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巴托奇亚共和国
地宫的便携灯已经连续亮了七天，灯管边缘仿佛泛起疲惫的昏黄，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倦色。
颜玉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半片碎陶，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这已经是她找到的第37块带纹路的碎片，却依旧不完整。
“我受够了！”李斯特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烦躁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整齐的发丝被揉成了凌乱的鸡窝，“这群盗贼是疯了吗？！怎么不把地砖缝里的灰都刮走？”
他一脚踹向旁边翻倒的石台，石屑簌簌落下，“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除了把碎片分类，还干成了什么？！”
笃恩早就没了平时的端庄，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胳膊搭在眼睛上，声音闷闷的：“累死了……这次协会必须给我们加钱。”
依妲也揉着发酸的肩膀，她举着相机的手都在抖：“我内存卡都快装满了，需要联系协会再送一些了。”
一旁的磊札靠在飞鸟雕像旁，手里转着块鹅卵石，难得没参与讨论。
他这七天搬了不下二十吨碎石，现在只想当块沉默的石头。
一行人一时间有些沉默，只有金一直盯着那飞鸟雕像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金终于从雕像前直起身，手指在飞鸟的羽翼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转头看向众人，眼里带着点若有所思的亮意：“其他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了，但这个雕像我总觉得不简单。”
颜玉立刻凑过去，手电光打在他指尖的位置：“哪里不对？”
金理直气壮：“不知道。”
颜玉“……”
听到几人的对话，李斯特心情好了不少：“你的意思是……盗贼没发现这雕像的猫腻？”
“有可能。”金说道。
笃恩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指着雕像的翅膀：“会不会跟角度有关？比如要在特定时间，让光照到翅膀上？”
众人抬头看向地宫顶，那里只有加固用的合金支架，连点缝隙都没有，更别说透光了。
“没戏。”笃恩又瘫了回去，声音无力，“我收回刚才的话。”
磊札看着飞鸟雕像那对空洞的石眼，没头没脑地吐槽了一句：“研究半天也没看出啥门道，总不能让我们学鸟叫吧？”
话刚落地，地宫突然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下一秒，雕像那双灰蒙蒙的石眼突然亮起幽蓝的光，像是两簇跳动的鬼火，在昏黄的便携灯光下格外扎眼。
“！！！”李斯特刚要暴躁的脾气卡在喉咙里，手指着雕像，半天没说出话。
笃恩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这次没再瘫回去：“不是吧……还真能触发？”
颜玉看着那对亮得诡异的石眼，拍了拍手背，这是她唤小鸟出来的手势，小家伙这几天一直睡觉，出来时还迷迷糊糊地啄了啄她的手指：“公主，吃饭了吗？”
“还没有。”颜玉把它放在雕像前的地面上，指了指亮着的石眼，“快，叫一声。”
小鸟歪着头看雕像，又看了看周围人期待的眼神，翅膀往后缩了缩：“我不！我会说人话！学鸟叫很丢人的！”
“现在不是丢人的时候！”李斯特急得跳脚，“就叫一声！啾一下就行！”
笃恩蹲了下来，对着眼前的小鸟循循善诱：“叫了就给你买最大的芒果干哦。”
小鸟的翅膀动了动，显然有点心动，却还是嘴硬道：“我可是有尊严的鸟！”
颜玉轻轻捏着捏它的后颈，语气有些无奈：“叫一声吧，不然我们可能就要在这里待到地老天荒了。”
小鸟看着她，又看了看雕像亮得越来越盛的眼睛，终于不情不愿地梗起脖子，发出一声极其标准、却又明显带着委屈的“啾——”
声音落下的瞬间，飞鸟雕像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咔嚓——咔嚓——”
石质的羽翼从根部裂开，细密的纹路顺着脖颈蔓延，像蛛网般爬满了整个雕像。颜玉眼疾手快，一把将小鸟捞进怀里抱紧，往后退了三大步。
“这这这……这是要塌了？！”李斯特也跟着后退，双手护头。
磊札下意识挡在众人身前，却见雕像并么有如预想中的倒塌，而是从中间裂开，上半部分缓缓向两侧翻开，露出下方黑沉沉的洞口，一股比地宫更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灰尘在便携灯的光柱里翻滚，渐渐散去后，众人赫然发现，洞口下方竟有一道向下延伸的石阶。
颜玉抱着惊魂未定的小鸟，看着裂开的雕像和幽深的阶梯，不由感叹：“早知道叫一声能开密道，我就不把它收起来了……”
金已经走到了洞口边，用手电往下照了照，光柱没入黑暗，看不到底：“看来那伙盗贼完全没发现这个。”
李斯特凑过去，小声吐槽：“他们大概觉得鸟叫太傻了。”
颜玉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夸赞道：“回头给你买两斤芒果干。”
小鸟立刻精神了：“成交！”
在金的示意下，磊札率先踏上第一级石阶，手电光在前方开路：“我先走，你们跟上。”
众人相视一眼，眼里的倦意被好奇取代。
而那尊裂开的飞鸟雕像，石眼的幽蓝也渐渐褪去，像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石阶比想象中的更陡，上面爬满了滑腻的青苔。
“小心脚下。”磊札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踩实了才敢迈步，“这苔藓滑得很，别摔了。”
李斯特跟在后面，一手扶着石壁，一手用手电筒照着脚下：“这得走多久啊？我腿都快直了。”话音刚落，脚下猛地一滑，他踉跄着抓住前面的依妲，“嘶——我的门牙。”
依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却还是回头扶住了他，嘴里还在吐槽道：“牙没了让阿玉给你接个。”
颜玉：......这个她没学过，不过可以试试来个长针？
不知走了多久，手电筒的光柱终于触到了平地。众人相继踏出最后一级台阶，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一间比上层地宫大上三倍的石室，便携灯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隐约能看见四壁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和上层的潮湿截然不同。
“我的天……”依妲举着相机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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