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鸢的尸身安葬在僻静的竹林里,他们都有种预感,如果蒋柳先已经动手了那等待他们的必然不会是好事情。
他们再回来的时候,朝阳的光已经缓缓地在玉京城里铺开了。温暖的阳光落在蒋酒卿的身上时,她觉得这漫长而难过的夜晚才过去了。
他们策马进城后,看见的不仅是阳光,是更加灼眼的东西。
火光。
“小姐……”小桃子瞠目结舌。
“我看到了,我们家着火了。”蒋酒卿低下了头,心里的难过与失落终究还是涌上心头了。
她静静地流下了两滴泪水,没有去擦拭,而是淡淡地笑了:“呵呵……”
这个是她唯一得家,真正意义上的家。这辈子的温暖都被他们一把火烧毁了,真好笑……
所有的希望好像都在这一刻湮灭了。
贺谏山握住了她的手,道:“去看看,然后该杀的杀,该处理的处理。阿北还会回来,侯府没了可以在建,只要我们都在。”
蒋酒卿点了点头,小桃子也握着她另外一只手,眼睛通红但是坚强又坚定地说:“对!只要我们还在,侯府就在!”
蒋酒卿重新鼓气,一扯缰绳,道:“该杀的杀!回家!”
他们策马狂奔的这一路上,街上的人——从白丁到贵族无一例外地用诧异和害怕的目光看着他们。大老远见到他们,纷纷往后倒退几步。倒不是怕被马撞了,更像是害怕跟他们为伍一样。
蒋酒卿等人杀回侯府时,这熊熊大火越烧越旺,即便是隔着一段路也能感受到它的热度。
“吁——!”他们齐齐勒马,却看见蒋柳先率众一字排开地挡在侯府门前。他们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蒋酒卿他们还留意刀,墙檐和屋顶上都蹲着几排弓箭手。
小桃子害怕地问道:“小姐……他们这是想杀了我们吗?”
蒋酒卿说:“等会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刀剑无眼,都小心些。”
她砖头又对贺谏山低声说:“等会帮我拖住他们片刻,我回去取回我的枪出来。”
贺谏山点头,问了一句:“所有人都能杀是么?”
蒋酒卿转头道:“能。”
“酒卿妹妹,你冒认侯府嫡女,火烧侯府,你可知罪?”蒋柳先展开铁扇,不怀好意地问罪。
“冒不冒认的,我哥自有定数,轮不到你这个旁亲来说教!他离开玉京城才一日,我出了趟门,你就把我家烧了。若论罪,该把你剔出宗族,再判个纵火罪!你才是那个罄竹难书之徒!”蒋酒卿居高临下地指着蒋柳先,气势逼人地威吓他。
“酒卿,现在伏诛,我还饶你不死!”蒋柳先先发制人,扔出回旋的扇子就像蒋酒卿袭来!
贺谏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抬手之间以真气化作无形之手,将旋飞的扇子收回来。侯在墙沿上的弩手刚架起弩箭,就被他挥手一把扇子耍过去,在他们的脖子上划到一道鲜红的深划口。弩手的脖子上迸发出鲜血,飞溅到蒋柳先那一排人的头上,随后他们齐齐倒下。
“酒卿!”蒋柳先暴怒吼道,“你们家的侍卫有点东西,让我来会会!”
贺谏山留了手,他甚至没下马与将柳先对峙,就把他耍得团团转了。蒋酒卿也趁这个间隙,踩着马鞍用轻功溜进了侯府里。
里面被火灼烧得炙热,人在里面都得大汗淋漓。眼见着这满目的疮痍,蒋酒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知道当务之急乃是找回自己的枪,于是她拨开重重燎火的布料,躲开了几次着火重木砸下的重击。终于回到了自己院子,找到了那柄青玉色的长枪。
“可算找到你了。”她喜极而泣。
可当她回头时,她才看见房间里有一具身形熟悉的焦尸……
“景骑……”
他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了,但他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刀,她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在战斗。
“这个账,我一定会帮你们清算!”她在心中默默地许下了誓言,然后向大院狂奔而去。
但此时她能感受到地面猛烈地震动,接着一只巨大的肥手就往屋子里横扫而来。
蒋酒卿当即向后翻滚,躲开这只抓捕她的肥手。那只手瞬间又握成拳头,往屋檐上狠狠地朝下拍去
屋檐连带瓦片瞬间“稀里哗啦”地坍塌。蒋酒卿灵巧地躲开后,她抬头一看,这下对面的真容才被她看清。
之间一个三米高两米横的赤膊铜甲的巨人怒目圆睁地立在她面前,像一尊恶佛一样张开双臂龇牙咧嘴地注视着她。
蒋酒卿不禁往后倒退了一步,“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仍在震惊诧异之中。
这火好像来自地狱一般,熊熊燃烧,永不停歇。而来自地狱的这尊“恶佛”双手抱拳,重重地捶在地上。
他这几捶好像有天崩地裂的威势一般,震得院子的地砖成涟漪形状半崩裂。蒋酒卿也被这吓人的内力震得跌回屋子里。
“这怎么打?”蒋酒卿手握长枪,擦拭了被震出来的嘴角鲜血,恐惧地盯着“恶鬼”。
她用五成内力推枪投掷,“啪!”的一声,恶佛一拂手,她的长枪原封不动地弹回到她的面前。
蒋酒卿无奈地自嘲:“金钟罩铁布衫,看来我十柄枪都不够用了。”
……
院外的情况就简单多了,柔韧有余的贺谏山和疯魔的蒋柳先。
蒋柳先一直认为自己理应坐上蒋以北的位置,如若不是自己身份的原因,即便让他来领兵打仗,他也可以封侯。
但眼下的状况是——
“我只不过是侯府里的一个侍卫,你连我都打不过,衣服都挨不到边。”贺谏山冷言冷语地嘲讽着,字字诛心地插着他的心口。
耍够了,也估摸着她应该拿到长枪了,贺谏山索性不闹了,他下马一把掐住蒋柳先的脖子。
贺谏山这是决心杀了他,因此蒋柳先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即便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死去,但他还是没想过求饶。他挂着一张神似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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