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穿衣睡觉的话,这个时节很容易着凉。
沈喻拖着沉重的身躯,脚步虚浮,他想在天亮前将昨夜的椅子清洗干净再入宫。
身上仿若被凿开了洞,肿痛难忍。
他艰难打了水,拧了帕子在椅子上轻轻一模,干净清爽,甚至没有异样的气味,他怔了片刻,这才意识到是秋洄昨夜已经清洗干净了。
低头扫了眼,手腕上红印未消,他重重叹了口气,只把椅子拖回原地便出了府。
“......呦,咱家不知沈公公是如此清廉呐......”
眼前石板的缝隙在扭曲,耳边忽然传来黄总管阴阳怪气的话语。
沈喻忽然回过神,这是在不满他的孝敬,用“清廉”二字嘲讽他。
他赶忙做出羞愧之状:“黄总管息怒,奴配不上清廉二字,是近日奴体虚,都用来吃药了......”
一声冷哼从鼻腔中发出,黄总管斜瞥了他一眼,收下他的孝敬,懒懒道:“咱家听说沈公公曾经练武,竟也体虚?莫不是练到那路边的狗身上了?”
“黄......”
“咱家与你说个玩笑,怎脸色这样难看?不好笑吗?”
沈喻抿了抿唇,微微抬头,勉强发笑:“好笑的,黄总管说的玩笑,奴很喜欢,很好笑......”
“嗯——下去吧。”
“是。”
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卑鄙的太阳是暖洋洋的,可光照在身上却就像被晒化了一般,他头重脚轻,浑身难受。
沈喻眯着眼盯着自己的脚步,耳边有黄总管絮絮叨叨的吩咐,他进去了却也听得不真切,一恍惚便撞上了身前的人。
“哎呦——”
一声惊呼响起,沈喻甩了甩脑袋还未回过神,面上便挨了一巴掌。
“你这该死的,走路也不仔细着点!这瓷器可要紧着呐,摔了碰了,你这十条命也不够抵的!”
“奴该死......”
碰坏了贵人的器物,就是该死。
他今日太过恍惚,走路回话总是不够专注,故而这会被黄总管罚跪了一个时辰,长长记性。
一个宦官就算被罚也要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挨罚,免得脏了贵人的眼。
总务局内,他跪在庭院中头顶骄阳,心中竟升起一丝对黄总管的感激。
眼前全是虚影,手脚也没了力气,这个样子碰了谁都会被罚,这会只是让“自己人”瞧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这还难熬的事都熬过来了,这会也就是一些指指点点罢了。
“东家,您怎么了?”
“无事,下去吧。”
撑着柱子,他赶走下人,拖着步子气喘吁吁,一步一步挪回了屋。
从外看屋内是黑的,黑点好,没人能看得见他,也就不会有人发觉他的无助。
推门,他几乎是倒了进去,他闭上眼已经做好了摔下去的准备,可比冰冷的地面先接住他的,是柔软温暖的怀抱。
门在身后关闭隔绝外界,他闻到了一股药的苦涩。
“义父。”
熟悉的声音,有力的臂膀,原本的小狐狸都已经这么强大了,可以支撑起他整个人了。
秋洄不语,她默默转身将沈喻背起,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榻上。
“喝药。”
生了病的义父很听话,也很安静,他静静坐着,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不管药有多苦他都没哼一声。
“义父,把外衣脱了躺下吧。”
“我自己来......”
她没有给他机会,抿着唇,她快速给他脱去了外衣,又打了水来给他擦洗,就像小时候那样。
只是和以前不同,她没有选择让义父一个人睡着,而是钻入了他的被褥,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温暖。
“你干什么......”
他声音虚弱,发热让他的目光没了一丝凌厉,只有脆弱。
“义父,我的身体热,你靠着我。”
“不需要......”
他转过了身,秋洄没有在意他的拒绝,从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
苦涩的气味比文旦更浓,她贴着他的背,紧紧咬着唇,克制自己想要抚摸义父的欲望。
她想摸一摸他的脸,想看看他的膝盖,想问问他痛不痛,但她不能问,她的义父不会愿意让她看见那一幕的。
卑躬屈膝,对他人点头哈腰,甚至生活窘迫,他什么都不说,明明她有那么多赏赐,有那么多钱可他从不向她开口。
明明说过会依赖她的,为什么就是不向她开口呢?
沈喻实在没力气去训斥她了,他们已经做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连他自己也是帮凶,他还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再去拒绝秋洄?
他只能沉默。
身后的人在微微发抖,他叹了口气,问:“抖什么?”
气息拂上后颈,又热又痒,他蹙起了眉。
“义父,对不起。”
忽然一怔,他没想过从秋洄又会抱歉。
“昨夜我不该就那样离开你,我怎么能让精疲力尽的义父自己收拾残局,是我不好......”
沙哑,颤抖,甚至有哽咽,他不知道小洄是不是在哭,他不想看见小洄哭,更不想她是因为心疼他而哭。
那样的他,太过无能。
“义父是因为我才生病的,让我照顾你吧义父,今天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发现我消失的,这一整晚我都可以陪着你......”
“不用,我自己休息......就可以了......”
干涸的喉咙说出来全是气音,短短一句他都要停顿两次才能说完,身上若有似无的冷意更是时不时让他发抖。
许是察觉到他不适,身后的人搂得更紧了。
盯着床纱,他默默叹了口气,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轻轻吸着苦涩的文旦气,秋洄轻轻勾开了他的衣带,他似乎以为她又要趁人之危,扭动了起来,还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她顺从不动,在沈喻耳边轻声道:“义父,不要抗拒我,我只想给你上药,绝不做别的......”
“不需要......”
“会胀痛的,走路也会被人瞧出来的。”
默默等了片刻,他松开了手。
被褥遮盖了所有的气味,微凉的膏药在指腹上融化,变暖,而后缓缓涂抹,轻轻揉化。
她感受到身前人的绷紧,时不时停顿,又亲吻着他的后颈,吻去他的战栗。
“义父,内里也疼吗?”
几道悠远的呼吸后是一片沉寂,她耐心等着,等着她的义父慢慢适应,慢慢接纳。
“不知道。”
好一会,她才得来这样一个模糊的回答。
“义父,你可以抓着我的手。”
手臂压在他脖子下,他没有抓着她的手,大约是不想依靠着她,她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也搂着他的肩,一声闷响后,膏药进入了他的身体。
“别转......好凉......别动了......”
轻轻转动着,她对这一声声抗拒不予理会,不断将膏药涂抹上去,再轻轻推进,直到那膏药和身体同温。
沈喻拧着眉紧紧抿唇,发热让身体极为敏感,一点点凉意都能让他浑身发抖,这会吞了那么凉的东西,他简直如坠冰窟,抑制不住地发颤。
“我抱着你,义父......”
秋洄的身体是热的,她的手臂环在他腰间,覆着他的手背,一点点摩挲,一寸寸包裹,用那寒冬里的温暖吸引着他靠近。
她好像从来没有冷过,每一次靠近和亲密都是热到发烫,原先他厌恶,厌恶她这份总是消不下去的体温,可这会,他厌恶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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