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妹始终认为百姓理应交粮为赋税,但有付出应应该有收获,百姓交粮,朝廷就应该保护百姓。
张皇帝作为留县现在的掌权者却纵容士兵抢劫穷人,对富户百般包容,无法彻底掌控局势的人坐不稳“皇帝”那个位置。
李都尉上回“清算人口”时都带了一百多正规军,这回要收粮了反而只剩一半人马。衣衫破旧,添了伤疤,再结合留县中传出的消息,这伙人近日应经历不少战役。
苗小妹刻意抽泣,装模作样捂着脸,目光从手指缝中漏出飞向李都尉的方向。她看见了一个颓丧、愤怒的小将领,一群摸不清状况、只是随着李都尉的情绪而情绪爆炸的士兵。
南河下村的百姓握着农具围聚在一旁,慌乱不堪的有之,精神涣散的有之 ,抓耳挠腮的有之,形形色色,各有不安。用21世纪的话说她是舆论的中心点。
李都尉不再故作和善。
苗小妹也装够了。
她笑眯眯说起村口的防御。那高高的瞭望塔,那村口的陷阱,还有藏在山林中的简单机关。那日与各村里正商谈后苗小妹便组织村民行动,那段时日虽不算农忙却也要清扫土地,搭建得十分辛苦。
李都尉摩挲着刀锋,冷笑道:“你是在威胁老子?”
“喔呵呵呵,这算什么威胁啊。民女不过是告诉军爷,如此努力还是比不过正规军呢。哎呀呀,都尉大人如此专业,这么敬业应该帮我们改变防御方式呢。”
苗小妹估摸时间差不多到了,笑眯眯说起自己的人生理念,一言以蔽之:没钱、没粮;命有一条,但得留着玩耍吃饭;所以“要粮没有要命一条”之类的话她不会说。
风中似乎有了一丝铁锈味,带着浓烈的血气。
可分明无人动刀。
这是战事正在酝酿的气息。
李都尉觉脑中划过“嗡——”一声。眼前分明是个瘦不拉几的十几岁的女娃娃!说话神神叨叨,举起奇奇怪怪,天不怕地不怕冒着对上天的大不敬做什么“神女”。他始终以为这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小东西,怎么这次看起来多了几分睿智?
睿智?
他居然在一个村野小女娃的眼中看见了睿智。
他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作秀。
包括那具尸体——一个早就该死掉的人如今才杀。这是面前的小丫头给他的不上交粮食的借口。
他找寻苗善文的身影。
苗善文不住抹着泪,有一种故作忧愁的装腔作势。
李都尉知晓南河下村铁了心。
若是以前他一定令手下将村庄包围,用最快的时间屠杀,掠夺所有的财物,包括村中的所有年轻女人。如今他不敢。他的兵力,张皇帝的直属军的兵力都在接连不休的战争中被剧烈消耗。虽不至于真对付不了这个村子,但一旦交手一定会有较大伤亡,就算顺利征粮并离开,保不定也会被土匪,流民夺取胜利果实!
这个混丫头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这般和他作对!
刻意不交粮的就是这个混丫头。
而不是苗善文。
李都尉生出退让之心。
毕竟南河一带十几个村落,抢谁不是抢?
可心中总梗着一团怒气,不发不足以平息愤怒。尤其是在看着苗小妹笑得欢喜的时候怒火越发控制不住,他就算带不走粮米也要宰了这个小丫头!他要看她血流如注哭嚎不休!
李都尉摸出插在腰间的铁棍便朝着苗小妹的头狠狠打下!
铁棍却悬在空中。
苗小妹抬手握住铁棍的一端。笑语晏晏,甚至有几分孩童撒娇的感觉。“啊呀呀,军爷,你的棍子差点落下来呢。还好我接住了。”
李都尉黑着脸将铁棍用力朝下压。
铁棍纹丝不动。
他想将铁棍抽出。
铁棍纹丝不动。
他不服,使出浑身力量,手上青筋蹦出,五官拧成一团,浑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在疯狂用力。可那铁棍却像被粘在了苗小妹的手心,依旧纹丝不动。
若说苗小妹用尽全身力气倒也罢了。
偏偏她还在笑,笑意若有似无,唯有嘲笑深得刺骨。
士兵们慌了。
百姓们意气风发。
苗小妹稳若泰山。
李都尉却慌了,但还是故作镇静道:“你这小丫头的力气倒是不小,不像女人应该有的力气。”
苗小妹眉梢一扬:“喲?那军爷,你认为女人的力气应该是怎么样的?是连一根针都拿不起,还是一有威胁就像只小兔子?”
“你个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但又如何,你可知道‘雌伏’是何意?‘雌’,女人。这个词便是女人就应睡在男人身下!”
得,又是个半桶水响叮当的。
苗小妹只能认真解释,雌伏并不只用来形容女性,似乎更多的时候用来形容男性,指男人屈居人下。别看见“雌”、“雄”就想到那方面。“从这个常见意思上看,您不也——雌伏在张皇帝之下?所以别学一点点成语就乱用,会搞得自己很难堪。”
“你——”
“还有。女人力气比男人大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那么多姐妹力量小,当然是因为上天选中了我做那个力量比男人大的女性啊。”苗小妹带着笑,手往下狠狠一用力!
李都尉感觉那股力量是从地下喷涌而出的,那是来自地母的力量!
他被那巨大的力量拉着朝前倾倒继而重重摔倒在地!当脸重重撞击在地面上时,他似乎听见末日的蝉鸣,缓了许久才明白过来那其实是自己被摔得头晕目眩后的幻觉。
他听见士兵的怒吼声,听见百姓的反击声,听见渺远的脚步声。
原来如此。
他挣扎着爬起,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铁棍与兵器重重敲击!鸣金收兵。麾下士兵立刻停手,苗小妹也令百姓停手。因为阻拦及时,双方有伤者,但无死者。
百姓一侧,苗小妹在前。
官兵一侧,李都尉捂着嘴站在前。苗小妹那一拉让他撞伤了牙齿,鲜血淋漓。行伍之人受伤时家常便饭,但被敌军打伤与被女人打伤相比,自然是前一种令人骄傲。
他声音含混:“没曾想,竟是我识人不清。连谁才是主事之人都未曾分清。”环视周围,手握利器的百姓比之前多出许多。其中一些不想是南河下村的。他终于明白焚烧秸秆的用意——那是南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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