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琛没有说话。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无形的低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他缓缓蹲下身,动作带着一种凝滞的寒意,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拈起剧毒的蛛丝般,小心翼翼地拈起地上那几缕深黑色的短发。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寸寸地审视着发丝——精确的长度、自然弯曲的弧度、以及发根处那带着完整毛囊的、纯然如墨的特征。每一处细节都被他冰冷的目光反复扫视。

随即,他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缓缓上移,最终定格在昭昭手中那张展开的、泛着微黄光泽的符纸上。那上面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带着灼人的恶意,狠狠烫进他瞳孔的最深处!

符纸上朱砂勾勒的生辰八字,清晰无误——正是他陆云琛的。

他周身那股本就冰冷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以下,仿佛连空气分子都被冻结了,光线也变得晦暗凝滞。

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起暴风雪来临前最沉郁的墨色。

他缓缓站起身,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像被放慢了帧率,带着山岳倾塌般的沉重压迫感,直逼昭昭。他的目光锁住那张符纸,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

“一个‘朋友’。”

鹿昭昭内心瞬间被无数五彩斑斓的弹幕疯狂刷屏:

「哇哦!!!大型抓包现场!当面称兄道弟,背后扎小人下咒!兄弟反目成仇!豪门恩怨!商战黑幕!陆总实惨!这剧情走向也太狗血太刺激了吧!年度大瓜预定!好看!爱看!」

她面上却只显露出乖巧与后怕,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扑闪着,将那抹深藏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完美掩盖,只留下满满的“无知”和“担忧”。

她微微外头,用一种天真又微妙的语气轻声重复,刻意将尾音拖得又长又软:

“哦——朋、友、啊——”

那刻意拖长的、充满了无尽遐想空间的尾音,像最后一根羽毛,轻轻落在紧绷到极致的弦上。

总裁办公室门口,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陆云琛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怒火。

——

市中心顶级私立医院VIP楼层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角落。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昂贵的香氛,非但没能带来安宁,反而更添一丝令人窒息的焦灼。

陆父背着手,在铺着厚实羊毛地毯的病房里来回踱步,昂贵的软底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无声,但那沉重而焦躁的步伐节奏,却像无形的鼓点重重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他眉头紧锁,拧成一个化不开的愁结。

陆母靠坐在墙边的长椅上,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和搁在膝上、微微蜷起的手指泄露着内心的紧绷。

病房的角落里,光线稍暗。

鹿昭昭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宽大的沙发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红富士苹果。

咔嚓!

清脆的咬合声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有点突兀。她嚼着甘甜的果肉,眉头却微微蹙起,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困惑和不解。

她一边机械地啃着苹果,一边在心里飞速盘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办公室那个借运局,明明连根毛都清理干净了,大哥身上那层灰扑扑的晦气也散得七七八八。按常理,这阵子顶多就是喝凉水塞牙缝、踩香蕉皮平地摔这种小倒霉……这种差点要他命的连环车祸?剧本拿错了吧?」

她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那枚温润龟甲——迷你版,师父给的压箱底宝。

[难道真是我学艺不精,看走眼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龟甲上古老的纹路,犹豫着要不要现场来一卦,验证这诡异的违和感。

“鹿!昭!昭——!”

一声带着电吉他破音、穿透力十足的怒吼,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病房令人窒息的凝滞。

顶着一撮在惨白灯光下愈发幽蓝的头发,穿着挂满金属链子和满是破洞的牛仔外套,陆星野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带着一身的火药味,气势汹汹地直冲角落的沙发而来。

他目标明确,眼睛里喷着火,那撮标志性的蓝毛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疯狂跳跃,活像一只炸了毛的愤怒孔雀。

“我就知道是你!”陆星野的手指带着风,几乎要戳到鹿昭昭的鼻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这行走的灾难发射器,自带扫把星光环是吧?自从你踏进陆家门,家里就没消停过一天。先是雨晴离家出走,后是大哥直接躺进ICU了,你这‘克亲’被动是氪金买的终身至尊版吧?还带范围AOE溅射伤害是吧?!”

“你搁这儿叠buff呢?!”他气得原地蹦了一下,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八度,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引得远处的保镖都皱眉侧目。

“???”

鹿昭昭被这劈头盖脸、毫无逻辑的指责砸得整个人都懵了,刚咬下来的苹果块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口。她茫然地抬起头,腮帮子还鼓囊囊地塞着苹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招谁惹谁了”的无辜和震惊,活像一只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锅砸懵了的兔子。

“三哥,”她艰难地咽下苹果,声音带着点被惊吓后的软糯和委屈,“你这甩锅技能点得比我的符还灵光啊?讲点道理好不好,大哥出事我也很难过的好吗?”

“还有,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VIP特护病房,不是什么ICU!”她为了增加说服力,又低头狠狠啃了一口苹果,含糊地补充,“而且…‘克亲’被动?这技能描述也太恶毒了吧?我严重抗议,驳回!”

然而,陆星野此刻仿佛被愤怒蒙蔽了双耳,完全屏蔽了外界信息,还在疯狂输出他的“灾星论”,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鹿昭昭只感觉两耳嗡嗡作响,内心疯狂刷屏,好想立刻马上给他脑门贴张‘禁言符’啊!

让世界立刻清静!

不行不行,鹿昭昭猛地摇头,强行按捺住冲动。她画的符纸可都是耗费心神、蕴含灵力的宝贝,用在这种战斗力只有五,只会无能狂怒的傲娇中二病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血亏!

她那只原本悄悄摸向腰间那个绣着“暴富”小垮包的手,硬生生地拐了个弯,缩了回来,改为紧紧抱住怀里的苹果——嗯,还是苹果实在,至少能啃。

就在这时——

病床的方向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薄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仿佛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陆云琛。

那股子属于上位者的凛冽气势被极度的虚弱冲淡,但那份沉甸甸的存在感却并未消失。

空气瞬间凝固了,连陆星野的叫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陆父猛地停住脚步,陆母也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病床的护栏边。

病床上,那双紧闭的眼睛,极其艰难的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露出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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