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他亲妹妹,春杏想起三娘子走前气鼓鼓的神色,拿不准尺度,试探着道:“小月这丫头,又多嘴。”
“人给你了,做的不对,只管打骂。”兰辞道:“但这种事,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眼中露出一丝关切,春杏估摸这个三妹没分量,便敞开来道:“多谢世子关心,我想着,等你不忙了说的。而且三妹过来,也没说什么要紧的。”
“我这三妹蠢笨,且做事没有轻重。”兰辞道:“四妹年纪小,我离家前尚在襁褓,听说聪慧狠辣,是父亲的老来子,逼死过房里下人的。至于前面还有个哥哥……”
他顿一顿道:“我与兄长见面不多,有传言说,他也笨,且是与三妹不同的笨,不爱说话。”
春杏知道他对父母也无敬意,故而大着胆子道:“我小时候,就听母亲说将来嫁人,要嫁住得远的,这样生的孩子聪明。若是嫁娶近亲,极易生出痴儿……你说是不是……”
兰辞叹了一口气,算作默认。
春杏想起她去见郡王妃时,王妃将一个小丫头添进他房中。她心道,我就说世子这位子,怎么没被抢走,原来王妃没得选呀。
春杏提醒道:“我看郡王妃是想要大郎君尽快留后,现在是家中无人袭爵,才与世子安然相处?”
“猜对一半儿,”兰辞望向她:“不过不用担心,弱父生儿,极易夭折。”
春杏闻言,知道自己的“上峰”不是个愚忠愚孝之徒,也就放心了。她打开雀儿递过来的木盒,一股喷香的气味袭来。
她用油纸捏着一块:“我记得见崔娘娘那会儿,世子送来的鄂州土产就是这个空心饼,上回问了小月,她说你喜欢吃的。这是早上现做的。”
兰辞接过来,想起那回,也算和春杏头一回神交了:“当时周尚宫说,崔娘娘见到了亲侄女,容貌与故人九分像,我还在想,能有多像。”
春杏见他接了,又迅速给自己拿了两块:“所以我和我母亲,真的很像吗?”
兰辞一直胳膊悬着捏饼,另一只撑着后背,仰着头想了想:“初看像,久看不像。崔夫人端方含蓄,你外柔内刚。”
这饼子不算大,春杏听得认真,嘴上没留心吃得极快,几乎一口一个:“她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和我肯定不一样。”
他见她吃得香,心里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她从小是在什么样的家人身边长大?
春杏没留意兰辞出神。
她担心一会儿回了祝家,又是一场硬仗要打,提前将肚子填饱,为的是个万事都方便。
填饱了肚子,一抬头,发现兰辞捧着小饼,姿态优雅的小口咽着。
这哪儿像是吃油饼,品茗也不过如此吧。
春杏感慨世子到底和她这样的粗人不一样,也有样学样,捧着空心饼慢慢吃。
兰辞瞥她一眼,笑着轻轻摇头。
外面雀儿和小月一起,跟着带刀武侍们一起,随着回门的队伍走。
队伍又绕街走了两圈,才来到将军府东角门外停下。
角门内已经候着许多女眷,玉娘在最前面,手里牵着朱姨娘的儿子歧璟。
她身后则是各自带了一大群人的朱姨娘和姜姨娘。
玉娘来迎春杏时,雀儿则是来找姜姨娘,询问回门宴结束的时辰。
将军府的马厩里停不下这么大的车架,只能先打道回府,等世子和夫人要走前,提前过来等着。
姜姨娘看雀儿一个原本不得宠的丫头,如今穿金戴银,衣料崭新,安排事情井井有条,手下几个人言听计从,连身有军衔的小月都对她礼貌有加,嘴上便有些酸:“若不是我当初安排你进大娘子房里,小丫头你如何有今天的日子?”
雀儿从前可没少受姜姨娘打骂,她小声哼哼:“当初你给我家娘子配的,可都是常在府里受打压的,也就是我因祸得福罢了。”
姜姨娘可指着春杏这层关系,在将军府里硬气呢,她不气不恼道:“是老奴当初走了眼,这不是还得巴结你们年轻人?赶明儿雀姑姑若是成了兰世子的房里人,有个一儿半女的,可别忘了给老奴抻抻腰。”
雀儿气道:“我家娘子和姑爷蜜里调油,姜妈妈你莫要说这等挑拨离间的话!”
她被恶心到了,走前又道:“姨娘你还是多和崔娘娘走动是正经。”
姜姨娘撇撇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崔娘娘也不小了。这些日子,听周尚宫说,宫里来了几个姓顾,姓钱,姓萧的贵人,都是南方士绅之女,年轻漂亮,家财万贯。眼头活会哄人,还能替官家贴补财政亏空,崔娘娘已有被冷落之嫌了……”
雀儿一听,心里一冷:“真的?”
姜姨娘愁容满面:“还能有假?”
雀儿不再同他多言,转身去找春杏。
那边春杏已被带着进了正堂,玉娘高坐祝将军旁,新妇与姑爷拜过父亲,祝将军道:“兰将军,带我问循王、郡王妃安。小女生于乡野,见识粗鄙,还请海涵。”
兰辞看了一眼春杏:“祝娘子娴顺谦敏,治下宽善,相处虽不久,已深得我父亲母亲的喜爱,在兰家上下亦能服众。得她为将来兰家主母,是兰氏有幸,也是钱氏有幸。”
祝将军深深看着春杏,不咸不淡地赞叹道:“看来鸣漪还是有些本事的,怪不得先前崔娘娘只与你见了一面,便盛赞不已。”
兰辞想过,春杏毕竟半路进了将军府,比较其他儿女,感情差一点在情理之中。但没想到祝将军显然不喜欢她。
他低头看春杏,他知道她是敏感的人。但春杏没露出一丝不悦,反倒盈盈一笑,谢了父亲夸奖。
兰辞心中涌起一种熟悉的苦涩。
见了面后男女眷分桌,春杏被玉娘拉着进内院,兰辞则是陪祝将军在外院喝酒。
内院的纱幔打起,主席照例是空着,玉娘在左侧正中落座,拉春杏陪在她旁边:“听姜姨娘说,有你最爱吃的猪肚假江鳐和鲜虾蹄子脍。”
两人坐定,剩下的姜姨娘,朱姨娘才在对面右侧坐下,女使们也纷纷将烫好的白瓷餐具和酒菜端上来摆好。
春杏见玉娘另一侧还摆有一套碗筷:“还有人没来吗?”
玉娘神秘一笑:“自然是有的。”
说话时布幔打起,一个女子款款走进来。
她身着黄罗大袖,外披泥金杏粉褙子,笑眯眯走进来道:“抱歉,久等了,我刚忙完回来。”
说罢,便在玉娘右侧落座,冲春杏落落大方点头一笑后,同玉娘说起话来。
她们似乎是商量着过几日要来府上的客人如何接待,前边儿说到一半,这会儿又接上,两个人都认真的很。
周围的人,尤其是坐在两人身旁的春杏,便插不了嘴了。
春杏看向姜姨娘,对方笑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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