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仪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的期盼难以抑制:

“……连夫君也说,我近来气色好了许多,前几日月信也正常来了,福芝,你看我,是不是可以有孕了?”

宋婉仪一瞬不瞬地看着为自己诊脉的林福芝,这几年来,她不知请过多少名医,喝过多少苦药,却始终未能如愿。

众医师都说她体弱,这样那样的珍贵补药接连吃下去,除了吃得她鼻血乱流外,竟然没有别的效果。

偏偏遇上林姑娘这半路出家的大夫,只是略略诊脉,便知晓了她的情况,又是一些铍铜药材,只是半月就给她吃得气色饱满。

虽然她十分不喜那些东西的味道,但一想到食补也是药,只好捏着鼻子往下灌了。

或许正是这乡野之中生出的自信和锐气,才让她的药方与众不同。

京中的太医们都混成老油子了,生怕担上什么事儿,自然事事无功便无过。

福芝放下手,浅笑道:

“身子确实调理得好了许多,脉象平稳,气血也充足了许多。不过饮食上还是要多加注意,寒凉之物少碰为妙。”

“我给你开一剂九转大补汤,双管齐下,温养保宫,应该不出三月,就能有好消息了。”

宋婉仪高兴地连连道谢,一旁的陪嫁丫鬟小云也是红了眼眶,忙道:

“多亏林大夫妙手回春,我们夫人才能解了这桩心事,这些薄礼是我们夫人一点心意。”

话音一落,一字排开的丫鬟们纷纷打开手中的红木盒,里头金银珠玉琳琅满目,光彩非凡。

福芝正要推辞,宋婉仪却轻握住她的手:

“这些年,为了治我的病,花销比这多了不知几十倍……若是将我当做朋友,就不要推辞。福芝,多亏了你,我才能看到希望。”

见状,福芝也实在不好再推,任由丫鬟们将东西摆放在一旁的桌上。

宋婉仪又笑:“还有一事呢,你刚嫁入京城。只怕许多人都不认识,今日正好长乐公主开了赏月宴,你不如陪我一起去逛逛园子,正好也认识些官中的夫人们。”

见她神情迟疑,宋婉仪人精似得,还有什么不明白,当下挥挥手,丫鬟又端着箱子走上来:

“……瞧瞧,我早比着你的身量,让人做了应时的衣衫。若是不嫌弃,不如穿上试试?”

盒中是一件月白色的云纹齐胸襦裙,衣料是上好的软烟罗,在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行动间必定流光溢彩。

福芝虽是见多识广,终究是二十岁不到的姑娘,见了这般精致衣裳也不免心动。

待回过神来,竟已更衣完毕,随着宋婉仪的马车驶向了公主府。

*

长乐公主府。

宋婉仪带福芝来的事情自然是要先过主家同意。

更别说这位还是当今陛下的大长嫡公主,除太子外,就是她最受宠爱。

宋婉仪长袖善舞,自是不会失礼。

此时围在公主周边的夫人们纷纷笑道:

“……早年间,这位崔探花还和宋家姑娘是青梅竹马呢,没成想如今倒和他家夫人走动上了,真是缘分呢!”

“要我说,宋姐姐定然是脸皮薄,那乡下婆子缠上来,她又不好拒绝了!”

“嗐,谁说不是呢,不过婉仪也是有失考量。那样的人,粗俗至极,怎好带来公主的赏月宴上,难不成我等在这里吟诗作乐,让她去锄地垄田吗?”

“哈哈哈……”

若是福芝听了这些话,便能知道,其实京中贵人和杏花村的乡邻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新鲜事,照样凑作一堆说笑。叽叽喳喳,什么气度礼仪,统统都见鬼去了。

长乐公主却咳嗽两声,有些不悦的扫了那妇人一眼。

妇人当即收了笑意,只怕把公主也得罪,连连隐入人群中,不敢再开口。

马车抵达公主府邸时,府门前车水马龙,灯火通明。

宋婉仪一路低声为福芝讲解规矩,亲自引她至长乐公主面前。

方才的妇人还未散尽,面上带着三分审视,皆是等着在这里笑话那乡下婆子。

不料见到宋婉仪身边那人时,个个瞪大了眼!

她们心想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妇,该是满脸沟壑、浑身脏污,又或是一口黄黑牙,缩在人后不敢吭声……

却没想到,一位身穿月白雪纱襦裙的淑女,从垂花门外款款步出。

她发间松松绾了个朝云髻,垂下长长的发带,在风中轻柔地飘荡。

浑身并无太多首饰,唯有一对水头清澈的翡翠玉镯在腕间叮咚作响,更显得她贵气娇憨。

虽与京中贵女装扮不同,却别有一番风韵,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福芝柔身上前,福身行礼,姿势行云流水,比许多常年练习的贵女还要自然,仿佛天生就懂得这般场合如何自处。

福芝轻声道:“福芝见过长乐公主,公主安好。”

长乐公主虽不在朝中,耳目却灵通,对国公府与崔家的事了如指掌。

从前宫宴上见过崔巍,是个清俊公子。见他夫人如此玲珑剔透又知礼,心里更添两分喜欢。

“好孩子,让我看看。”

福芝上前一步,任由长乐公主拉着她的手左右翻看。

公主保养得宜,手心却十分冰凉,又是一片黏腻。

福芝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虽出身微末,却并不寒酸小气,不卑不亢,长乐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婉仪带你来,本宫很是欢喜。去吧,稍后赏月宴好生玩乐吧。”

福芝颔首,随着奴仆入座,就在宋婉仪身边。

宋婉仪在京中本就名声显赫,又嫁了家底丰厚的夫君,前来寒暄的贵妇络绎不绝。

福芝在一旁陪着笑脸,头点得颈子都酸了。

诸位夫人小姐显然都知晓她的来历,面上却丝毫不显,个个端着温和的笑意与她寒暄。

福芝嘴上应酬得体贴,心里却五味杂陈——若在三年前,莫说同席而坐,就是给这些贵人问安,怕是都要被嫌碍眼。

好不容易迎来片刻清静,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宋婉仪倾身过来,低声叮嘱:

“一会儿赏月宴的重头戏就要到了。待歌舞毕,便该向长乐公主敬酒行令。”

“……驸马虽然早亡,但公主与他青梅竹马,用情至深,所以更喜一些歌颂情爱、盼长久的诗词,你若是有好的,尽管拿出来。”

见福芝面露茫然,宋婉仪便知晓有些为难她,立刻转了话锋:

“……最最重要的,是这敬酒的礼仪万万不能出岔子。公主最重礼仪规矩,去年有位夫人因敬酒时不小心撒了,便被当做大不敬,从此之后再没接到公主府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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