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近来诸事繁杂,让姜政实在心力憔悴了一段时日。

好在宋清辉出手,他家老母亲留住了命。

那场蹊跷的中毒事件,总算能够不了了之了,他下毒的事情,也侥幸没被众人深究。

是了,正如崔巍分析的,姜老夫人中的毒,就是姜政下的。

甚至缘由都相差无几,只是手段更为阴狠。

他心底厌烦母亲的疯魔和专横,某日听闻同僚所说的一味药物,不仅能够致死,甚至毫无反应,只像是心悸猝死。

姜政便将其掺入母亲日常药物之中,熬了厚厚一碗,直直灌进去!

却不想,这老婆子实在命硬,这样还能活下去,更被人察觉了中毒的事实!

他看出来了,宋清辉和那个小医女必定知晓下毒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虽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报官,但姜政心中总是不安稳的。

说到底,他这人薄情寡义,心中既无父母亲情,也无夫妻情分。只要官途顺遂,其他一概无关紧要。

正当他焦头烂额地处理家中琐事时,京城又起波澜。

北方军户逃亡严重,大量逃兵涌入京城,四处作乱,京中已经出了不知多少起祸乱之事。

刑部首当其冲,难辞其咎。

姜政近来便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搅得寝食难安。

最关键的是,杏林春那俩大夫还掌握着自己最重要的证据,他最近连睡觉都不安稳。白日还要忍受上峰的斥责,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那几人说漏了嘴。

愁啊,愁得头发都大把大把掉。

他看着王妙晴时,王妙晴也在打量着从马车中探出身来的老爷,见他衣冠楚楚,头戴官帽,心中一喜,自觉找对了人。

她又开口强调:

“大人!民女是三花镇杏花村的村人,正是要来举报邻居是军户逃兵,我还有证据!”

姜政为官多年,何等世面没见过。见这村姑打扮的姑娘,便知她话里水分不少。

“什么逃兵,小姑娘,你怕是弄错了。”

王妙晴生怕他不信,只好又道:

“我说的是真的,大人!”

“那家人多年前就搬来了杏花村,一直隐姓埋名不敢让人知晓呢!”

多年之前?那时军户正是吃香的时候,脑子进水了才会搬来乡下当农户。

姜政只当她是胡搅蛮缠的村妇,顿时拉下脸来,“若有冤情,自去衙门申诉,当街拦轿成何体统!真是刁民!”

王妙晴被他冷漠严肃的神色吓了个哆嗦,不由得松开把住马车的手,向后退去,嘴上却仍嘟囔着:

“……林家真的是军户,我才没有说谎,林福芝这丫头命就这么好,怎么就动不了她?!”

正要离开的姜政忽然心念一动。

林福芝?这不正是那个掌握着他下毒证据的小女医吗?

“……你说那是谁?”

王妙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是我们村的猎户林山,他真的是从北方搬来的军户!”

姜政摇摇头,“我问,你方才所说的名字,是谁?”

王妙晴恍然:“……林福芝?那是林山的女儿,他一子两女,还娶过两个老婆呢!藏得可深啦!”

此言一出,姜政终于正眼打量起王妙晴。

若真能借此拿捏住林福芝,或许能解他眼下困境。

当下掀开帘子,露出十足的温和笑意。

“原来如此,是本官错怪你了。”

“……逃兵一事关系重大,还需仔细核查。若姑娘能随本官回府细说,那是再好不过!”

见王妙晴露出两分迟疑,姜政继续道:

“姑娘若是不便也无妨。

只是据大衡律法,举报逃兵可得赏银百两。若姑娘不去,本官便做主将赏银捐给衙门吧……”

“去,我去!!”

一听到钱,王妙晴哪还有不愿意的。她打量着华贵的马车,心想这等官员总不会欺骗自己,当即露出谄媚的笑容,麻利地爬上车。

“那家人坏得很,民女还有许多内情要禀报大人。至于赏银,就不劳大人费心,民女自己带回去便是!”

姜政放下帘子,朝车夫露出一个眼神,侍奉多年的车夫心领神会。

马车徐徐滚动起来,却并非去往姜府所在的地方。

那是通向郊外的路。

*

长乐公主府内,非议之声不绝于耳。

不论是为了讨好愤然离席的公主,还是本就瞧不起福芝的出身,众女眷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真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我就知道,宋婉仪想攀上新探花,却不想这糟糠妻是个乡野村妇,半点家教礼仪也没有!”

“嘁,穿得人模人样,骨子里还是那股子穷酸气。”

“护卫呢?还不快将这丢人现眼的东西赶出去!!”

福芝平静地站在原地,偏偏一旁的宋婉仪耳聪目明,听见骂声红了眼。

她忙上前两步,拉住福芝,又朝着周围致歉:

“方才是林姑娘不小心脚滑了,并非故意的,还请诸位海涵。”

人群中,一位与宋婉仪不睦的小姐低声讥讽:“婉仪,我劝你别替她说话了。得罪了长乐公主,难道你也想跟着遭殃?”

“真不知道公主被气成什么样子了,从未见过她愤然离席呢。”

“要我说,都怪宋婉仪,非要带这么个下贱胚子进来!”

宋婉仪素来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等气,心中愤懑却不好发作。

她深知若福芝真被公主厌弃,便再难在京中社交圈立足。

这京城最重人情往来,即便崔巍再有才干,也难抵这人情社会的潜规则。

当年国公府鼎盛之时,就连黄娴娘也要费心经营人脉,广结善缘,更别提林福芝一个外来的,毫无根基的小姑娘。

这段时日的相处,宋婉仪真心欣赏福芝的为人,论情论理,她也不想见到福芝在京中举步维艰。

是以,宋婉仪还是强颜欢笑:

“不过是一时失误,也是情有可原,哪里话说的这么重了,等会儿我亲自代林姑娘向公主赔罪便是!”

虽说她父亲的官阶在公主面前不算什么,但凭着往日几分交情,或许还能转圜。

却见不一会儿,公主竟更衣返回,仪态万方地重归主位。

有那急于拍马屁的耳报神忙上前道:

“公主殿下可还在生气?就应该让侍卫将这婆子请出去!”

“宋姑娘还说要代她向您赔罪呢,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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