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细雨蒙蒙,温度骤降,裴娪醒来时天已大亮。

烟雨服侍她洗漱一番,穿上披衫,两人出了晚香堂。

穿过月洞门到和风院的回廊时,裴娪往内看了看,到底没有过去,转身往柳夫人的院子去。

昨日王三郎的话指不定已经传入老太太耳中,她不想一个人去老太太的院子挨骂。

“姑娘,你不找郎君吗?”烟雨不解道。

昨日郎君替姑娘解围后,她和青竹没有跟上去,等她看到郎君离开才上前,那会儿姑娘已蹲在地上哭得很是伤心,姑娘什么都不肯说。

照平日里郎君对姑娘的维护,郎君离去定是去找王三郎。

但这会儿姑娘不找郎君,莫不成两人闹了别扭?

裴娪摇了摇头,没做解释。

她屡屡给裴霁舟添麻烦,他厌烦她是迟早的事,她得适应才是,毕竟她没什么好的。

待到了流芳阁,裴娪方抬步入到内里,裴霁舟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令她心生犹豫。

“她不是裴家姑娘,她姓江,叫江娪,她凭什么代替裴家嫁入言安伯府。”

裴娪愣神一瞬,是在说她?

“父亲,她得回江家,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阿舟所言有理,阿娪得回江家。”

父亲也在,他们都不想要她了?

阿兄竟然厌恶她至此!

睫羽微颤,泪水已顺着脸颊滑落,裴娪轻咬着嘴唇,后面的话裴娪没勇气再听下去,她提起裙裳小跑着出了流芳阁。

烟雨还不知所云,她见裴娪走了,她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一路回到晚香堂,烟雨看到裴娪伏在案前一面哭一面写着什么,她皱着眉头,上前小心翼翼道:“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郎君待姑娘那般好,怎么可能会想要毁了姑娘的婚事,还要姑娘离开裴家。”

裴娪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摇着头写着她的辞别信。

裴霁舟已回了裴家,她本就不该继续留下去,何必让大家都难做。

她还是回江家吧。

信写好,裴娪洗了一把脸,勉强让情绪稳定些,才对烟雨道:“烟雨,我要回江家了,你是想留下来,还是陪我回去?”

烟雨自小就陪着她,但到底是柳夫人为她买来的侍女,若是烟雨不愿意,她自是不能将人带走的。

烟雨全然闹不明白,裴娪问的就要离开江家,更不明白裴霁舟他们的话,但她不可能离开裴娪,,“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

裴娪点了点头,她将江满送她的祥云桂花发饰带上,便领着烟雨离开了裴家。

阴雨蒙蒙,吹来的风已含了寒意。

宿醉的江满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从仆从口中得知裴娪回了江家,此刻就坐在前院的正厅等他。

他当即醒了神,套上袍衫,胡乱的摸了一把脸,就急冲冲的赶至正厅。

看到裴娪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坐在那,江满恍惚间竟看到了他已逝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一阵酸楚,心里默念道:夫人,阿娪回来了,他们的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笑嘻嘻道:“阿娪,怎么这么早来了?也不跟爹爹说一声。你阿兄呢,他……”

他话还未说完,裴娪抬头看向了他,眼中蓄满泪水,瞧着委屈至极,看得他心疼得一抽,他皱起眉头,坐到裴娪的跟前,关切问道:“阿娪这是怎么了?谁叫你受委屈了。”

裴娪不想哭的,可她实在忍不住,泪水已糊了她的眼,她哽咽道:“江爹爹,我能回江家吗?你会不会也不想要我?”

江满哪听得了这话,他俯身轻搂着裴娪道:“这里就是你的家,阿娪千万莫要说这种话伤阿爹的心,阿爹只恨这些年未曾照顾过你。”

“今日的事,阿爹也不问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阿爹随时愿意听。”

裴娪点了点头,看着满是络腮胡的江满,竟然已没了当初畏惧,倒是生了亲近,“谢谢,江爹地方。”

江满松了口气,放开裴娪,亲声问道:“你可吃了早膳?阿爹现在着人去买,烧饼混沌如何?再上杏花楼的糕点。”

烟雨递来帕子,裴娪拭去眼泪,“好。”

江满望着裴娪哭红的眼,又道:“阿娪先去洗把脸,等会儿阿爹就早膳给你送来。你可记得你的院子,需要阿爹领路吗?”

裴娪嗓音已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软绵绵的音,“爹爹,我记得的。”

江满点了点,目送裴娪离了正厅往后院而去,在裴娪的身影消失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对身侧的侍从吩咐道:“去,把郎君叫回来。”

他倒是要看看谁让他家阿娪受了这般委屈。

裴霁舟早与他说过,阿娪的性子软,受了委屈也不爱说,但能叫阿娪离了裴家的事,定然与裴家有关。

他想起昨日裴霁舟与他说起过的那一趟婚事,说来他昨日是见到那王家三郎了,这人有留意到他,却不曾同问过一声好。

若说不知他是阿娪的生父,他不太信,只能说瞧不起他这等出身之人,但他因着阿娪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若阿娪今日这般伤心是因为王三郎,就算裴家再不愿,他也定要退了这门婚事,大不了他带着阿娪回肃州。

江满坐在交椅长叹了口气,便出门给裴娪买早膳。

用早膳时,裴娪提起与刘掌柜合伙开福天阁的事,提到这事又不得不想起裴霁舟来,早间的那些话自然浮现在脑海中,裴娪哪能受不了,声音又哽咽起来。

江满自然看出她的心情很是低落,但她不主动开口,江满也不打算多问,等裴霁舟回来,他自然能知晓,至于福天阁的事,他已经知晓,又道:“阿爹的钱就是你们的,多置办些活产和定产都是应该的,尤其是姑娘家。”

“你看看屋里还缺什么,下午去置办些。”话说着江满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放在桌上,推到裴娪的眼前,“这五十两你先花着,待明日阿爹去交子务为你拿件信物,往后你便可自行用钱,不必同阿爹来说。”

前头的话裴娪应着,但特意为她去交子务开户,没有必要,“江爹爹,我够花的,无需如此麻烦。”

她又道:“既然阿兄回了裴家,那我,也该回江家对吗?”

阿娪回到江家,这是自然。

不过江满得顾虑裴娪的情绪,他觉得得给她些时间去适应身份的改变,裴霁舟不同,科举在即,裴家能为裴霁舟的仕途铺更好的路,这不是江家能带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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