给你看过了,你的喉咙嗓子没有问题,当年的瘟疫的确会让人短暂失声,但只要身体恢复过来后,还是可以说话,你压根就没有哑,只是一直在装哑。这间密室你熟悉吧,平日里你都在这密室中为刘金出谋划策,写信记账。”
茶滢给瑾娘端了一杯茶,“为什么不说话。”
杜瑾娘优雅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坐到了茶滢对面,开始慢悠悠喝茶。
密室外的张鹿正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陈少尹,你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我们抓到的人犯不应该送进黑狱里面严刑拷打,摧毁她的身体,让她痛不欲生然后坦白招供吗?”
陈觥负手而立,“这个女人根本不怕死,黑狱那一套不管用。”
“瑾姐姐不想说话,我却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瑾姐姐说。我们自幼相识,我知道瑾姐姐自小便心高气傲,心比天高,奈何命比纸薄。你腰肢柔软,在北瓦勾栏也曾是一绝。可你运气不好,父母对你不算疼爱,当年大疫,要是舍得钱财买点药,还是有救的。可惜你爹舍不得一点金银,甚至直接把你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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