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常常夜里下雨,早上放晴。此时正是雨势渐大的时候。街上早已没有车辆和行人。雾气也大,能见度甚至是两三米。在这样的街道上,有一人身材瘦长,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牵着一条身穿黄色雨衣的狗,漫步在街道上。
宋时文头上绑着一个红色塑料袋,一个黑色垃圾袋撕开来做成披风,用来挡雨,见效甚微。雨势太大,身上所有地方都湿透了。雨水“啪嗒啪嗒”落在头上,打得他头皮发麻。一串串的雨水从帽子里流出来,经过他的眼窝、鼻翼,下颌。他跟踪前面那个人许久了,相信对方也知道这回事,只是根本不在乎。
他一直在走。那条狗带他去哪里,他就往哪里走。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城市。宋时文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小地方走起来竟然这么费时间。他快要撑不住了,嘴里不断的嚼着糖以防晕倒,可是他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现在这样冷,不出事才怪?要是随便倒在什么地方大概率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么想着,前面那人停下了脚步,转身,开始往回走。狗子竟然很听话的跟了过来。
两人距离只有五米。宋时文眼里的人形逐渐清晰,能听见对方的笑声,尽管被雨声压住了,但还是能分辨得出来。
“我的伞给你用。”水西把伞送过去,宋时文没接,他只好把伞继续举在两个人中间。
“你把小鹿送到哪里去了?”宋时文质问。明明是他送的,医院却说没有见过,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小鹿?”水西质疑。
“姓鹿,叫藏月。”宋时文斩钉截铁,恨得牙痒痒。
“我不知道啊!”水西目光清清白白。
“不知道?!”宋时文的拳头冲上来,到了水西手里却软绵绵的。他身体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旁人瞧见了恐怕会以为他摔倒了,被水西好心扶住。水西放开他,宋时文整个人就倒在地上。路上的雨水足有一脚深,冲刷着宋时文的身体。一旁的狗狗凑近闻了闻,冲他吠了两声。见他这副样子,水西不忍,把人架起来送到了屋檐下。
“别着急,我想想……鹿藏月啊……”水西作沉思状,见宋时文因他这反应逐渐放松下来,想是因为他也知道了身边人容易遗忘她的事情。“她被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接走了,说是她弟弟。”
“弟弟?我没听说过她有弟弟……”宋时文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他摸出最后的两块糖手忙脚乱的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宋时文紧张。
“她那个弟弟就是你一直愤愤不平的那个虐猫的人。”水西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有一点,他身上似乎有种不同寻常的力量,我劝你最好别靠近。回家洗洗睡吧,明天还有考试。”
他看了宋时文的手,最近一直戴着的那只平安符被打湿了,正在滴着灰黑色的水珠。
水西要走,宋时文抓住了他的衣领,强势逼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当然是在遛狗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水西举起手里的绳子,那狗又配合的叫唤两声。
“谁信呢?这么晚你在这遛狗?”
“你管我!”水西合上雨伞,放到宋时文身边,牵着他的狗走进雨里。宋时文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雨水穿过了身体,没有改变任何走向。他头疼欲裂,以为自己看错了。
藏月第一次睡得如此舒服。在梦里闻到了槐花的香气,徜徉许久,她陡然惊醒。房间里果然一阵香味,她看见桌上摆着一瓶淡绿色的液体,便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怪不得会做那样好的梦呢?太好了,她安全留下来了,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不过,松齐人呢?不会上学去了吧?把她一个人扔在自己的房间里?
正呆着,门突然开了,露出一张极其老的脸,在半大小孩才能够得着的位置,树皮一样的两张嘴皮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藏月看着害怕,一边抚着自己心脏,一边尝试着猜测,“是要水吗?还是要粥?”
桌上的保温盒里放着谈松齐给她买来的粥。
老人的手一直在往外刨什么东西,藏月看不明白。
门外立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响声,好像是什么人回来了。一头熊似的站在狭小逼仄的客厅里,乱踢东西,把桌上的食物往墙上砸。老人爬着出去,费力地带上门,开始吱哇乱叫。
“老东西,你跑我儿子房间干什么?不要命了?连我都不让进,你竟然敢跑进去?你进去干什么?”
老人呜呜咽咽,叫声急了一些。藏月忍不住开门出去阻止,那中年男人听见门响也有点吃惊,回头来看,立马喜笑颜开,“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吗?这么早就开始谈恋爱了?嘿嘿,小子可以啊,不过比我还晚了几年。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藏月记得这人是谁。那晚宋时文和他那帮朋友被带到警局,就是因为和这个人的纠纷。
“小姑娘害羞?你进去坐着,谈松齐那死小子一会儿就回来。进去吧。”
藏月看他的眼神变得冷酷,“不用了,我先走了。”
男人抓住藏月的肩膀往回拽,她一扭身,反倒拽住男人的胳膊拧了一圈,再趁机一脚踢中面门。男人没能反应过来,立刻捂着肩膀和脸吱呜大叫。
藏月立刻奔向门边,可那门她怎么也打不开。
身后男人怒骂,不忍卒听。抓起身边的面粉袋子朝藏月一扬,满屋都是白色的粉末。藏月眼睛迷了面粉,静听男人的动静,可是那老人在声嘶力竭的哇哇乱叫。
他好像过来了,手里提了个不知什么东西。身后的门好像开了,一道亮光出现在脚边。
巨大的东西砸过来,藏月双手护头去挡,同时抬腿去踢。那男人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他今天栽到一个小姑娘手里,要是不弄掉她就没脸活下去的话。既然如此,她不会脚下留情。只是那门明明开了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宽度,一双她见过的腿也走进来了,为什么门会再次带着不小的力道向她的身体撞过来?
她踢歪了,双臂受到撞击,痛感直击脑袋。她倒在脏兮兮的地上,看见一只虫子在角落里爬。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虚弱?又是为什么,这一次受到伤害还能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医院里。病床上的人难以相信,无言以对。听着那人把来看望他的朋友一一打发走,他心里气得忍不住要骂娘,可是想想醒来之后要面对他,还是继续忍着。对方似乎很有耐心,坐在病床旁边看报纸,时不时探着身子看看宋时文醒没醒。
他终于憋不住了,掀开被子,拿着吊瓶往洗手间冲。三分钟之后,他回来了,生无可恋的坐回床上。水西连姿势都没变,依然在看报纸。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是啊,怎么样?”水西对他说话没半点好口气,“”
“谢谢。”尽管不情不愿,宋时文还是认真的开口道谢。
“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像他等到现在就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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